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宋清玄如约而至。
在这期间,李前程也并没有闲着,他一直在明里暗里调查着关于宋清玄的背景身份。其实说是调查,也不够准确。
这年头,上位者都低调的很。
人家调查你,有这个能力,但你调查人家,就无从谈起了。
绕来绕去,最终还是从马博文嘴里打听到了一点东西。但他也没说太多,也只是笑着在电话里边打趣,说李前程眼光不错,能找到这么一个大靠山。
李前程笑而不语,什么都没解释。
这让马博文更加高看了他一眼。
宋清玄能这么快来,李前程还是有些意外的。说靠山,谈不上。勉强只能算是扯扯她的虎皮,仅此而已。
不过能有虎皮扯一扯,自然也是极好的。
四月十二的这一天,何光复第一次跟号称有硬背景,且是不折不扣武林高手的宋清玄见了面。
按照计划,此时的他应该已经动身,前往重庆一带,去跟地方上谈招商引资的事情。但为了等宋清玄,特意耽搁了两天。
“我准备开工了,说好了,一个月一万,还加分红。你可别真把自己当老板,大家都是同志。”
这是宋清玄再见李前程时说的第一句话。
李前程笑着应承。
从马博文嘴里得知,这丫头的父亲,是退休下来的老干部。很有些背景,就算他见了对方,也要恭敬地称呼一声宋老。
“李总,你这是捡了个宝啊……”
何光复说着悄悄话。入职员工第一天跟老板这么说话,典型的二世祖加愣头青。
“老何,你眼光不错,这还真是个宝。”
面对厂子里第二把交椅的讽刺,李前程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显得兴高采烈。有了宋清玄的加入,相信自己年底前的计划,应该会顺利不少。
“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市场部部长何总,何光复。这位是……市场经理宋清玄,宋小姐。”
“市场经理?”
宋清玄不乐意了,“不是说好了,给你当保镖么?给我一个安保队长的头衔!”
“原本计划是这样……小宋同志,你先别激动。你看看我这边,暂时也没什么需要安保的。”
“可,之前不是杀手……”
“杀手?”
何光复目瞪口呆,怎么还扯到杀手的事情上面了。
他扭头去看李前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但李前程却一点也没有想要解释些的意思。继续劝道:
“此一时,彼一时么。我现在安全的很,在这里,我是地头蛇,谁敢动我?我现在每天,就是处理处理厂子里的事情。用不着安保……”
“你想反悔?”
“不是反悔。好,这么说吧。答应你的待遇,肯定照旧。我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怕你无聊。你想啊,我天天处理在厂子里处理公务。你呢,也无事可干,总不能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吧?你是保镖,又不是秘书。只能在厂子里瞎晃悠。你知道我们厂子里的保卫科平时都干些什么么?一个个都敞着肚皮,穿着短裤,在屋子里吹着电扇,喝酒,打牌,吹牛逼。你总不想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吧?”
宋清玄有些失望。
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失望了。
原本还以为,李前程上回招惹了那么厉害的杀手,现在肯定应该麻烦不断,自己跟着他,又有钱拿,还可以打架,进行实战。
可来了这里才发现,原来不过是个小县城。比深圳可差远了。
她倒不是什么追求物质享受的人,只是想着在这么一个偏远靠近大山的小县城,能有什么危险?
厉害的人,根本就不会往这边来。
抛开别的不谈,在不需要安保,这一点上,李前程没有忽悠她。她也知道,李前程没有忽悠她,所以越发失望。
“所以啊,先让你跟着老何,不,跟着何总去外面转转。我这里没事,他比较危险。你也知道,我是生意人,谈生意,难免惹上麻烦。你跟着去,就当旅游了。他要是惹了麻烦,你去保护他。反正就是干保镖的活儿,保护他,和保护我,没什么区别。”
李前程观察着宋清玄的反应。
她家老爷子是退休的老干部,虽说人已经退下来了,但关系网还在。
按理说,这种身份的背景,不愁赚不到钱。
李前程深知,宋清玄肯来这里,就是奔着出来玩的念头来的,顺便赚点小钱。
“她多大啊?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真的是传武高手?”
何光复不太相信,心里犯着嘀咕。时不时地偷瞄宋清玄。
后者根本就没理他,只是瞪着李前程。
“既然你不用安保,把我弄过来干什么?我又不傻,你想干什么,直接说。或者我先揍你一顿,然后你再说。”
何光复想笑又不敢。
李前程摸了摸鼻子,心道:这姑娘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好忽悠。
“其实吧,我是真的想你跟着何总一起出去逛逛……顺便替我办点事情。”
在宋清玄紧握的小拳头面前,他终于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个大概。
“你看,事情就是这样。你有关系,我有钱。咱们合作,这是双赢。你不用那么看我,我又不是不给你发工资。我这个人,向来是反对剥削员工的。再说了,咱们开厂,完全是为了发展地方经济,顺便解决下岗工人的再就业,这难道不是造福一方的好事?我是好人,你也是好人,大家志同道合。为了国家的发展,添砖添瓦,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何光复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出了猪叫。
把赚钱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还理直气壮地忽悠一个小姑娘为他卖命,实在是不太要脸了。
李前程朝他翻了个白眼。
宋清玄有点生气,但也只是有一点而已。
“反正我人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可以帮你去谈厂子的合作事情,但你可别想空手套白狼,得给我钱……”
她想了想,补充来一句,“我说的是提成,不是工资。”
“没问题。合作愉快。”
李前程咧嘴一笑,朝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