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收作业。
初芷在自己的课桌上整理刚收的几本，前桌张清河转过头来，叫她，“课代表，给本作业抄一下，昨天忘记写了。”
初芷拍掉他举过来的手，一副秉公办事的态度，丝毫忘记了自己昨晚的行为，还在教育别人，“不行，第一次作业就抄，想都别想。”
“作业得自己做，知识都是自己的知道吗？”齐逸也插进话来，略秀气的面庞一本正经。
齐逸是妥妥的学霸，因为中考失利，才进的普通三班。
“学霸，昨晚的作业是不是很难，我光空着的题就有好几道。”简萱又翻了遍自己的练习题，叹了口气，最后放弃治疗，伸手给了初芷。
“确实有点难，但也能做，只是计算量大。”齐逸回答她。
齐逸刚说完，初芷数本子的手明显一顿。
昨天的作业很难吗？
那她全工工整整的写完了。
怎么办？
初芷走着神从张清河桌子上抽走那本空着的练习题，张清河眼神立马追随，“哎哎哎，插进去，别放到最上面。”
初芷拿起两三本，把他的作业横空插进去。
“····三十五，三十六，齐了！”
数完作业，初芷重重一摞，抱起作业，交到了尚老头的办公室。
——
她再出现在办公室里，是课间操下了以后。
回教学楼的路上人多，江知宴逆着人流找到了她，跟拎小鸡一样拎起她的衣领，把她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说话，“尚老头找你。”
“啊？找我干嘛？我们班的作业早就交了呀。”初芷整理自己的衣领，有些不解。
“不知道，跟我来。”江知宴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初芷小跑追上他，“你也被叫了吗？”
“嗯。”江知宴突然停住脚步，初芷措不及防的撞到他身上，她吃痛的揉着自己被撞疼的地方。
她头顶响起声音，“你昨晚照着答案写了吗？”
“写了，都是抄着答案。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让我给你写数学作业……”
“我昨晚要不是着急看球赛，能把作业交给你？”
“……最离谱的是你居然还有答案。”
“昨天在那个大办公室，顺手拿了一本。”
初芷想起昨天下午尚老头说她班儿的答案数量不对，她又把全班的练习题都收起来，一本一本的检查了一遍，怕自己是遗漏了哪一本，没想到是被眼前这位大爷顺走了。
初芷咬着牙，“江知宴，你真有本事，才刚开学两天，你让我前后跑了多少事！”
“这都是历练，你是课代表，要习惯这些磨练。”江知宴大言不惭。
“我磨练你个头！”
——
尚老头从隔着的蓝板那头抬起头来，推推眼镜，看着面前自己的两个课代表，还是呵呵笑着，“你俩之前就认识吗？”
“认识。”
“不认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初芷看向旁边的人，眼里的威胁显而易见——你说认识干嘛？
江知宴没理她，秉着及时止损的原则，继续坦白，“我们两家是邻居，从小就认识。”
尚老头脸上依然挂着和蔼的笑容，给了他们各自的作业。
江知宴翻开自己这本，初芷青涩的字迹工工整整的把每道题的答案都一字不落，一个步骤都不少的抄上去了，密密麻麻的还有文字解析，不知道还以为在做语文作业。
他接着个子高的优势，轻而易举看见了初芷手中捧的那本儿，同样的字迹，同样的工整，两本就跟复制出来的一样。
趁着尚老头转身接水的功夫，江知宴压着嗓子在初芷旁边低语，“你抄答案不知道挑着抄？”
初芷同样也压着嗓子回答他，“以我的数学水平，你觉得我能做到？”
江知宴默然，“打扰了。”
尚老头吸溜了一口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水，将自己的老干部水杯拧紧，“第一次作业就抄答案——还有代写，这两种行为都很严重啊。”
“老师，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课，多问老师同学，再也不抄答案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千该万该都是我不该。
尚老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初芷立马低头认错，模样非常诚恳，她的原则是只要我认错快，你就不能骂我。
看着面前的低头的小姑娘，尚老头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一脸惆怅的样子，“你们的行为确实有点严重啊，我应该上报教导处的，但除非——”
他故意卖关子，江知宴直接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愿意加入我的数竞组。”
一旁的初芷：？？？这两者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江知宴心中立刻明了，尚老头一开始叫他们来办公室就不是为了惩罚他们抄作业，邀请他们加入自己的竞赛组才是真正的事情。
“他数学考第一，加入竞赛组我能理解。”初芷指着旁边的江知宴开口，“但是，我一个数学考倒数的人，为什么也会被邀请啊？”
“那还用想，当然是用你的渺小来衬托我的伟大。”江知宴抢先回答她。
初芷无声翻了个白眼，对着江知宴做了个口型——闭嘴。
“那竞赛组是不是需要每天都做很多道题，然后参加很多比赛？”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江知宴嫌弃的看向她，结果又换来她一个白眼。
“这些事情，你加入以后就知道了。”
尚老头还故意保持着神秘，一点儿消息也不肯泄露。
——
两人走后，尚老头对面的语文组负责人李志英抬起头来。
“尚老师，历来传统，竞赛班人都是实验一班的啊，那个女孩子是三班的吧？”
尚老头喝了口水，才慢悠悠的开口，“是三班的。”
“有道是树人先树德，如果一直沉迷在竞争里，那学生们得多累啊，那个女孩子干净通透，也没有小心思，现在的竞赛班儿啊，就缺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