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暧昧

这XJ一去就是五六年,说来我可真是尽心尽责,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自己的工作上,从未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每当有人问我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私事,我总会用自己尴尬的笑声作为回答,我从来不会主动去接近异性。我对异性有着天然地抵触。

如果一个异性让你本能地去接近,想去了解,那也是种美好的情愫,不需要装正经,更不需要去拒绝,那是对美好情感的浪费。

学校中确有一个年轻的女教师让我生了格外地留意,她长得瘦削,一张脸过于白皙,确实生得朴素憨厚,在一些场合总会掉眼泪,抱怨自己干的多,也没有人帮她什么忙,总在加班的电脑前偷偷抹泪。

或许是看了她的眼泪,我便心疼同情,我对任何人的眼泪都抱着本能地同情,渐渐地想去接触她,了解她。

过了一年多,我才发现她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相较之外表,我还是喜欢有内涵的人,能喜欢文学,对事物有自己深的看法,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很可惜她不是。有段时间,我甚至对她心生讨厌,她活得太简单,以至于到了肤浅的地步,这让我难以想象。

一旦人看清什么东西,或者是失去了主动去了解的冲动,那意味着没有了下文。

鉴于老是在一个地方的压抑和困顿,我又跑WS县支教去了。我想暂时地逃离对我而言是有意义的,我喜欢新的环境,喜欢结交新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一定有什么人的故事和自己很像,作为对照,我一定能学到很多。退一步讲,我能积累一些过去的经验,让自己的人生变得丰厚。

到了WS县,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女老师,生得短小矮胖,却老挂着笑脸,渐渐地我们聊天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她比我大了几岁,我们一直在一个办公室,偶尔会吃到她带的包子,这是我最大的收获。

一个周末,她把我单独约了出去,我一时冲动买了一捧鲜花与她,她收了鲜花显得很开心,说第一次有人主动送她花。

我到现在都理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送她花,我其实是被自己想象的爱情给陶醉了。

我与她之间有很多不可逾越的鸿沟,这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吃饭都吃不到一起,更别说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点了一堆烧烤,她坐在我对面,吃着吃着我借着酒气吐露了对她的心思。

“帕提古丽,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尽管你比我老!”我开着玩笑,试图让她别那么拘束。

“别开玩笑,我两差不多大。”她喝着茶水说着,眼角处挤出了一道道的鱼尾纹。

“你应该看看自己的鱼尾纹,你应该是属鱼的。”我说着逗乐她的话,没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幼稚,即使说了幼稚的话,那也是一种可以原谅的浪漫。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似乎她的脸不自觉红润起来,她不停地催促着我吃盘里的烤肉,我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尽管我对牛羊肉上了瘾。

“跟你说着事实吧?”我试探着,当时我说什么她都会愿意聆听的,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事情。

她吃着烤肉点了点头,脖子和脸一样白,也一样的粗。严格说算不得什么美丽的女人,或许我对她生的好感只是自的错觉,所谓日久生情,总在一个办公室,我很愿意跟她说些什么,她也很乐意和我说一些有边没边的事情。她性格很随和,和人说话总挂着笑容,确实有人格魅力。

“其实我知道我两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虽然我现在送你的花还在你旁边,到这说明不了什么。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一个巨大的鸿沟,我们很多时候吃饭都吃不到一起。想象着某一天你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嫁给一个和你同样民族的男人,为他生儿育女,成为他的妻子。会有一些遗憾,但这是不可避的。你爸妈不可能让你嫁给我的,这是异想天开。在很久之前你就说过这个事情。”我喝着酒,说着略带遗憾的话,这些话很现实。

听完我的话,她哭了起来,不停地抽拿着餐桌上的纸巾抹着自己的眼泪,没说什么话。

“虽然不好听,但这些都是冰冷的现实,祝福你吧!”我说,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我知道她受不了烟的味道,但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如果我是白族女孩,我一定会嫁给你的。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也知道自己喜欢你,可是我们确实走不到一起。第一次送我花,第一次走到我的内心深处,第一次让我哭,都是你。”她哭个不停,不停地抹着累,很快脸也花了,两只眼睛四周被她抹成了黑黑的两圈,她简直和大熊猫没什么区别。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一年的时光,虽然不是以男女朋友关系相处的,但挺不错,至少有了一些美好的回忆。”说完,我又起身拿了两瓶啤酒,那酒有些苦涩,却不停地被我吞到肚子里去。

“别光顾着喝,吃点儿肉,再不吃都凉了。你点太多了,一会儿浪费了。”她渐渐止住了眼泪,坐直了身子看着我。

“给你个建议,赶紧结婚,找个自己爱的人,或者这个自己爱的人。”我说着,又打开了自己的啤酒,往杯里倒去。

“我会的,但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你给我太多美好的回忆。”她说着,又掉了眼泪。

“我对人好完全不贪图别人什么,我喜欢一个人我就去表达,但不是说一定要让她嫁给我,这不现实,也不是我的性格。尊重是最大的品格。”我说着自我安慰的话,心里有些遗憾。

“回去以后记得按时吃饭,你胃不好,老是拉肚子。你一定会更爱你的人,你这么优秀。”她说着,烤肉店里的人进进出出,都投过来好奇的眼神,可能惊诧于我对面坐着一个正在哭泣的女生,刚好她旁边的餐桌上摆放着一大捧红色的玫瑰。或许是那花太过于显眼,又或许我不是他们一个民族的男生。

