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卫星云图
在这个外包盛行、高度自动化的时代,我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可以从大脑的构成上找到一些启示。
我和我的大脑已经共同生活了40年,却从来没有见过它长什么样子。虽然我看过别人的大脑图像,但对自己的大脑是什么样子以及它是如何运作的却一无所知。现在,我的机会来了。
有那么一会儿,我开始纳闷,在这个外包盛行、高度自动化的时代,我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同时我也开始怀疑是否能从大脑的构成上得到一些启示。因此,当得知位于华盛顿市外的美国国家心理健康研究所正在进行有关研究时,我自愿加入作为一名对照组成员(被试),研究人员称之为“健康志愿者”。该研究要捕捉大脑在休息和工作时所呈现的图像,这意味着我很快就会看到在过去40年里一直支配我的大脑,也许还会弄明白我们会如何规划未来。
我躺着的伸展台从磁共振系统(GE Signa 3T)的中间凸出来,该仪器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核磁共振成像机之一。这台价值250万美元的宝贝仪器,利用强大的磁场生成人体内部影像,且成像质量极高。该设备体积庞大,每一侧差不多长达2.5米,重达16吨。
仪器的中间有一个直径约0.6米的圆口,技术人员通过圆口将伸展台滑进仪器的中心。我的胳膊固定在身体两侧,顶盖就在我的鼻子上方5厘米处,当时感觉自己像是被塞入了鱼雷发射管,而人们也早已将我遗忘。
咔嗒!咔嗒!咔嗒!仪器开始运转。咔嗒!咔嗒!咔嗒!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我戴了个头盔,而有人在外面一直敲打。接着,我听到一阵“吱吱吱——嗯嗯嗯——”的振动声,然后又安静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阵振动,然后又安静下来,不过这次比上次更加安静。
半小时后,他们拿到了我的大脑图像。看到图像后我有点小小的失望,因为这和我在课本上见过的其他大脑极为相似,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中间有一条垂直的浅沟将大脑分为左右两个半球。这个特征十分明显,神经病学家在看我那张普通的大脑图时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这一点。他说:“两个大脑半球非常对称。”也就是说,我头颅内重1 400克的物质同你头颅内重1 400克的物质一样,都被分为相互联系的两半。一半称为左半球,另一半称为右半球。两个半球虽然看起来一样,但在形式和功能上却截然不同,这一点在接下来的研究中将得到证明。而我,就是那只小白鼠。
最初的大脑扫描,就像是坐着让人给自己画像。我先躺下,把脑袋放好,然后仪器再绘成图像。虽然人类已经能够从这些大脑图像中得到很多信息,但是有一项更新的技术——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能够捕捉到大脑在思考时形成的图像。研究人员要求被试在仪器内哼曲子、听笑话或者猜谜语等,然后仪器会跟踪脑部血流情况。扫描结果就如同卫星气象图,上面布满了彩色斑点,斑点集中的地方就是脑部活跃区。该技术对科学和医学研究作出了革命性的贡献,它使我们对人类行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无论是儿童读写障碍、阿尔茨海默病,还是啼哭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