这次的事情魏岚也算是看清了边浪这心眼,所以这种没谱的条件,她还真不敢自己做主一口答应下来。
沉吟了一会,她才继续道:“边老师,谢谢您对我们的信任,不过我觉得条件还是先说清楚的好,否则我们这个授权合同也没法签进合同不是么?我现在已经在您家附近了,要是方便的话,我们见面聊?”
边浪反正不急,既然魔碟不打算做缩头乌龟,那就是不想让让这热度冷下去的节奏,他只要等着就好。
“行,我们在天堂唱片见吧!”
半个小时后,边浪啃着个烧饵块,手里还提着一份打包的稀豆粉来到天堂唱片。
身穿墨绿色职业套裙的魏岚已经等在那了,见她脸上多了一副框架镜,边浪估计这是昨晚一夜没睡,都在盯着微博舆情。
“魏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边浪一边说,一边用钥匙开门。
把人领进去找地方坐下之后,边浪顺手把稀豆粉递了过去:“来魏小姐,专门给你带的早点,先吃一口垫垫肚子再聊。”
魏岚也真是饿了,昨天演出完到现在尽喝咖啡了,现在整个人还有点晕眩和干呕。
她也没和边浪客气,心中小暖的同时接过稀豆粉说了声“谢谢”便直接开吃。
由于不习惯芥末和油辣椒混合的味道,第一口下去魏岚被呛了一下。但随着温热的稀豆粉进入胃中,她感觉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很多。
小半碗下肚之后,魏岚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道:“边老师,还是说说你想要的条件吧。”
边浪抽出一根玉溪,用烟蒂在烟盒上有节奏的磕着,看着烟丝在烟卷中慢慢下沉……几秒钟之后才仿佛回神一般抬起头,一脸真诚的看着魏岚开口道:“放心,我不会提什么要你们公开道歉或者是放弃李一亮这种无聊的要求,只是一时没想好要什么,这一条也不用写进合同里,我相信魏小姐和魔碟的人品。”
这种一个视频版权的授权,本来就不可能要多少钱,边浪宁愿让魔碟欠他一个人情,就算不用也要挂着。
虽然魔碟在版权的事情上算是和原主杠上了,但是其实也是李一亮一手造成的,基于两辈子对摇滚从业者的感情,对于这个一直身体力行“振兴华夏摇滚”的公司,边浪还真没什么恶感。
听到边浪已经把这最大的两颗雷给排了,魏岚顿时放松了不少。
或许是被边浪那真诚的眼神给触动了,也或许是那一碗稀豆粉的缘故,魏岚把之前对边浪的评价抛之脑后,选择了相信他的话:“那么这就当是我们的君子约定了,等边老师想了条件,可以随时联系我!”
“还有翻唱版权和加入魔碟……”
魏岚这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边浪就直接开口打断道:“这个我暂时没有考虑,魏小姐就不用多说了。”
见边浪拒绝的那么干脆,魏岚在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之后,便掏出了已经准备好的版权授权协议。交换的条件虽然是君子之约,但授权还是落到纸上。
签了协议,魏岚没有多留直接起身告辞离开。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魏岚看见了对面的废墟,又回头看了一眼天堂唱片的招牌和立柱上的转让告示,心中大为震撼:“这就是灵感来源么,真是个才华横溢的音乐人,可惜了!”
既然答应了帮朱岩看店,边浪开始动手把已经打包好的CD和黑胶碟重新拿出来上架,看着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唱片名字,边浪对水蓝星的音乐市场慢慢加深着自己的理解。
快到中午的时候,老谭过来了。
看着基本已经恢复原样的唱片店,老谭笑道:“要是能撑下去就最好了。对了,我看魔碟把视频放出去了,现在你那微博上可太热闹了。那吴崖的粉丝打算是把你八辈子的祖宗都给拔出来!”
“爱拔拔去呗,我生在红旗下,一心向祖国,能有什么料给他们黑。对了,我要重组乐队,老谭你圈里关系广,有现成的好乐手推荐么?我想先把四大件给凑起来。”
“滚石乐队?这名字取得不错,比那什么面具好多了!”老谭先夸了一句,想了一会才继续道:“去BJ上李浩那混一个月,基本就能找全。但我说句实话,就以你Loop station时候的乐器水平,二流的估计你看不上,一流的那些都端着呢,一般也不太会愿意跟你玩,这事短时间内不好办!”
边浪也知道这个情况不假,但他不想把组乐队的时间拖太久,暑期马上就要到了,正是各种音乐节遍地开花的档期,正是在摇滚乐迷这个群体中刷脸的最好时机。
没有个牢靠的固定班底,他心里真的不踏实,他希望自己家乡的这些作品,能够以一个最好的姿态和这边的乐迷见面。
毕竟Loop station这种装X用的大杀器,偶尔个一两发就可以了,看多了乐迷也就不觉得有多高级了。而且,边浪脑中那些金曲,绝大多数都不适合中这方式来演绎,还是以乐队形式的现场给有记忆点和冲击力!
见边浪一直不说话,老谭叹了口气,然后说出了一个名字:“大勇!你要觉得自己有那本事能把他给收了,就趁这几天去聊聊看,我听说最近他正和琴行那两合伙人闹别扭呢。”
听到这个名字,边浪原本有些游离的眼神瞬间有了神采!
大勇全名陈邵勇,比边浪大三岁,是这边华夏摇滚圈第三代乐手中最拔尖的鼓手。
但这人吧就是运气不怎么好,之前十多年的乐队生涯,前后加入过的7支乐队都曾名噪一时,但最后都以各种狗血的理由解散了。
不是主唱撬了贝斯手的女朋友,就是吉他手和键盘联手开除了主唱。
最后的一次居然是其它三人嫌弃大勇太肥,打鼓的时候不够帅,和他们三个瘦猴形象气质不搭,把大勇给开除了。最后这仨也因为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鼓手,直接退圈不玩了。
总之,大勇身上的故事要是写下来,就是一部摇滚圈狗血史。
从此大勇也心灰意冷,谁再邀他组乐队都不答应。最后跟着老婆回她老家春城,和两熟人合伙开了个琴行。
现在除了教教学生之外,有乐队来春城演出临时缺鼓手的活他也接。接触不同风格的乐队多了,他这架子鼓的技术更是稳中有进,隐隐有了点向大师蜕变的趋势。
面具乐队这次演出本来请了大勇当鼓手,但大勇说自己运气太差,怕给他们这第一次千人专场添乱,就没答应。
琴行离碟店不远,甩火腿过去也就是10多分钟,本着先过去摸摸情况的心思,边浪也没打电话约大勇,和老谭招呼了一声直接关上店门便去了。
到了琴行门口,他就看见一头脏辫的大勇站在接待台边上,另外两合伙人站他对面,中间有个扎着太极髻的大师拿着个罗盘在那晃悠。
见人家在忙正事,边浪也不着急,就站在玻璃门外边看边等。
那大师晃悠了一会,抬着罗盘走到了大勇面前,头也不抬的往前一指:“此物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