她始终不是爱我的女生,喜欢和爱是大有区的,爱可能会让人不顾一切,而喜欢往往只会轻描淡写,适可而止。如果她深爱着我,可能不顾父的反对,和我回老家去。喝着酒,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想着。我只是一个来支教的人,并不是这里的常驻民,这也注定有些喜欢的船只永远搁浅到喜欢的小河边,没机会驶向的海洋中。

“如果我是白族女孩,我一定会爱上你,一定会嫁给你。”她听了哭泣,坚定地说着。好像在安慰我,肯定她对我的喜欢。

“没事,遗憾总是有的,不然世界怎么会完整。你有很大的机会跑到我的小说里,到此为止吧。”

付了钱,她捧着我给她送的花,我两打了车,很快车到了她小区,她下车回了家。我一人回了学校周转房,心情并没有多糟,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一年很快也过去,我也回了原单位。久而久之,也失去了联系,在其后的时光里,我也不曾想起过她来。

过了一两年,她发来了消息,说自己要结婚了,如果我愿意,可以打个车去参加婚礼她的婚礼。

我欣赏答应了,碍于路途遥远,确实也挤不出时间,我错过了她的婚礼。她没说什么,我也不便向她说什么,渐渐彻底失去了联系。

回到BC,生活和工作依旧进行着,没有任何的改变,我也没从支教的一面中学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是遇到了几个精于算计的几个老师,他们把钱看得很重,他们毫无教育情怀可言,我活在巨大的失落之中。唯一的收获是脚踏实地做事不是什么坏事,收起脾气做人,往往会免去很多没必要的痛苦。如果一个人过于张扬,所有的坏主意似乎都成了主谋,但那些骇人听闻的主意他听都没听过,想都没想过,但却成了替罪羊,被人针对也在所难免。这不是我第一次当冤大头,对于这种事情每个人的反应都是很强烈的,我也不例外。好在时间是万能的,它创造一切,也毁灭一切。现在社会中,可能有些遭遇是不公平的,但在永恒的时间面前,没有人可以嚣张跋扈,死的事实告诉我,没必要跟一些愚蠢的人打交道,更没必要对他们的一些想法而产生了自己的什么想法,愚见可能真的就是愚见。

我的生活一直很平静,无非是认真上班,本分做人。年复一年,偶尔看看书,经常捣鼓一些文字,却从未给人看过,我的文字成了自己的情绪,我从未想过自己的文字成了自己宣泄情绪的载体,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正如我大学班主任对我说的,思想是用来寻求意义的,而不是让自己陷入痛苦之中。确实是这样的,如果思想文字不能用来传达美的思想,不能让自己得到解脱和进步,那就没必要和文字大交道,反让自己痛苦不堪,成了戕害自己的自虐狂。

渐渐地,我的世界失去了色彩,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消沉,我已经丧失了高兴的能力。我对很多事情虽然保持好奇心,却失去了进一步探究的动力。每当别人对我说些什么,我都觉得那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冒险。

没到周末,我都会骑着自己的自行车,跑到没有人的戈壁滩去,我喜欢头顶太阳的自由,远离让自己恐惧的人的社会。我本能地亲近自然,想透过对大自然的接触,萌发一些新奇的想法,这有利于自己的身心。

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位女生,慢慢地跟她熟识起来。

一天,我们若无其事地在滨海公园晃荡着,走了一路又一路,我虽然是个穷光蛋,却想着请她们三姐妹吃火锅。我对自己认识的人总是抱着最大的善意,我觉得请女生吃饭是个很庸俗的想法,但总不能请女生去图书馆看书,那不是什么高雅的娱乐活动,只是装模作样罢了。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再简单不过的。

吃完火锅,便各自回了家。我自然是没什么家可回的,我很羡慕那些可以回家的人。

没一会儿,她发来了信息。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面对这种问题,我一般实话实说。

“没有啊!你们都很好,挺招人喜欢的。”我给她回了信息。

“那你怎么都不喜欢和我说话,老和我两姐妹说话,把我晾一边,爱理不理的。”

“你想多了,你好像不愿和我说话,我不是自找没趣的人。你一直走在我们几个身后,一副不愿和我们几个为伍的样子,我只能和她们两个说话,总不能陪你一个人走路,把别人冷一边。”我解释道。

“你就是不喜欢我。”她说。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我从未想过去爱一个人,我一直把她们几个姐妹当成我的朋友,从未动过喜欢的念头。或许自己太孤独,想结识一些朋友,或许自己会好过一些。出于她说话的执着和幼稚,我只好编了个借口。

