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急行军后,王龁已经赶到了泌水。结果一看,傻眼了。对岸赫然有一处军寨!
王龁不禁惊讶道:“好快的赵军。”
秦国上下一心,无论是粮草还是兵源早置备妥当,甚至行军路线却是秦王和近臣商议拟定的。而赵国呢?兵力都是从各地紧急调动,后勤更是找不到合适的道路,甚至连选其赵军主帅都无法统一。有选廉颇的,选田单的,选庞煖的。结果就是这样被动挨打的赵国,竟然抢先秦国一步,实在是难以置信。
王龁思索片刻,越发觉得不对。赵国二十万人,兵马杂乱,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驻扎泌水?想到这,立马对副将王崴说道:“派几个探子前去探查,赵国营帐数量,赵军士气如何,如果可以,探查其主将是谁。”
王崴领命而去,王龁又令前军警戒,后军休整。防止赵军突袭。
没多久,王崴复命。王龁心脏猛的跳了跳,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探明不了赵军情况。那么……
“将军,赵军在前面布置了大量的陷阱。我军探子误入陷阱,已全部身亡。”
王龁揉了揉头,之后道:“派点人把周围陷阱清了。”
王崴刚要离去,就又听到王龁说道:“罢了,随本将前去看看。”
对岸的廉颇在得知秦军达到对岸时,也开始进行了部署。
“秦军乏累,待其扎寨时。敲战鼓,引其自乱阵脚。若是秦军来攻介时部分骑兵下马步射,我军以骑兵布于左右两方以求护其大军侧翼。若秦军渡河,弓弩尽射,让秦军先死上万人”
赵军的阵型便是以防御为主的,如果说赵军占领泌水只是为了与秦军以伤换伤,那占领泌水的优势就没了。廉颇仍是采取了历史上的策略--扎硬寨,打呆仗。只要等到援军赶到,只要守得住,就是赵国的胜利了。
王龁在看部队排除陷阱时,观察到了大部分陷阱都存在痕迹,只要用心排探,就可以发现。王龁思索着,若是按照常理,陷阱越隐蔽越好。倒底是赵军的时间不够,还是赵军的计策?若是赵军的计策,赵军又想干什么呢?
王龁也是沙场宿将,从中嗅到了一股危机。王龁仍在思索,却被王崴打断。
“将军,陷阱覆盖区域太广,但已经清出到达河流的路了,是否再派探子?”
“派,优先探得敌军士气和兵马数量。另外,再派出一万新兵,在泌水河岸。待机行事。”
王崴领命而去。王龁看着远方的赵军大营,决意去试探一下。这一万人可以说是王龁送给赵军的,他们若是渡河,就将是赵军弓弩的活靶子,一旦行至泌河腹地,这些人连逃离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但这对王龁而言,很有必要,这可以极大程度上试探出眼前这支赵军的战力,减少对赵军的战略决策失误,减少实际的伤亡。当然,这种拿万人性命去试探敌军也只有秦国干的出来。赵楚可能也会用这种方法去试探,但也就是五六千左右,低于这个数字,那么得到的结论不会有什么实质价值。像魏燕那种小国,这五六千人就已经是他们兵力的二十取一了。韩国的兵力才五万余人,拿人命去试探敌军,对这样的一个国家而言,太奢侈了。
赵军大营。
廉颇正在和众将商议着什么,就听到传令兵的声音。
“报,有可疑人员在河岸旁徘徊,离我军大营还有十里。是否抓捕。”
廉颇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不必管他。”
传令兵出帐后,廉颇问道:“都布置好了吗?”副将拱手应答:“按将军所说,士兵们听到命令了,现在整座军营,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进入战斗状态的士兵。”廉颇点点头,继续道:“待秦军探子探明我军底细后,领兵去截杀。记住,留个活口给秦军。咱们与秦军的前戏开始了,先让士兵们放松下,之后怕就没有时间放松了。王龁这个人,过于谨慎,尤其还是在指挥秦国近半兵马,他不可能仅凭刺探的情报去推断我军的实际情况。秦军必然会试探挑动我军。介时我军战鼓声音要大,但不能过于密集。弩箭要稀疏些,但必须连射,布置三轮弓箭手,轮流更替。在尽力表现我军疲弱同时要确保秦军处于我军的箭雨之下。”众将纷纷出帐准备一会的战斗。
廉颇又看向舆图,也不知道田单所部还能何时赶到。对面是三十万秦军,若是强攻,赵军最多也只能撑住三天。三天时间,那五万赵军能赶到吗?
“来人,找一个人去找田单,让他务必三日内赶到。”
对岸,王龁开始组织人手开始安营扎寨。只听到对岸咚咚的响起了战鼓声。在泌水河岸的一些新兵一边向后逃窜一边高喊道:“奇袭!奇袭!”。秦军陷入了混乱。
王龁心中怒火冲天,到底是新兵蛋子,若是赵军奇袭,那里会有战鼓声,那不是告诉秦军他们要奇袭了?
就在王龁这边众将开始稳住混乱,对岸的探子开始被赵军追杀。
许久,在秦军安营扎寨后,王龁等到了探子回报。
“你是说,赵军大概只有五万人,士气散漫,还没有备战?”
得到了探子的肯定,王龁越发觉得不对。种种迹象都说明了赵军驻扎泌水的时间也就那一两天,但这结果得到了总感觉太顺利了。况且五万人在这种的情况下守不了几天,赵军来的这么急,原因是什么?赵国大部分军队也不可能在两三天赶到啊。
王龁在得到情报后不仅没有打消疑虑,相反更加想要去试探下赵军。
“王崴,传我将令,去让那些新兵渡河试探下赵军。”
王崴苦笑道:“将军,那些新兵怕是没多少人敢去。”
王龁皱了皱眉头,之后看向王崴,冷冷开口道:“那你就告诉他们,违抗军令,私自后撤,打乱我军部署,依秦律,当斩!若是可以活着回来,免其罪责,赏良田。如若还有人不肯渡河,以军杖毙之!”
王崴浑身一颤。军杖,那可比庭杖更痛苦啊,还要活活打死。那被打死的人的屁股和大腿怕不得成了烂泥。
王崴还想再劝,就看到王龁那吃人的目光。如果他敢说个不字,怕就得和那一万人一块打包送给赵军了。
王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不忍,我也不忍心。但必须以儆效尤,让那些新兵知道违抗军令的下场。只有令行禁止的秦军,才配称得上秦军,配称得上秦王之师。你以为视军令于无物是丢本将的脸吗?那是丢我王的脸!丢大秦国的脸!于公于私,这些人必须死。我大秦男儿,死也当死在战场上。”
在王龁的一番忽悠下,王崴脸上露出了杀伐之色,随后出帐寻找那一万名“敢死之士”。
秦赵开战以来的第一次战斗,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