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圉拂袖离开,心腹大臣冷笑一声,站在高楼上看了眼辉宏的大梁宫,缓缓离开。
回到府宅后,开始在丝帛上写了一段字。
“魏王与信陵君不合,信陵君以大胜之名归魏,可在范阳刺杀之,如此,魏国必出动乱,或可牵制赵国。”
夜晚,管家将泔水桶扔出宅门。很快就有乞丐过去,从中掏翻,不一会就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时间很快就来到秦国退兵的日子,说来也怪,秦国两条战线上都未曾出现过攻势,这引得各国怀疑。
春申君带着大军向前拨城,城内却无秦军,秦军真的退兵了?
春申君又接连攻破周边的城池,无论是大城还是小城,都没有秦军的身影。春申君觉得不对,下令停止攻城,缓步推进。这一举动引得众将不解。
“君上为何扺足不前?秦军明显是退城了,我军当趁势追击。”
春申君则是满脸忧虑,看着众将道:“不妥,诸位皆沙场宿将,秦军退城,以我观之怕是有诈,当缓图之。”
一个将领看着春申君如此胆小怕事,冷笑一声道:“春申君即是怕了,自可卸甲回郢都。我四十万大军,何惧他秦军!依我观之,当夺回旧地,破武关,直取蓝田,入关中!”
此话一出,尚为年长的景阳在思索可能性,而年轻的景伯双眼放光,自家的先祖景翠曾险些攻克蓝田,却是因韩魏叛离而失败,这成了家族的遗憾。如今,他为何不直捣黄龙,了却这数十年的心愿呢?
春申君又是劝说一番,大多将领皆是不听,嚷嚷着要破武关,诛暴秦。
春申君心下一狠,直接拔剑将最早出言的将领斩首。
“如再言,当如此厮!”
众将不语。
夜晚,景伯带领十万兵马擅离大军,一路向北,攻克二十余城,直奔武关。
就在景伯持续突进时,终于出现了小规模的秦军。
秦军佯装不敌,开始撤退,脸上满是兴奋。
景伯却是没有察觉,他已经杀上头了。直接率军追击,追到一山谷处,他才意识到不对,下令停军。
司马错在山谷上冷笑一声,只见楚军后方烟尘四散,大地颤抖。
只见大批秦军冲杀楚军阵型,秦军最前面的是秦锐士,楚军根本无法拦住。只见秦军深深凿入进去,楚军面临被分裂的危险。
楚军战斗力和秦军本就相差甚远,加上长途奔袭,更加不是秦军对手,只不是依赖人数众多,才没有出现溃败之势。
司马错深知春申君谨慎,自己退城,必疑有诈。本来以为能来此处的楚军最多也就三五万,却是没料到竟然钓上了一条大鱼。能指挥如此多的楚军,必然是楚国的高层将领。
身旁的士卒议论纷纷,他们前不久和秦王批下的援军会回,他们可是足足二十三万人。而他们议论的,也是表达对外面秦军的羡慕,他们是吃到肉了,自己却是连汤都没得喝。十万楚军是不少,却是不够二十多万秦军分的。
景伯也不愧是名将之后,第一时间下令摆出星斗阵想要阻敌,可是楚军鱼龙混杂,又被突袭,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变阵,只能看着秦军左突右突。
楚军前端的阵型被冲散,任由秦军收割,好在后面的楚军开始变阵。
司马错遥望,冷笑一声,现在才知道变阵,晚了!
“儿郎们等不及了吧?下去冲锋,人头抢多抢少全凭本事!”
秦军闻此,开始嗷嗷的往下冲,生怕慢了一步没有人头。
景伯听到了山上异动,暗骂一声,下令后方变阵。
秦军逐渐开始合围,楚军开始被绞杀。
另一边的楚军大营,春申君也才是知道景伯私自带部离开,他暗骂一声,匆匆叫集各军将领入帐议事。
“景阳,你即刻带八万军队北上,景伯必然是去打武关了。我怕他正中司马错的埋伏,如若景伯被埋伏,尽可能把其部救回来。”
“昌彰,你带五万兵马攻随景阳后动,以防后路有失!其它人,组织各部兵马,以防不策!”
春申君有条不紊的下达军令,他心很累,他一时羡慕起赵国了,能将那么多,如若楚国能有一二,自己也不至于如此尽谋了。
景伯看着楚军的范围越来越小,无奈叹息一声,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可是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他只能看着楚军付出一个又一个的生命来偿还他的错误。
楚军的覆灭是肯定的,他只能趁着秦军没有彻底完成合围前带领尽可能多的士卒突围。
景伯带着兵马开始突围,司马错却是不急,缓缓阻击,消耗楚军体力。若是直接阻击,只会让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层层阻击,只会让他们不断充满希望和绝望,在筋疲力尽中被慢慢耗死。
事实也正如司马错所预料到的,楚军损失的越来越多,突围的力量越来越少。留下两侧断后的楚军也已经死伤殆尽。
而景伯的前方还有数不尽的秦军。
楚军……突围失败了。
“司马错!我知道你在这里,能否出来一见!”
景伯看向山谷源源不断的秦军,他知道司马错就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杰作。
秦军并没有因为景伯的要求而停止屠杀,就在景伯认为司马错不会和他谈判时。
只听到山谷不断涌出的秦军有人高喊着。
“住手!”
秦军的传令兵跟着喊道:“将军有令,停止进攻!”
司马错缓缓向前军走去,缓缓道:“你有什么想和我谈的?”
“我用我一命,能否换得这些士卒的命?”
司马错不禁有了些许的敬佩。
“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和你的士卒都要死。你怎么能拿我的应得的胜利品来和我谈判呢?”
“那你想要什么?”
“让你的士卒放下武器,向我投降,成为我秦民。给你个尊严,自刎吧,成全你的忠义之名。”
景伯想了想,下令楚军放下武器受降,之后拔出自己的配剑,看向楚军。
“不要埋葬我,任由野狼分食我的尸体。我因好功,引你们的同胞战死在这,我愧对王上,愧对春申君,愧对我景氏先祖,更愧对你们。唯有如此,我才能减轻自己的罪孽。”
景伯说完,用剑划过了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