“或许喜欢一个人,就会刻意冷落,保持适当距离。”我胡乱地编写自己的胡话,聊着聊着便睡去了。

从那儿以后,我会时不时地带点儿礼物去看望她父母,还有她的几个姐妹。

她们很欢迎我去她们家做客,久而久之,我和她爸妈都熟悉起来,她父亲还认我做了他的弟弟。真是善良的一家人,对我敞开了怀抱,给我家的感觉。

她父亲身体不是很好,没去工作,以他的身体状况,不适宜做什么工作。为此,我尽量地去关心她们一家,经常去她家看望她的父母,随便看望她的几个姐妹。

我为他们这样的家庭心生敬佩,尤其是她的母亲,一个人工作,扛起了整个家庭。每次看到她母亲累得气喘吁吁,直说些腰酸背痛的话,我还是生了恻隐之心。我决心给这个家庭带来我的帮助,虽然他们可能不需要我的什么帮助,说到底,我也帮不了一个家庭,我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

一切都来源善良的关怀,看到她母亲的不容易,我自然想到母亲的伟大,想到作为一个母亲的崇高,我不禁心生感动。我想真正的关怀就是去做对别人有益的事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从生活上去关心别人,从物质上去关心别人,再从心灵上去关心别人。即使成不了太阳,给人间光与热,却可以选择成为一个温暖别人的人。我如是想着,也如是去做了。至于能有什么回报,是从来没有思量过的,那自然和自私,和图谋不轨扯上了牵强的关系。

慢慢地,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悄无声息地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她身上,我并不认为她会成为我的另一半,至少我当时是这样想的。我们的兴趣爱好完全地不同,性格也不同。就拿对文学的看法来说,我喜欢时常写一些低沉的文字,或者看看什么哲学著作,而她对这些东西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兴趣。我从未见过她拿起什么书来看看,她只是一个把大把时间花在无聊的短视频的女生,说实话,她有些无聊,有时候也很肤浅。在当时我是这样想的,更是这样认为的。

很快,我去她家的频率也多了起来,都是以一种朋友的关系去悄悄接近的,这是我迫不得已所采取的办法。

说来,这也是有一堆理由可说的。

上天总会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推到一起,对我而言也是如此。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主动表达情愫的人,因为我深知这样的情感是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的。可我一时上了头,我陷入自己想象的爱恋中,我强行把她带入我的剧本中,刻意回避了所有客观的不可能能。

这一切都从一个信息开始,晚自习还没下课,她突然给我发了信息:

“什么时候回来,今晚还来不来家里?”

一看信息,我全身涌起暖流,我知道她在想我,想我到她们家去。我或许在她心里留了微妙的感觉,或许是一种心理依赖。

我给她回了信息,表示一下班就能赶到她家去看她。她很快回了信息,信息中满是期待,像一个小女孩等待着回家的父亲,定会给她带来什么惊喜,小礼物肯定是少不了。

她比我小,以她的年纪叫我爷爷完全没问题。我似乎比她大了五十多岁,这是我心里最为直接的感受。

鉴于我职业的关系,她总是叫我老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每次听她叫我老师,定让我浑身不舒服,她不愿叫我真名,那样显得生疏,也会在她父母面前暴露她的心思。我对此是了然于心的,我也不会让她改口称我其他什么,在下班的某天能见到她,足以让我兴高采烈。我不能再奢求别的什么,我是个容易知足的人,这对这个世界而言是好消息。

对于一个身心疲惫的男人而言,能在一个周末陪几个女生去吃个火锅,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要不我们一起去外头吃火锅,你不是很想吃火锅吗?”我给她发了信息。

“这么大热的天,吃火锅不舒服,我想去吃炒米粉!”她秒回了信息,看得出很想去吃炒米粉,她吃不了辣,又喜欢吃火辣的食物,这让我不解。或许男生和女生是不一样的,不想女生一样,关于对食物的看法。

我很快到了她家小区门口,给她发了消息,示意她我在小区门口等她。她说给她半个小时,她得化个妆,换个衣服。

我是个没耐心的人,尤其是在等人这件事上,我更是毫无耐心可言。

我在小区门口站着,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心头和她去吃饭的喜悦也渐渐淡去了。

柏油路两边的榆树长得真是热闹,脚底下都是南来北往的行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是一副副怡然自得的神情,他们的生活真是美妙啊!为什么我就过不上这样的生活,有着自己的家室,又能从自己的事业中获得幸福,获得成就感。在事业中最大的幸福感一定是专注后的成就感,没有人喜欢失败,人人都想成功,却不知道该怎么成功,始终找不到成功的钥匙,或许成功只属于成功的人,失败属于那些自认为自己已经失败的人。而至于什么是成功,我自然是不解的,成功与失败都和我没有关系。

看着街边的人,我点了根烟抽了起来。身后是台阶,往台阶上去,是一排烧烤店,我走向一家烧烤店,在烧烤架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烧烤架里的火炭烧得通红,炭火四周都是黑油油的斑点,在炭火的炙烤下滋滋冒烟,散发出烤肉特的焦香,店里不见客人进出,偶尔有女服务员出来拿什么东西,看看坐在椅子的我,又放心地走了进去,什么都没说。

