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先生，懂古董？”
“不懂。”
李前程摇了摇头，接过了茶水。
“哦，那就难怪了。您面前的这三件东西，都是赝品。”
“赝品？你们这儿还卖赝品？”
“不，不，于先生别误会。这三个赝品，是有人寄存在我们这里的。时间一到，人家就会来取走。”
“这样啊。”
李前程漫不经心的地回到沙发上坐下。心道：草帽三人组，玩的骗局，还挺高级。这么多弯弯绕绕……
店主陪在一旁，“于先生，咱们说回之前的话题，不知道许总欠了你们公司多少钱？”
李前程没有回答，转过话题问道：“这家店是许总开的，他平时不过来么？”
“不常过来。于先生有事情，可以告诉我，我代为转告。”
“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诉外人。既然生意上的事情，你不了解，那就不必了解了。我自己去找许总，当面跟他谈。”
李前程故作高深，并没有喝茶，起身离开。
店主丝毫也没怀疑，香江那边的事情是机密，老板从来不告诉自己，对方的这种态度很正常。见他要走。连忙跟上去送客，“不好意思，没能帮上于先生的忙。您慢走。”……
回到酒店，李前程第一时间去找了匡橘子，从她那里得知草帽三人组半个小时前，已经回来了。
便让她继续盯着那帮贼的动向。
一下午无事。
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
李前程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直接去了一趟招商局，想从这边找找突破口。
半个小时后。
招商会议室，李前程再次见到了胡主任。
双方见面，寒暄了一阵。
他仍旧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像是见了老朋友，很是客气，“李总今天怎么来了？”
“不能不来啊。胡主任这边，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这道题太难，我不会做。”
“李总说笑了。我看过你的履历，就连朱主任都称赞李总是少年英杰，敢打敢拼，很有想法，能办事。我相信，不管什么困难，你一定可以克服的。”
“我倒是想克服。可惜克服不了。
李前程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根烟，“你们让我对付许景淳。据我的调查，这个家伙可不简单啊。浑身上下像是铁打的一样，水泼不进，没有一点弱点。我都见不到他的人，连他长什么样儿都不清楚，怎么跟他竞争啊？”
“再努努力么。我，还有朱主任，都是十分相信李总的能力的。”
老狐狸！
李前程心里骂着，都坐了半个小时了，一直跟自己这儿磨洋工，尽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又要拿我枪使，又不肯吃半点力，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李前程以退为进，“胡主任也知道，我一向比较忙，按照原定计划，在惠州这边，我也只打算待一个星期，如果项目迟迟无法推进，或许就要提前回去了。”
“提前回去是什么意思？”
“就是放弃这边的项目。不瞒胡主任，我的厂子的确是有扩张的计划，但公司的团队其实已经扩张的差不多了。这边的项目，能拿下来固然很好，拿不下来，也无伤大雅。毕竟我是个生意人，搞实业生产才是第一要务。多谈几个厂区，少谈几个厂区，问题不大。抓紧时间生产才是最主要的。”
胡主任有些诧异。
他觉得李前程是真的打算放弃这边的工业区项目了。这和朱福荣说的不一样啊。
朱主任不是说，这小子很有野心，惠州的这个项目，势在必得么？
“李总，惠州这边的项目不可谓不优厚，要是你能拿下来，保守估计，你的集团产值起码得提升三分之一……”
“胡主任的账算的不错，理论上是这样。”
李前程点了点头，“可是生意场上，不是看谁吃的多就厉害，商场如战场，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简单来说，就两个字，‘活着’。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吃的太多，能不能消化掉，还不一定。胡主任，您觉得呢？”
“李总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在跟朱主任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给你提供一点额外的帮助。”
等的就是这句话。
非得自己以死明志，这帮家伙才会松口。
李前程微微一笑，“那就有劳胡主任费心了。我回去等消息。”
看着他离开办公室。
胡主任沉吟了半晌，给朱福荣打了一通电话。
“胡主任，怎么了？”
“李前程刚从我这儿离开，这小子不好糊弄啊。”
“他说了什么么？”
“他说自己不想干了。过几天要回去。我觉得他不像是开玩笑，毕竟许景淳的确不太好对付，他的关系网太错综复杂，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这小子遇到了阻力，跑我们这儿来耍无赖来了，那你怎么说的？”
“我的想法是，看看能不能给他提供一点帮助。李前程那小子虽然是坑蒙拐骗发的家，但人家好歹是真的在干实业，的确能给地方做出贡献。许景淳么，就不一样了。当然，具体怎么做，还得朱主任拿主意。”
“……”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
“许景淳的事情很复杂，其中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就算我们想要帮忙，能做的也很有限。倒是李前程那小子，狡猾的很。他想赚钱，又不想太出力。事情我们替他去办，好处他拿，他想的倒是美。”
“那，朱主任的意思是？要不要换一个人。”
“换的人，还不一定比李前程好使。这样吧，我们给他提供一点帮助，他要是还不行，那就放弃他。至于后面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
“行，我听朱主任安排。”
“这样。我刚收到消息，工业区的项目，许景淳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上面正在审核他的资质，特批了一份红头文件……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李前程。”
“然后呢？”
“然后就看他怎么破局了。我们能做的就这么多，但你得先跟他说清楚，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靠他自己，但有一点，不能违法乱纪！”
“明白。”……
“红头文件？”
下午，李前程从招商局胡主任那里得到了一份消息。
说是许景淳已经从上头拿到了红头文件。
“那红头文件关于什么的内容？”
“这个么，不重要。李总，我私人再给你一点建议，红头文件之所以是红头文件，就是因为他的重要性，要是丢了，或者被太多人知晓，也就失去了意义，这么说，你该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