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还真是一天二十小时都不抬头的啊?一入题海无法自拔啊”张寻墨啧啧两声:“你抬头看看,朱云阳现在是不是比以前更爱笑了呀?”

穆卿月看了眼朱云阳,发现他除了眉眼间多了些的笑容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于是摇摇头。

张寻墨一脸无语的看着她,不是大姐你怎么不问世俗啊。

朱云阳听到了张寻墨的话,笑着团了一张草稿纸,抬手就砸向他:“你小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张寻墨闪身躲开,调笑道:“哟,我可没有胡说八道,现在大家都差不多知道你和安欣怡谈恋爱啊。”

朱云阳又砸了一个纸团:“你还说。”

“谈恋爱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小子怎么不和我说啊,小张快说来听听,毕竟枯燥的生活适时需要一些调味料嘛。”穆卿月的声音随即传来,带着戏谑的笑音。

朱云阳瞳孔聚缩,身体晃了晃,低声说了句:“不久前。”声音低得他都不确定她究竟听到了没。

然后慌忙低下头,坐回座位上,拿起笔看着眼前的试卷,他们还在说着什么,他却一点儿都听不到了。

他的心脏有些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原来她真的不在乎他,可是他却时常梦见她,梦见她说:“朱云阳,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梦里他们在一起了。

他想不明白明明是他先遇见她的,为什么最后她喜欢的不是他,而是倾尽了温柔耐心给了后来的人。

他不想继续喜欢她了也许她根本就不值得他那么的喜欢。

可是穆卿月你知道吗?

心不向来由不得自己,还是很喜欢你啊,只是不能奔向你了……

原来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那种感觉真的特别无力。

他知道,她是他青春故事里唯一的主角,而在她的青春故事里,他却从来都无法留下一个姓名,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想试试换一个人喜欢,看看是否会忘记她。

——

夏夜的相遇是一场盛大的相逢,想分你一半耳机和全部的心动。

清晨,一轮橘红色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笼罩映射在穆卿月的脸上,她原本微蹙旳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瞬间,看着被解出了的题,扬起了一抹明媚的微笑。

“卿卿,别埋头做题了,今天文艺节,不差这一会儿,听说有优秀毕业生要回学校讲话……”罗晓晓拉着穆卿月边往教室外走边念叨着。

她们到礼堂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了,穆卿月拉住罗晓晓挑了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下。

黑压压的人影在绚丽的灯光下有些模糊失真,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下一秒钟身边就会有个喜欢背着斜挎包的少年突然出现,拍拍她的肩膀,说:“卿卿,我回来了,想我没?”

穆卿月真的很期待夏天的结束,期待那适意的微风,冰凉的饮料,因为那意味着她要见到她的少年了,见到那个满眼星光的丁翊霂了,却不期待那夏末的考卷和所有的辞别。

阿霂,我真的,好想念你。

“卿卿。”罗晓晓喊了两声也没见她有反应,又伸手在穆卿月眼前晃了晃见她眨眼,于是冲着她撒娇道:“今天文艺节了,我一会儿表演节目,帮我录个视频嘛,我的好卿卿。”

“好吧,加油!”穆卿月笑了笑。

罗晓晓甜甜一笑,压低了嗓音,说:“今天我是和神秘嘉宾合唱嗷,小卿卿一会儿别激动。”

穆卿月眨眨眼,好笑的看着她,道:“知道了,快去准备吧,你一会儿要上台表演呢。”

“那……一会儿见。”

穆卿月靠在椅背上,目光送别了罗晓晓就兴致勃勃地观看起了台上的开场舞,舞台上闪亮璀璨的灯光晃得她眼睛生疼,她抬手狠狠揉了揉眼睛。

开场舞结束后,报幕的主持人缓缓走上了台,字正圆腔的声音在话筒里缓缓响起。

“接下来的节目很特别,是一场由上一届高三第一名的学长分享的学习经验会。”

“分享者大家早有耳闻,我报出他的名字之后,台下的同学们,尤其是女生,保准会尖叫。”

“他就是我校19级高考状元,我们理科9班的丁翊霂学长,大家热烈欢迎。”

掌声雷动的礼堂里,尖叫声欢呼声穿透她的耳膜,仿佛要把她震聋了。

梦境与现实竟然就在这一刻重合了。

穆卿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的声音,仿若乱杂的鼓点般,咚咚,咚咚。

少年从第一排起身上台的身影浸入炫目的光影中,模糊不清。

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少年。

是她思念了很久很久的,爱了很久的丁翊霂。

台上灯光温暖明亮,毫无保留地照映在丁翊霂毛绒绒卷曲的头发上,少年依旧自信阳光,但成熟了许多。

穆卿月静静的注视着他,眼眶酸涩似乎有了泪水的痕迹,一滴又一滴,“啪嗒啪嗒”地坠落,她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在衣袖上眩晕了一朵又一朵水花,润湿了一片衣角。

灼烫的灯光下她对他的所有思念已经膨胀到极致了。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件校服穿在了身上,松松垮垮的,在灯光映衬下少年脸上灿烂的笑容像一种蛊惑似的,让人生生的被晃瞎了眼。

“大家好,我是海城一中2019级毕业生丁翊霂,现在在昆理大学读大一。今天受陈老师的邀请,来给咱们的理科同学讲一讲最后七天学习的方法。”

台下掌声雷动,穆卿月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他站在舞台上,站在灯光下,站在了她十六七八岁的心中里。

“其实我吧,”少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真的不会什么学习方法。”

台下的同学们纷纷笑了起来,她也跟着破涕而笑。

少年静默了半晌,转了转眼珠,忽而眼睛一亮,说:“要不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

“好!”同学们大声附和道。

“这个故事……”少年的目光落在了穆卿月的方向,神色温柔。

……

“我说完了,谢谢大家。”

汹涌澎湃的掌声里,穆卿月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她站起来紧紧地抱住他说,我好想你。

穆卿月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粘在他身上,看到了丁翊霂总是似有若无的往她这个方向瞟。

丁翊霂转身下台了,她没有起身去追他,她知道他会在外面等她,所以她拿好手机准备帮罗晓晓录好视频再去找他。

她在座位坐直,捧着手机,看着报幕的小姑娘举着话筒上台,说:“感谢丁翊霂学长的分享,有请下一组同学演唱歌曲《下个路口,见》。”

穆卿月诧异了一下,是叶林川与罗晓晓登场,他们默契十足的合唱,却恰如其分地渲染着离别的愁绪。

“当半个地球外还有个你,当相遇还没遇到对的时机……”

“要我帮你举着手机吗?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