一会儿,长了大胡子的圆脸男人围着围兜走了出来。我怕他对我生了什么猜疑,赶紧把手往炭火上伸了过去,看着他笑了笑,把双手在炭火上翻了翻,又揉搓了几下。我想告诉他,我只是来烤烤自己的手,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他见我坐在椅子上,也没说什么,粗大油腻的手里捏着根牙签,往嘴边伸去,掏取着牙缝里的夹肉,不停地往底下的台阶上啐去。嘴里发出呸呸的声音,肚子鼓鼓的,把围兜也撑了个紧实。那肚子有些大,不知是吃出来的,还是喝啤酒喝出来的啤酒肚。这边儿的男人还是很会过生活,一个个肥头大耳的,虎背熊腰的。他们极少有去锻炼的兴趣,这也是他们的身材失控的原因。我想我这辈子是不会变成眼前这男人的模样的,这非常难看。男人到了中年,更应该注意自己身材的变化。如果让体重无节制地疯长,那也是一种堕落的表现。或许很多中年男人早已经失去了奋斗的理想,只是在生活中年复一年地重复着昨天的事情。这种生活一定非常无聊,也一定满是痛苦。但他们为何不尝试着去改变,去做不一样的事情,去换一个环境,遇到不一样的人。想着想着,她也来了。我赶紧起身,把烟头扔进烧烤架中,快步下了台阶冲她笑着走了过去。

一见我,她笑着说:

“让你久等了,刚洗了个头。”

“没事,化妆打扮不是很正常嘛!”

“我们若是要参加别人的什么婚礼,一定要好好打扮才能去。这是对别人的尊重。”她着,挽了挽自己披在肩膀上的头发,满脸的笑容,看着她的脸,真觉得她很年轻,过于年轻。

“只要你觉得自己开心,话多少时间去化妆都是值得的,化妆是女生与生俱来的,上帝赋予你们的权利。女孩子爱美,很正常。”我又点了根烟,陪她往城西走去。

“谁说的,男生也可以爱美好吧!男生也可以化妆,可以去做美甲。只要你愿意,都可以。”她一脸严肃地说着,义正言辞地对我说的话作了反驳。她不会因为我两走在一起,或者关系很好而去苟同我的一些看法,这是她独特的地方。

“你说的都对,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我说完,不自觉笑了出来。身边有一个陪着自己的大女生,心里抑制不住地激动,还有那么那么一些惬意和窃喜。当然也免不了不自在,她和我民族不同,这一看就能分辨,这对我而言其实也没什么,我担心别人好的眼光会影响到她。

人总会有偏见,这里的人也不例外。如果两个不同民族的男女走到一起,他们定会觉得男的贪图女的便宜,而女的自然是为了钱。我不止一次听过这样的话,其中一次就是她亲口对我说的。我想她自然有她的担忧,这是我能理解的。

每次和她走在大街小巷,这的想法都会从我脑海中冒出,我不得不和她保持着非常舒服的距离,免得让别人说了闲话,投来奇奇怪怪的眼神。

“吃麻辣烫是吧?”我问。

“其实我没那么饿,只是想出来到处逛逛。难得你也休息,先逛一会儿再去吃。我想去买条裤子,顺便看看衣服。”她大大咧咧地说着,露出一张圆脸,嘴皮子红红的。说话时不自觉地甩着自己的头发,很快从兜里掏出橡皮筋抿在嘴里,把头往后尽力仰去,两只手顺了顺头发,握成了马尾,一只手抓着束在一起的头发,另一只手取过抿在唇里的橡皮圈往发束里套去,缠了好几圈。她披肩的长发顿时成了又粗又长的马尾,她的脸更圆了,嘴边可见细细的绒毛,像一个黄毛小丫头,乳臭未干的样子。话说,她才是十八岁的女生,刚从遥远的地方回到自己家。

“随你,我也不饿。这人一饿上头,忍受一会儿,倒也完全忘记了饿。这是我独有的感受,古今成大事者,必有坚韧不拔之志。人类吃饱了反而没事干,会惹是生非,做一些没事干的事情。”说完,我得意地笑了笑,在卖弄自己的想法,也想让她知道我的深度。我一直以为我和千千万的男生是不一样的,至少我还有追求,理想还是有的,虽然没那么确切。

“你知道那个商贸城吗?”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对我说。

“哪个商贸城?”我问。

“你竟然不知道!就在大十字旁边的那个,专门卖衣服鞋子什么的。”她很惊讶。

“我不喜欢买东西,我现在养成极简主义,衣物穿到扔那天是不会买新的。我不喜欢穿新的衣服鞋子,我对旧衣服有情节,舍不得。穿久了,也就成为我的朋友一般,不轻易抛弃它们。感觉它们生了意识,也舍不得我一般。倘若那些衣物真的生了意识,也定会舍不得我。”我说起了自己对逛街买衣服之类的看法,一个色逛街买衣服是行不通的,但身边有个人陪着,也是件不可抗拒的事情。逛街买衣服都不是我的兴趣所在,那只是无聊的人打发时间的方式,我想我不是个无聊的人。我脑袋里有无数的问题和想法,都需要我去解决思考,这世界真是有趣。

“那好吧!我带你去,你有没有想买的东西?你总是穿那几件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洗过衣服。”她说着,看了看我的衣服裤子,眼神中有种不可接受的感觉,似乎不理解我的习惯。

