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临阵换帅

赵茄接过令牌和君印,命一士卒将其送往高平关。他只是军中一副将,虽然认识些贵族,但也都是些本国的,像是廉颇和田单二人。

没多久,士卒和廉颇的将令传了回来。赵茄收拢赵军,示意向魏军放行。

廉颇和田单却是为此苦恼,好消息是魏国援军到了,坏消息是这支残军怎么安排。

廉颇的意思是安排他们守城,田单却是认为他们如果单独守一处,对赵军可能具有威胁。如果和赵军共同守城,两国之军无法同心协力,只会产生负面影响。不如给些粮食安排他们回国。廉颇却觉得,如果让他们回国,魏王看到自家军队死伤无数而没有实际好处,怕有损两国关系。何况魏国兵马本就不多,让魏国多折损一些反而对赵国有利。双方一时争执不下。

最后双方互让一步,等信陵君来到高平关。如果信陵君要走,赵军就给粮打发走。如果信陵君想在这捞点好处,就让他驻扎在高平关以南的东城,东城夹在鄣城和光狼城之间,正好处于赵军的监视下。

廉颇看着田单出帐,随后叫来了自己的亲信。

“你带五千人,晚上出城,别让田单查觉,且去……”

田单出帐后,也是叫来了自己的亲信。

“待今日子时,你去光狼城找谢渊。别让上将军发现,告诉谢渊,魏军如果进入东城,需早做打算。切记秦军对东城早有觊觎之心……”

另一边,王龁也开始行军。白起要来了,他不能在要塞呆着了。然而王龁刚要行军,就见后方传来马蹄声。王龁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那支黑色铁骑越来越近,大纛上赫然是一个秦字。白起来了!

白起正骑着一匹黑色大马缓缓走出,端得上威风凛凛。右脸上的伤疤彰显着他戎马一生的功绩。

王龁被迫迎接,看着白起深邃的目光,心中不禁叫苦。完了,全完了。

“没想到本将竟有如此大的面子,竟能让手握大秦三十万中锐士的王龁将军放下前线战事到此迎接。我观在此处不过十余万,剩下的可是在前线浴血奋战?”

王龁苦笑连连,刚要解释。就听见白起的大喝。

“王龁!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停军不前,耽误我军战事!谎报军情!当黑冰台是吃干饭的吗?!赵军不过三万边骑,硬是让你说成十万!此为欺君之罪!因你无能,害我秦国十余万将士丧命!每一宗罪,依律当斩!你却屡次违抗国法。王龁,你有几个头够砍的?!行刑官,拉下去!”

众将连忙求情,他们是真的不怀疑白起真想杀了王龁,白起,屠戮了多少人啊!

“看在众将为你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下去,杖一百,免去将职,现由我统领上党秦军。王龁,你可有异议?”

王龁连忙应答道:“末将……秦左军兵士王龁没有异议。”

至此白起不仅收拢了兵权,还彻底解除了军中王龁的派系。现在军中,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那就是白起

白起开始收拢军队,将向高平关前进的秦军召回,入驻要塞。

“上将军,为什么我们不进攻高平关啊?”

白起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

“王龁耽误战事,此时赵军怕是布防完成了。此时进攻,即使攻克高平关,我军又能剩下多少人?如果要打,那就要一击毙命。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秦国已经没多少人了。”

田单在外布置的斥候久久也没有等到秦军挺进的消息,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上将军,我想将粮道改易一下。”田单找到廉颇,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想法。

“斥候没有传回秦军挺进的消息,依王龁的作战方式看,秦军早该趁我军没有构建好防线时就发起进攻。我怀疑,秦军可能换帅了。”

廉颇眼睛中闪过一些惊恐。

“你是说,白起来到上党了?”

田单缓缓点了点头。

“你想怎么做?”

“白起此人,作战迅猛。不发则矣,发则全歼。善于野战,长于攻势。精确料算,无一不中。我猜测,他必然要调查我军人数、粮道。我建议,将粮道偷改到光狼城。引秦军来绕后于高平关,赵茄趁机伏击,配合高平关的数万大军,可以留下部分秦军。”

廉颇看向舆图,心中还是不大踏实。田单没有和白起较量过,只不过从伊阙之战和三伐楚国中了解白起的作战方法。他敢说,如果依田单之计,赵国只会得到一个大败的结果。白起不会将目光放到高平关,只会放到光狼城。只要白起切断光狼城与高平关的联系。赵军如果出击阻挡,正是入了白起的局。没有地利的赵军可以和白起对抗吗?显然不能。如果不去管他,白起只需要等待,等待两处赵军中的一处断粮即可。

“没有必要,你不知道白起的恐怖,因为你从来没有跟他交战过。先行你的第一步计划吧,把高平关打造成一个空仓岭。”廉颇缓了缓,继续道:“待白起赶到这里,令赵茄向泌水挺进,切断秦军粮道。我军再装出缓缓退出高平关的样子,引白起分兵。至此再让谢渊发动几场进攻。牵制秦军各部,使白起无法整合秦军。这样或许可以等待乐毅所部的到来。”

泌水要塞。

白起正如田单所想,派出斥候打探赵国部署。白起则是在考虑赵国朝堂,心中不禁纳闷。赵王丹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往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坚决抗秦派的人。难道是因为赵国得到了上党,使赵国不再担忧邯郸受秦国的威胁?还是被秦国打狠了,认识到赵国陷入灭国的危险?

白起之所以按兵不动,一方面是不愿付出巨大的伤亡,一方面是等待赵国的政治态势,以及燕国的想法。燕国迟迟不出兵,不过是隔岸观火。白起不可能让燕国在秦军将士的身上占便宜,你不出兵,那秦军就不挺进。如果秦王真的等不急了,他也有另一个方案。他已经写书一封送回咸阳,上面只有几个字:“欲令燕攻,假意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