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是你的儿媳妇

顾于渊和唐砚宁从小在北市长大，离开的时间也不长，他们并没有回家，而是坐上公交车，直奔北市第一人民医院。顾妈妈辛茹就在这里住院。

来到内科住院部，辛茹住的是单人病房，环境比较好。顾于渊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唐砚宁牵着他的手，敲敲门。“请进。”一个严肃的男人的声音，是顾爸爸顾家国。

顾于渊没有松手，牵着唐砚宁走了进去。辛茹躺在病床上，床被升高了，顾家国正在喂她喝粥。她脸色不太好，没什么血色，还有点发黄，往日丰润的脸颊瘦了下去，眼睛显得更大了，但是精神还可以。

“爸、妈，我们回来了。”

顾家国站起来，拍拍儿子的肩膀，声音有点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又对唐砚宁说：“小宁，谢谢你一回来就来看你辛阿姨，也谢谢你照顾于渊。”

唐砚宁连忙摆摆手，说：“顾叔叔，您太客气了，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于渊点点头说：“爸，不用谢，这是你儿媳妇。”

顾家国和辛茹面面相觑：“儿媳妇？”他们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儿子才十分坚决地拒绝了唐砚宁的父母，完全不愿意和她共度一生。

唐砚宁尴尬地说：“顾叔叔，辛阿姨，其实，我和于渊已经领证半年了。

辛茹轻声说：“于渊，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告诉我和你爸，你至少打个电话、或是来个电报，起码让我和你爸上小宁家去，跟小宁的爸爸妈妈求亲呀。你这样多委屈小宁呀。”

顾家国也点点头说：“对呀，你这小子，什么也不说，回头你唐叔叔揍你，我可不管。小宁啊，委屈你了。”

唐砚宁笑得很明媚：“不委屈，我和于渊因为了解而在一起，因为相爱而愿意共渡一生，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顾家国觉得唐砚宁有哪里不一样了。这个孩子从小骄纵，十分任性，所以自己的儿子一点儿也不喜欢她。难道是一起下乡，离开父母，一下子就长大了成熟了。嗯，这样挺好的。

顾家国看儿子和儿媳妇回来了，妻子有他们照顾，才去了单位。他是ZG航天工业部的航天设计总师，工作非常忙，而且现在正负责一个课题，实在走不开。妻子生病了，他很担心，但是这样的工作，他也不能丢下。幸好儿子他们回来了。

唐砚宁准备去找主治医生了解下辛茹的病情，她乖乖地对辛茹说：“辛阿姨，让于渊先陪您，我去找医生。”辛茹微笑着点点头。

看着唐砚宁出去了，辛茹拉着儿子的手：“于渊，你和小宁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仓促就结婚了？”

顾于渊很认真地对母亲说：“妈，砚砚很好，我爱她。就像她说的那样，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那就好。人的一生很长，妈妈希望你能找到那个对的人，是因为爱而结婚。尤其是你这样冷淡的性格，妈妈一直都担心你一辈子也找不到那个人。没有想到，兜兜转转，那个人一直都在你身边。”

“不，妈，不是一直都在我身边，而是我下乡以后，她才来到我身边的。”

辛茹和儿子聊了这么一会儿，有点累了，顾于渊把病床给母亲调下去，让她能够好好休息。他坐在旁边，守着母亲。

唐砚宁找到主治医生张明均，他是顾家国的高中同学。

“张叔叔您好。我叫唐砚宁，是顾家国和辛茹的儿媳妇。我想了解一下，我母亲的病情。”

张明均很惊讶：“于渊结婚了？没听老顾说呀。”

唐砚宁在长辈面前还是那副乖乖女的样子：“我和于渊在西南下乡时结的婚，还没来得及告诉家里。本来想过年的时候说的，结果母亲又病了。”

张明均叹了口气，说：“辛茹的病情很重，肝硬化，随时可能发展成癌。我们医院已经是国内最好的了，但是对她的病情还是束手无策。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手术，但是她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主要是她的身体太弱了。”唐砚宁点点头，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给辛茹调理好身体。

了解了辛茹的情况，唐砚宁回到病房，看到顾于渊静静地坐在那里，神情落寞。

她走过去，抱住他，什么都没有说。

趁着辛茹在睡觉，唐砚宁小声地把在张明均那里了解的情况一一告诉了顾于渊。她给出的建议是先把身体调理好，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再考虑手术，手术以后她保证可以还给他一个健康的母亲。

顾于渊呼出一口气。他们俩用最少的时间，一路上心急如焚的回到北市，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幸好，幸好一切都来得及，幸好有砚砚在，他相信砚砚会尽一切努力。

辛茹醒来的时候，顾于渊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唐砚宁挨着他，握着他的手，他身上还搭着一张小毯子。

“辛阿姨，您醒啦。”唐砚宁声音小小的，给顾于渊拉了拉毯子，然后走到辛茹的病床前。“您要不要上个卫生间？”

辛茹点点头：“你方便吗？要不然把于渊叫醒。”她怕唐砚宁力气小，扶不动自己。

唐砚宁笑眯眯地说：“不用，辛阿姨，我来就好。”她掀开被子，一把把辛茹抱了起来，送进卫生间，扶着她坐在马桶上。

辛茹没说话，但是内心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的，她儿媳妇力气可真大。唐砚宁小时候娇娇的，也没看出来呀，难道是下乡锻炼出来的？！

唐砚宁把辛茹抱回病床，给她盖好被子。“辛苦你了，小宁。”

“瞧您说的，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就算我和于渊没有结婚，您也是从小看我长大的长辈，何况我现在是您儿媳妇喔，您就应该把恶婆婆的样子拿出来，得学会拿捏我。”唐砚宁一本正经地说。

辛茹笑得很开心：“你这孩子。”从查出生病以来，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可能是儿子带着儿媳妇回来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儿媳妇还这么乖，她心里舒坦。

顾于渊已经醒了，他看到唐砚宁哄着母亲开心，照顾母亲，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在他眼前，心里泛起一阵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