“我没有想要买的东西,我陪你去好了。你想要买什么?”我问。

“我想买条裤子,我都没裤子穿。你也知道,我就那么几条裤子。”她带着委屈的表情说着,成了幼稚的女生。女生似乎有着天然的优势,只要撒个娇,就能拿下所有的男人。

“没事的,女孩子买衣服裤子是很美好的事情,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我呵呵地笑了起来,成了一只幼稚鬼。

一到夜晚,城里的人便多了起来,尤其是周末日,去买衣物的人可真不少,尤其是青年学生,都由家长领着,在商场里挑选着衣物。不停有人钻到换衣间去试衣裤,外头有同伴把手着两块帘子。成堆成堆的袜子堆在售货台上,三三五五的学生背着书包挑选着花花绿绿的袜子。我突然生了感触,我从未想过我竟然我的学生时期竟已经过去很久,我已经忘记了当一个学生是什么感觉,青春的那种美好感觉,已经彻底和我失去了联系。终究没什么东西是可以留住的,自己增长了年纪,却没能生长什么智慧,这让我愈发地讨厌起自己来。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挑选着裤子,时不时观察身边的人,上了年纪的老人,头戴着纱巾,一脸的慈祥却面无表情,看得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可抹平的痕迹。这让我心头不是滋味儿,我对衰老和死亡很敏感,我找不到什么方式让自己在在这种问题跟前放松下来。

很快,我也加入帮她挑选衣物,我试着帮她挑选一些宽松的牛仔裤,我喜欢嘻哈朋克的感觉,喜欢有着文艺气息的女生的模样,我对有着文艺范儿的女生有着说不清的好奇,我想她们定长了一颗伟大的心灵,用文艺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这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我想帮她挑选自己喜欢的裤子衣服,好让她变成我喜欢的样子,但是她对我挑选的衣服裤子并不感兴趣,她有自己的眼光,并且对自己的品味有着不肯退步的坚持。她同时看上了两条裤子,一条是尼龙裤,一条是牛仔裤,或许两条裤子都是牛仔裤,只不过颜色不一样而已。我对衣服裤子之类的称呼不是很熟悉,也没有任何兴趣去了解什么裤子衣服之的东西。她忙着去别处挑选裤子去,我把她看中的一条裤子挂到一个柱子底下的那排裤子中间,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明天便来买下这条她舍不得买的裤子送到她家去。我想她一定会开心的,这样显得我很在乎她,说不定她会愈发地觉得我是个有心的男生。

她买了其中的一条裤子,变得很开心,我争着替她付了钱,我两从衣世界走了下去,打了个车往我们经常去的饭店去了。我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帮裤子的位置,心里变得很舒适,也有些迫不及待。我头一次变得这么心机,想着给一个女生制造惊喜,这有些幼稚,倒也挺幸福。当你想对一个女生好,或许是别有目的,并不仅仅是把她看作自己的朋友而已。但这不影响自己是个挺好的人,碍于自己职业道德的要求,我也没多想,只是想跟她相处,有她在身边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

吃完了饭,她打车回了家,我一个人溜回了宿舍,躺了床。看着窗台上的书积了厚厚的灰尘,我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到底是自己心头积了灰尘,过着不够严的生活,我的心思完全挂在一个年轻的女生身上,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想跟她一起逛街,一起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虽然没有意义,却满是期待。躺在床上,我翻开了泰戈尔的《飞鸟集》,那些美丽的诗歌已经失去了让我读下去的耐心和兴趣。我从来不是期待周末的人,现在倒好,愈发地期待起下班和周末,我知道我可以跟她度过有限的下班时间,因此周末成了我最期的事情。

她似乎成了我世界的中心,满脑子都是她的笑容,耳边时不时能听到她反驳我的语气,真是奇怪。

第二天一下班,我便跑衣世界把那衣服买了下来,夹在胳肢窝,点了一根烟往她家走去。

给她打个电话,约你她出去吃饭,这样堂而皇之地把一条裤子当着她姐妹或爸妈的面给她,那且不是暴露了我的心思。我决定约她出来吃个饭,再把裤子当年送给她,她一定会开心的。想着昨天的自己的心思已经成了现实,我变得很满足,同时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我又把她约了出来,把我偷偷还她买的裤子塞到她手中。

“什么东西?”她好奇地问。

“就是昨天你看中的那条裤子,我帮你买了。”我点了烟,走在大街上,路边的人也突然变得可爱起来,不管他们投来什么样的怪异眼神,我已经毫不在乎。

我注视着她的脸看,她双手打开袋子看去,一把扯出裤子,露出笑容,在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谢谢啊!你竟然把这条裤子记住了。”她开心地说着,把手里的裤子装回了袋子中。

“没事,我看你很喜欢上这条裤子,顺路给你买了下来。咱们要去吃什么?”我问。

“吃什么都行,肚子饿了什么都好吃。”她说。

“你还知道饥饿好吃这个道理呢!越来越厉害了,跟我学的吧!”我抽着烟,搭着她的话。当人在亢奋的时候,会说一些平日里不怎么说的话,时间在一些俏皮的话中飞速地流逝,我却不曾在这些话中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女生身上投入了过多的时间精力,同时也花了一些钱。

