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婷手里拿着的是一条赤红色连衣裙，不算薄，算是秋天的款式。
“喜欢就好。别的不重要……就这件。”
李前程撕下了铭牌，又给姜玉婷拿了一件羽绒服，“放心，车里有空调，酒店里边也有空调。待会儿去了，你把羽绒服脱了，只穿这条裙子刚刚好。”
他边说着，边领着妻子去结账。
“你是我老婆，我还能让你冻着？咱们就这么穿，我老婆长得这么漂亮，就得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
姜玉婷听着这肉麻的话，羞赧的不敢抬头。
埋怨似的用拳头去捶李前程的后背……
十一点半，锦江大饭店。
“这位是李总的爱人吧？”
饭店门口，热闹非凡。一众四五十的男人有说有笑，其中就有马博文。他一瞧见李前程便笑着迎了过来。
“是。马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爱人，姜玉婷。玉婷，这位就是楚钢集团的总裁，马博文，马总。”
“马总，幸会……”
她的这身行头，在这里独树一帜，颇为吸睛，再加上人长得漂亮，人群不自觉地朝她投来了目光。
姜玉婷低着头，很是害羞。
马博文瞧见她下意识地揪着羽绒服的衣摆，知道这是个老成实在的姑娘。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笑着看向李前程，
“咱们进去吧。免得把你爱人给冻着了。”
“也好。”
马博文跟周遭的几人打了个招呼，领着李前程两口子一道进了酒店。
又回头瞄了一眼姜玉婷，走在前面的马博文摇了摇头，小声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穿，大冬天的穿裙子，我是看不懂……”
冬天穿裙子有什么稀奇的，这放在后世，冬天穿丝袜，光腿的都大有人在。
李前程心里腹诽着，问道：“马总，那外面那一圈人，我看身份都不一般。他们也是你请来的？”
“我哪有那个本事？”
马博文笑了笑，“今天是市区的商业圈子聚会，来的人，非富即贵。就我刚才聊天的那几位，身份可一点都不比我低。”
李前程“哦”了一声。
老马头还是挺实在，这么关照自己。如此高规格的商业聚会，还知道把自己叫上。
他心中暗暗想着，看来以后得还他一个大人情才行。
饭店六楼。
说是饭局，其实算是个小型沙龙。
整整一层楼都被租了下来，算是后世的那种晚宴形势的自主餐。这种聚会放在中午，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放在八十年代来看，已经算是很有逼格了。
李前程参加这种商业聚会的次数不少，见怪不怪。姜玉婷却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像个好奇的宝宝一样，眼睛四处打量。
瞧着人群在其中穿行，服务生端着菜肴和糕点，摆在桌子上，就忍不住想要到处去看看。
不过，她还是努力克制着这种冲动，让自己显得矜持，不至于像是个土包子。
“小姜，想吃什么自己去拿吧。”
马博文冲她点了点头。
“我，我不饿。”
姜玉婷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小型沙龙，害怕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给自己丢脸，也给丈夫丢脸。摇了摇头。
“去吧，去吧，没事儿。想吃什么拿什么，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李前程知道妻子的顾忌，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那我去了……”
见丈夫都这么说了，姜玉婷心里有了底气，走到那一桌蛋糕前，学着旁边一个妇人的模样，端起盘子，用叉子插了一小团。
姜玉婷四下望了望，见没人笑话自己，这才胆子大了起来，又去吃别的糕点。
“李总，你爱人挺有意思的。你眼光不错，这老婆选的好。”
马博文瞧着那边的动静，莞尔一笑。
李前程深以为然地点头同意，“那当然，我的眼光能差到哪里去？”
“你小子啊，还真是不懂得谦虚。”
“马总教训的是。”
两人正聊着，突然一个穿着中山装的青年走了过来，他端着一杯红酒，跟马博文打起了招呼，“马叔，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
“好，好，好。”
马博文从上到下打量了这个青年一眼，咧嘴一笑，“小亮都长的这么大了，我给你爸当秘书那会儿，我记得你才这么大……”
他在腰间比划了一下，满脸欣慰，“现在都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小伙子了。气度不凡，有你父亲的风范。以后啊，一定比你父亲走的更远。”
“哪有，我还差的远呢。”
中山装青年欠身回礼。
站在一旁的李前程的视线在两人身上瞧了一番，心里暗道：自己认识马博文也不是一两天了。还从没见过，他拍人家的马屁。
联想起，刚才马博文说自己做过这青年父亲的秘书，想来，这年轻人的父亲，地位应该不低。
“现在还在念书呢？”
马博文随口问道。
“大三，马上要毕业了。”
青年回到，视线在马博文身旁的李前程身上瞟了几眼。
“你爸身体还好吧？”
“还好，就是有点高血压什么的，不太碍事。平日里注意保养就成。”
马博文“哦”了一声，“那就好。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他说着，拍了拍李前程的肩膀，“这位是前程美食的老板，李前程。就是前段时间，在白莲市，帮毛书记处理同乡会的那位。”
“幸会，幸会。”
中山装青年眼睛亮了亮，伸出右手，“我叫曹亮。你的事情我听说过，还以为闹出那么大动静的是一个中年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马博文呵呵一笑，“别看他年轻，办事老成的很啊。小亮你也是年轻人，都是青年才俊，互相交流交流，很有必要啊。”
“不敢，不敢，我自问可没李总这个本事。对了，你学的什么专业？”
“我，小学还没毕业呢。”
“……”
曹亮很是吃惊，“小学没毕业，就有如此商业头脑？我听过你的一些事情，李总在商业上的见解，鹤立鸡群，甚至还被列为了典范。”
“教员不是说了么，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我也是群众，借鉴了一些土法而已。”
两人边说边聊，显得很是投机，甚至直接把马博文晾在了一旁。
“那个……请问是曹亮，曹总么？”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