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舍之内。
潘玉荷正慵懒的坐在窗前,心如乱麻。
她那日被在宫中陷害苏姗姗不成,遭虞姬告发,然后被胡亥打了脸。
如同野狗一般被赶出了咸阳宫。
刚出来的那几天,她真感觉万念俱灰。
她出身优越,父亲是大秦会稽郡的郡丞,从小就得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相貌姣好,身边不乏沸羊羊,形形色色的男子全都围着她打转,为了她争风吃醋。
但是她看不上那些普普通通的男子。
她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女,一心只想攀高枝,翱翔于万人之上。
这次皇帝选秀,她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到了。
于是辞别了父母,奔波数千里,信心满满的来到了咸阳。
她本来已经成功了,被皇帝选中,封为了少使。
她自信,以她的风骚和手段,以后一定能在后宫当中占据一席之地。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
虞姬居然背刺她,恶意的中伤她,害的她被皇帝赶出了皇宫,并且永远不许在参加选秀。
她感觉自己的一生好像都没有希望了,甚至一度有了想要轻生的念头。
她恨虞姬。
这个恶毒的女人。
表面看上去像是一朵白莲花,其实内心十分腹黑。
她坚定的认为,虞姬一定是害怕他今后在宫中得宠,这才害了她。
她发誓,这个仇,我潘玉荷一定要报!
人们总是倾向于站在自己的利益上看问题。
潘玉荷被逐出宫,本来就是她自己犯蠢,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陷害苏姗姗。
但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
反而将错误全都转嫁到虞姬身上。
当真是可笑。
。。。。。。
潘玉荷手持铜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脸颊。
刚出宫的时候,她脸肿如猪头,这几乎令她崩溃。
好在经过几天的修养,逐渐恢复到了曾经的模样。
现在的她,又是那个会稽郡里出名的风骚美人了。
这几天,还是多亏了吴县县令郑昌的照顾。
郑昌当日得知了事情的详情之后,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将潘玉荷接到了传舍当中。
后面又给她买药煎药,悉心的开导她,帮助他她走出了阴影。
若是没有郑昌,潘玉荷甚至觉得自己都挺不过这一关,当晚就一死了之了了。
她第一次对郑昌,这个年长他二十岁的男人,产生了依赖。
哪怕她内心清楚的知道,郑昌如此待她,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
但总归有小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的美貌吧。
潘玉荷如此猜想。
因为在这远离故乡的咸阳,她除了美貌,一无所有。
这是她仅剩的依靠和骄傲了。
望着窗外的斜阳,潘玉荷幽幽叹了一口气。
自此以后,我该何去何从呢?
仇人虞姬成了皇帝的女人,这是她心中的一大恨事。
皇帝胡亥对自己选了又抛,弃如敝履,这又是一大恨事。
“既然你们不给我入宫的机会,我从此要走属于自己的道路了。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我未必便不能成为咸阳宫的女主!”
想到这里,潘玉荷的眼神愈发坚定。
她骄傲的扫视着自己那挺拔的身姿。
如果说接下来她想做的事情是一场豪赌,那这就是她手中唯一的筹码。
为了胜天半子,她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潘玉荷猛然站起身,向着郑昌的房间走去。
。。。。。。
站在门外。
望着正在书写文书的英俊的老男人。
潘玉荷脸色红润,心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
这个男人是他选中的第一匹烈马。
如选不中,她将再选。
想到这里,她贝齿轻咬,素手摘衣,直到一丝不着。
然后推门而去。
。。。。。。
驰道之上。
会稽郡的车队正在逶迤而行。
他们已经完成了护送秀女入宫的任务,如今就要返回吴县了。
这次任务完成的十分顺利。
他们会稽郡选送的一百位秀女,其中诞生了十三位少使、五位长使、两位七子,甚至还有一位美人。
这在全国各郡当中,可以说是相当耀眼的成绩了。
不敢说是独占鳌头吧,至少也可以和盛产美人的邯郸郡平分秋色。
这成绩相当不错。
作为秀女们入宫的护卫,他们回去之后,定然能够得到十分丰厚的赏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一个秀女被退货了,还得跟着他们一同返回会稽。
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每每提到此人,护卫们的眼神总会呈现出一种玩味的异色,并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这个女人好骚啊!”
“长得确实有几分狐媚子的骚气,不知道为什么没被皇帝陛下选中呢?”
“听说是在宫里犯了错?出来的时候脸都给抽肿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皇帝陛下喜欢虞美人那样的清纯女子,不喜欢骚的,哈哈。”
“我喜欢骚的,桀桀桀桀。”
“你喜欢有个屁用,人家也不跟你骚啊。”
“对,只跟县令骚是吧?哈哈。”
“嘘——小点声,你想找死啊。”
“没事,他们听不到。说起来县令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跟这个骚狐狸搞到了一起?”
“可能县令也和我一样,喜欢骚的吧,桀桀桀桀。”
。。。。。。
两个护卫坐在头车之上。
他们一边驾驭着马匹向前行驶,一边肆无忌惮的在这里胡扯。
他们两个虽然来自吴县,却不是吴县县令郑昌的嫡系。
因此其他护卫都在后面车上休息的时候,唯独他们二人被派到前面驾车开路。
因此心中颇有怨言。
最近几天关中下了好大一场雪。
天气寒冷,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所以他们也不担心话被旁人听了去,肆意的发着牢骚。
两个人正说着间。
忽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人一马,和他们同向而行。
“这人也够倒霉的,和我们一样在这种天气里赶路,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的?”
“说的是呢,你看,马上那人摇摇欲坠,是不是昨晚喝多了?”
“喝多了就别出门了,喝酒不骑马,骑马不喝酒,这都不知道?”
“哎,他怎么突然睡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