“我可没跟你学什么东西,我没那么笨。”她喜欢说一些硬气的话,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或许是不想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幼稚,也表示她自己不是一个愚的女生。

“对对对,你可是内初内高班的女生,肯定有着别人没有的智商。我喜欢和聪明的人相处,或许每个人都喜欢和聪明的人相处,没人愿意成天和笨蛋待在一起。”我说着,笑个不停,我当然承认她是个聪明的人,尽管她过得有些无聊,在那个时候,我确实也是个无聊的人,漫无目的,毫无追求。或许我只是找一个同样和我一样无聊的人,和我一起打发该死的时间。

听完我的赞美,她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其实并不理解我身旁的这个女生,我的性格,她的爱好我都是全然不知的。我只知道她能坐在她家地板的毛毯上玩上一天的时间,她从来不对身边的世界加以关注。而我恰好在她身边的这个世界中,我完全不知道她为何会说那样的话,让我陷入对她的亲近中。

“我们去前段时间,和你姐妹一起去过的那家餐厅如何?那儿挺安静的,都设了包厢,感觉很有气氛。”我提议上那儿吃饭去,不知为何突然有这想法。

“可以,那儿挺远的,我们打车去。”说着,我们走到路边,打了车往那家烧烤店赶去。

进门,上了二楼那音乐餐厅便到了。这是家维族人开的餐厅,里头不但有烧烤,还经营各种家常的炒菜拉面之类的,里头的服务员都是些维族的青年男女,脸上没有一点儿笑容。他们穿着白色的制度,无精打采的,似乎对自己的工作毫无兴趣,脸上的默然似乎在诉说着他们的不快乐。

一进门,便是前台,前台的右边是一个大冰柜,里头放了烧烤用的食材,牛羊肉不多,鱿鱼都是不少。我两拿了盘子去挑食,一打开冰柜,那鱿鱼的腥臭味儿直冲脑门,让我好生难受,几乎要呕吐。我瞬间对眼前的这些食物失去了期待,看了看菜单,点了大盘鸡,她又点了一堆,其中有一盘油炸蘑菇,吃起来真是毫无味道可言。我点了几瓶啤酒,挑了个隐匿的包厢和她对坐而下。

没等饭菜端上桌来,我早已经把自己的酒水喝得差不多,我彻底失去了食物。抽着烟,喝着酒,很快地,隔壁包厢来了两男一女,大声地说着聊着,她变得很不自在,时不时将往隔壁包厢里看去。

“怎么了?”我问。

“他们太吵了,让我耳朵疼。”她说着,又嫌弃地往隔壁包厢里看了一眼。

“放心,没一会儿他们会走的。何必跟这些人计较。”说着,年轻的女服务员把烧烤端了过来,我替她开了饮料,她漫不经心地吃了起来。好像生了什么心事,把干瘪的油炸蘑菇往嘴里送去。

我没什么食欲,一心在抽烟喝酒,她一人对着一大桌的烧烤吃了起来。看得出她食欲也没那么好,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心神不宁。

过了一个多小时,隔壁包厢的三人披上衣服离开了。看着那些人离开,一对服务员走到隔壁包厢收拾了碗筷,她突然看向我,变得不自在起来。

“要不要坐过来我这儿?”她吃着烧烤低声地说着,示意我坐到她身旁去。

“等会儿,我烟没抽烟,会把你呛着的。”我抽着烟,端起啤酒杯喝了起来。

“你把烟灭了,赶紧坐过来。”她压低声音,起身拉了拉包厢的两块挡布。

我灭了烟,提着啤酒瓶和酒杯往她身旁坐去。那座位是皮制的软长椅,很光滑,坐下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蓝绿相间的,看着很舒服。

听着脚步,是服务员来了,我往座位外侧挪了挪似乎,装模作样地提起啤酒瓶往杯子里倒去。

服务员端着大盘鸡进了包厢,她刻意避开服务员的眼睛,拿起一根火腿肠吃了起来,腮帮子变得鼓鼓的,看着像一个贪吃的小女孩。放下大盘鸡,服务员便走了出去,脸上真是没有任何表情可言。

喝了一口啤酒,我起身要去方便。

“你看一看,那个摄像头有没有对着我们,看看旁边的包厢里有没有其他人。”她把小盘子里的面往大盘鸡里倒去,低声地盯着我说着,我自然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我点了点头,跑卫生间去了。回到包厢外,我看了看摄像头的位置,留心看了看其他包厢里的食客便兴奋地钻回了包厢。

“放心吧,那摄像头不是对着我们这儿的,隔壁包厢里的客人都走了。”我激动地说了起来,看向她的圆脸,她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穿着一条黑色的尼龙裤,看着很紧身的样子,她的大腿被裹得紧紧的,很少见她穿紧身的裤子,那身腰看起来很壮实,臀部和大腿的轮廓流畅清晰,像一条上了岸的河豚。

