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李前程没再提去招商办的事儿。
宋清玄以为他想通了，准备打道回府。结果李前程什么都没说，只是找他要太仓实业的相关资料。
“哥，不，弟，你就不能听何总的意见么？我看他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事不可为，你还非得一头撞上去？”
“你觉得何总很厉害？”
“厉不厉害我说不上，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很理性的商人。很多事情按部就班，寻寻渐进。我爸常说，事缓则圆……”
“你既然这么看好何总。那这么被你看好的他，怎么偏偏跑到我手底下做事？”
宋清玄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其实你爸说的对，事缓则圆。我也认可这一点。但我可没想要一辈子都赖在食品这一个行业。”
“失敬失敬，原来李总居然这么有梦想的一个人。还想着多行业发展。”
宋清玄在“这么有梦想”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李前程也不理会她的调侃，摊了摊手，“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随你便吧，反正我是收钱办事的。但现在我觉得我亏了……”
宋清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一开始是你把我骗过来的。跟着你跑了一路，才发现这事情太复杂了。我要加钱。”
“没问题。”
李前程答应的很爽快，“你想要多少？”
宋清玄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回想起黄伯伯跟自己说的那些，关于前程美食的情况，狮子大开口，“先说好，我不能白忙活。就算事情不成，我也得要……十万……”
她坐地起价，本想着李前程会讨价还价。
人家却什么都没说，反问道：“要是事情成了呢？”
“成了，二十万，不，三十万！”
李前程微微一笑，“那你做好拿三十万的准备吧。”……
也不知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是宋清玄一心想着看李前程的笑话。
这回她没再拖拉。
下午一点，一包档案袋，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李前程的面前。
“果然是有实力……”
李前程感叹了一句。
别的不说，就这一包，关于太仓商业的详细资料，就值不少钱了。
“你说的啊，事情不成，你也得给我十万！”
“行了，行了。我像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么？咱们孤男寡女，好歹也相处了一阵子，你应该清楚我的为人。”
“什么孤男寡女？你不要脸！”
宋清玄知道对方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但她脸皮薄。被这么一说，气鼓鼓地摔门而出。
“总算清净了……”
李前程才刚刚感慨一句。
宋清玄又跑回来，撸起袖子，“你再这么不要脸，当心我揍你！”
“我错了……”
李前程低头道歉，专心看资料。
这道歉毫无诚意，宋清玄觉得丢掉的场子没有找回来，想要教训李前程，但又莫名其妙，不敢打扰他，跺了跺脚，再次摔门而出。
“哼，我就看看你怎么吃瘪！”……
关于太仓实业的资料很是详细。
甚至连他们跟哪些人交恶，都有一些交代。
上面显示，在本地有一家，叫做豪生的零配件工厂，之前跟太仓实业起过冲突，甚至还打过一两次官司。
事情的起因没有说明。
但略一琢磨，也能猜的出来。
同行是冤家，那么大一个家伙，入驻本地，毫无疑问会大肆抢占豪生的市场份额。如果说这两家之间没有矛盾，那才是怪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豪生工厂的体量不小，员工超过了八百人。本来应该是本地极有势力的龙头。
现在被太仓实业压着打。
这样的人，应该争取一下。
李前程心中盘算着，放下了手头的资料。
宋清玄正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本故事会，听着李前程邀请她一道出去逛逛，便欣然答应下来。
“去哪儿逛？要是招商办，我可不去了。他又不认识我爸爸，去了也搞不定他。”
“放心吧。去城北，豪生零配厂。”
豪生零配厂。
拥有两个厂区。算是本地的纳税大户。主要经营一些五斤零配件，用于锁套，自行车，摩托车之类。
随着经济的发展，自行车的拥有率直线上升，几乎成了出行必备的工具。豪生的生意也跟着水涨船高。
本来场子里边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厂长燕顺还想着革新体制，扩展厂区，现在好了。太仓实业一来，厂区的事情黄了，市场份额还丢了一半。
人家财大气粗，跟他打价格战。久而久之，生意越来越不景气，燕顺无奈之下，打起了官司。
但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人家只是在法律的边界线上游走，并非真的是低价倾销，于是拉扯大半年，不了了之。
豪生零配工厂门口。
李前程带着宋清玄，被门卫保安拦下。
“我找你们厂长。”
“你给他打电话吧。”
“我没电话。”
“没电话可不行，俺不能放你们进去，厂子里有规定……”
“这样，你有你们厂长的电话不？或者生产经理之类的，都行。我就是想跟他们谈谈生意，没别的意思。”
“同志，我就是一个保安，哪有他们的电话啊。”
李前程点了点头，没再为难老大爷。
正打算离开。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开了过来。车窗摇下，一个大脑袋西装男，对着李前程两人上下打量。
“你们谁啊？来这儿干嘛？”
“我们来谈生意的。”
李前程也打量着对方。知道对方应该不是一般人，不是厂长，就是经理。便下了个钩子。
“本想找这里的老板谈谈，可惜没有联系方式，也没有中间人引路。所以就亲自过来看看。”
“什么生意？”
“上亿的生意。”
西装男面上疑惑，来来回回打量了李前程和宋清玄好几眼，心里泛着嘀咕：就这两个人，车都没有，还谈上亿的生意？
做生意的都讲究和气生财。
尽管西装男不信两人，也没有得罪人，只是委婉的问了一句，“什么生意，能上亿啊？”
“这么说吧。你们厂子就快要倒闭了，少则半年，多则一年。而我，可以帮你。”
“什么倒闭！你小子会不会说话，赶紧走，晦气！”
老大爷眉头一挑，作势就要赶人。
本来还对两人客客气气，没想到，这两个小年轻，不知好歹，口无遮拦。当着自己领导的面，让自己很是下不来台。
“等等，你让他把话说完！”
大头西装男面色阴沉，朝着保安大爷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