“啊……吃得好饱,你也赶紧吃。别光顾着喝自己的酒,少喝点儿。”说着,她放下筷子,把腹部的黑毛衣往上收了上去,松了松自己的裤腰带,露出里头白色的背心。

“你先吃,我喝完酒再吃。”说着,我站在包厢门口,点上了一根烟,转脸把烟雾往包厢外吐去。

“坐啊!站着干什么!”她松要裤子,又拿起筷子夹着大盘鸡里的鸡肉大快朵颐起来,她刚还在有气无力地吃着桌上的烧烤,现在完全换了一个人,胃口大开。

“我怕烟把你熏着了,等我抽烟再坐。”我抽着烟,抬头看了看在角落的摄像头,朝那儿长长地吐了一口烟。

“哎呀,没事!我已经习惯你的二手烟了。”说着,她拿起饭桌上的烟看了看,抽出一根烟,向我要起打火机。

“打火机呢?”她问着,顺手把香烟放到嘴皮中,她的姿势变得很怪异,看起来突然成长了不少,像一个老练成熟的女人。

“不是,你要抽烟?”我问着,往包厢里走了进去,一脸的不可思议。

“好奇,抽一根。有什么可奇怪的,抽烟的女生多了去了。坐吧!”她说着,把手伸到我跟前,向我要打火机。

我掏出打火机,放她手中,她随即点起了烟,深吸了一口,瞬间发出不停地咳嗽声。

“抽不了别勉强,对身体不好。虽然我对抽烟的女生没什么意见。”我吐着嘴里的烟,坐到她身边。

她没理会我,把烟夹在手指间自顾自地抽着,在吐着烟雾的时候,高高的抬起头,把烟气往天花板吹去,时不时发出咳嗽声,低下头拍拍自己的胸脯,衣服被她拍得啪啪响。

“你第一次抽烟?”我好奇地问。

“没有,以前也抽过,就好奇抽了几根。”她不停地抽着她的烟,很快受不了烟的味道,没抽半根便把烟往烟灰缸里戳去。

她真是浪费,我心想。任何一个男生不会把抽了半根的烟丢去,这是对尼古丁的不尊重,也确实是浪费钱。女生大概不知道突然兜里没烟的痛苦,如果她是个男的,又嗜烟如命,我想她不会如此。

丢了烟,她喝了口果啤输了漱口,跑卫生间去了。

我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没一会儿,她便回了包厢,把头伸到包厢外看了看,又回到我旁边坐了下去。她的腿蹭着我的膝盖,往里头挤了进去。那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感觉她是故意的,给我什么暗示。

吃着聊着,她脱了外套,露出凹凸有致的上半身,黑色的高领毛衣紧紧地裹着她的脖子,肚子微微地向餐桌下挺去,看得出她已经吃饱喝足。时不时揉揉她的肚子,嘴里说着吃不动了之类的话。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确实已经装不下任何食物,她想刚孵出不久的小鸡,挺着自己的圆肚子往后靠了下去,我朝她脸看过去,她脸上的斑点清晰可见。似乎相处久了,她也懒得涂脂抹粉,一束马尾看着青春洋溢,她到底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却有着一颗冒险的心。

“你想了吗?”她突然问。

“想什么?”我明知故问。

“哎呀,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她说着直起了腰,一脸的严肃认真。

“我没装啊!我兜里就装了一包烟,还有一部手机。”我说着灭了手里的烟头,往烟灰缸里倒了茶水。那烟头在茶水中发出呲的声响来,最后一缕烟气冲上了天花板。

“可以吗?”我问。

“只能摸……”她言简意赅。

一番偷偷摸摸,喊了服务员把一大桌的菜打了包,她提着剩下的饭菜和我送她的裤子,我走到前台柜台结了账。

我把她送到小区门口,意犹未尽地回了宿舍。

一个周末,我买了菜,要去她们家给他们做晚饭。她很开心,她父母也知道我要去她家做饭的事情,也没说什么。她父亲母亲和我关系很好,他父亲还认我做了弟弟,不停给我递烟。她父亲知道我一人来这儿上班,说随时到他去做客,他家就是我家之类的话。对此,我很珍惜这种难得的关系,每次去她家都会带点吃吃喝喝的东西去。

烧火做饭,这是我的最爱,这让我有家的感觉。

进了她家厨房,她也知趣地过来帮忙,为我系上了围裙。我一向不喜欢戴着围裙做饭,衣服上沾染了些什么油烟,也是没什么大碍的。

我在厨房里做着鱼,这是我唯一拿手的菜,这当然是我作为一个南方人的优势。

她家人在客厅里盘着腿看电视,一瞬间我自觉成了她们家的一份子,这让我安心,让我内心很平和,甚至涌现出暖流。我一向恐惧婚姻,也没碰到任何想要与我步入婚姻的女生,在老大不小的年纪,我深感无力和焦急。家里人有时不停地催促着我找个对象,就像和千千万万的单身人一般,这无形中给我增添了压力,而我面对压力的唯一方式就是逃离。

我两在手机里说起了亲嘴的事情,我炫耀着自己的吻技,她对此很是期待,迫不及地想要和我接吻。

等我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她虚张声势地走进了厨房,表示要和我来一番亲热。

“你家人在大哥?你不怕?”我竭力地压着自己的声音,心怦怦乱跳。

“没事,就亲个嘴。”说着,她轻轻地关上了厨房的门,像一只偷偷溜进仓库的猫咪,准备偷偷地饱餐一顿。

她站在灶台前闭上了眼睛,我左顾右盼,看了看窗外,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吻了两下。

她睁开眼失望地说:“就这?”

“不然呢!”我说。

她轻轻地拉开了厨房的门,失望地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我在她们家吃了饭,坐着与她们一家人聊到深夜,索性睡在她家。

她替我铺了被褥,关了灯和自己的两个姐妹睡觉去了。

我们在手机里聊着天,深更半夜了,还聊个不停。很快她姐妹都睡去了,她悄悄起了床钻到我的被窝中,在火热的半夜,我搂着她的身躯亲了亲,双手不自觉往她睡衣里探去,那儿有柔和温暖的沟壑,让我欲罢不能。没一会儿,她又偷偷溜回了房间。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变得愈发亲密且不可告人。

过了几个月,她们搬家去隔壁的楼栋。我看她父亲上了年纪,出于好心去帮着帮家具,忙里忙外,我和她们家已经完全熟络起来。

搬完家,我跑浴室洗澡,她不自觉溜了进来。这自然是上天的注定,我脱了上衣,搂着她的身腰,和她缠绵了一会儿,很快她逃离了浴室。

疫情不就便爆发了,我那天刚好在她家,小区不让进出,我索性在她家住了下来。

又是一个半夜三更的不眠夜,她穿着睡衣勇闯我的房间,一顿缠绵悱恻,她起了身,掉落到我床铺上。我摸了摸,似乎是爱的礼物。我赶紧拿纸擦去,第二天床单上留下了一大斑罪证,我不由地提心吊胆起来。我还记得她起身离去时气冲冲地说的话。

疫情渐渐放开,我领着她去了医院,她已经怀孕四十多天。这让我很震惊,我想自己尽管在她体内留下些什么,到不至于让时光倒退。一个多月之前,我们从未有什么肌肤之亲。姑且是我的孩子,我努力说服自己,陪着她到城里散步。

“我现在可是一位妈妈,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得对我好点儿。”说着,她笑了起来。

我几乎笑不出来,感觉自己成了背锅侠。我又买了早孕试纸,接二连三地测试,它们都逃脱不了两道杠的命运。

医院报告单上的胎芽让我陷入痛苦中,我想她定是和别人做了什么,这孩子分明已经四十多天了。而我们的一时痛快分明在一个星期之前,这是个天大的骗局,我想。

掏了钱,做了手术,这就是我的命运。渐渐地,我也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对于我的疑问,她竭力地反驳,她表示一直在家,哪有什么时间跟别人胡搞。她的话并没有让我安心,我只是用几个月时间说服了自己。

终究,我在一阵不愉快中搬出了她家,租了个房子一个人活着。在那几个月中,我们活着已婚小夫妻的生活,在我那不大的房子里过着幸福生活。

很快她的生日也来了,我送个礼物,邀了我同事和她姐姐共进了晚餐,作为回馈和不舍,我给了我温柔的几分钟,在车后排抱着我胳膊把她的眼泪打湿了我的外衣。

生日第二天,她回了KPT城,我放过自己,也跟着跑了过去。在几千公里外的城里找到了她,我们神情地抱在了一起,行了夫妻之事。没一个星期,我也回了老家,从事了新职业。

三番五次地怀疑,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和质问。得知我们的关系是可怜的暧昧,我也失去了对她的火花。

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要收别的男人的钱?”

她说,“是他们自愿给我的,我为什么不要?”

渐渐我们断绝了所有联系,我答应她,绝不会向她要回买手机,买饰品所花的钱,她放心地心安理得地和一个男生开始了新的关系,我想放下焦虑和痛苦,不再做多余的挣扎,走自己的路去。

我的疑问没有得到解决,反而让我陷入痛苦的幻想中。或许我是个多余的人,她承认爱过我,只是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我只是想要个明确的身份,后来我也得知,我于她只是一个暧昧的男生。我好奇不甘地查了一番所谓的暧昧,百度百科的定义为我解开了所有的疑惑。

暧昧:“暧昧是男女之间态度含糊、不明朗的关系。是一种很特别的男女朋友关系,存在于友情之间,又超然于友情之上。”

终于,一天的上午,阳光正好,我脱下了她送我的牛仔裤,扔进了垃圾桶。独自一人买了自行车,踏上了骑行XZ之路。

小说的结尾,我不自觉又去百度百科里查了一番关于暧昧的事实,它又给了我平静的答案。

“玩暧昧是,现代流行语之一,讲求的只是过程的精彩起伏,却绝不追求实质的结果。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暧昧之路也就走到了尽头。女人男人玩暧昧只能都是自毁。”

看了解释,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亲口对我说的话。

“我们见面了,可以接吻,可以做那个,但我们不可能结婚。”

我用她的话,我为自己所有的情感画了一个平静的句号。

中午,我背着自己的蓝色的书包,里头装了梭罗的《瓦尔登湖》,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还带了一本尼采的《查拉图斯科拉如是说》,另带了几件衣服,辞了工作,踏上去XZ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