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年过后,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寒假就开始了。

大年初一零点时分,朱云阳给她打了通电话过来,对她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穆卿月笑盈盈地回道。

朱云阳抵着耳畔的炮竹烟花声说,“不止新年快乐,也祝你生日快乐。”

穆卿月愣了一下说,“谢谢。”其实她的生日不是大年初一,而是元宵节,只不过是户口本报错了。

她坐在书桌前,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和那句生日快乐心里一阵暖意,被朋友在乎好像真的很好,但是自己的朋友确实真的少得可怜。

“我们要去放烟花了,一会儿再和你说了。”朱云阳喊道。

穆卿月笑着说好,挂断了电话。

他在干嘛?

她忽然有些想丁翊霂了。

在这个假期她没有出去兼职了,她待在家里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地想起他。

而每当想他的时候,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就跟着自己的心走,本能的掏出课本和练习册去看书和做题。

其实他们假期都不怎么联系,只是偶尔会打打电话聊聊最近的生活,交流一下如何学好物理的方法。他每天都要去数理化辅导班上补习课,而她也在不断的刷题。

她想着,再次把手边的练习册拿过来摊开,认认真真地做起题目来。

元宵节前晚,丁翊霂打了通电话过来,对她说元宵节快乐。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丝笑意,他说还好学校仁慈,元宵节放了一小天假,不然明天就见不到她了。

是了,他们高三的早就在初七那天就开始上课了。

元宵节的早晨,丁翊霂准时出现在穆卿月所在的小区门口,他见她穿着厚重的棉裤和棉袄,把自己裹成了一颗圆滚滚的粽子。

他低着头,笑着摸摸她的头,“小姑娘真乖,懂的风度和温度要哪个。”

他像变魔术似的,一下子从兜里掏出两张电影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得意洋洋的说,“走,看电影去。”

在电影院里,他第一次见到像她这样一边吃爆米花,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女生,甚至恶趣味的拿手机拍了下来。然后又带着她去了游乐园,他发现这个时候她不像平时那么老气横秋,像个小孩子一样。

快晚上的时候,他带着她去了一个小面馆,他给她拿了一瓶温的饮料带她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之后,他说他要去上个厕所,时间可能有点长,让她等一会儿。

穆卿月乖乖的点点头,软软的应了声好。

丁翊霂端着一个小蛋糕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见她用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里抱着饮料,但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看窗外那棵光秃秃的银杏树发呆。

他发现她只要没事的时候好像很喜欢盯着窗外发呆。

丁翊霂忽然轻咳一声,“Happy birthday to you!祝我们的小月牙生日快乐。”

他的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吓了穆卿月一跳。

她心有余悸的看着他,然后看着他绕过她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轻声说:“生日快乐,小寿星。”

她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桌子上插着蓝色蜡烛的生日蛋糕,上面写着小月牙,生日快乐的字样。

她眨巴着圆溜溜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很快便蓄满了泪水。

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从她通红的眼眶里滚落,流淌进丁翊霂堵着的胸口,在他的心里泛滥成灾。

他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在他的手抚上她发丝的那一刻,肆无忌惮地大声哭了起来。

她的心脏仿佛被插进了一把刀,被狠狠的刺痛了,从来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从来没有人陪她过一次生日,这是有人陪她过的第一个生日。

没有得到的时候觉得自己不需要,得到了才知道自己是多么需要。

“不哭了,不哭了,我在。”他拍着她的背,语气轻缓温柔。

她哭够了,泪眼汪汪地望着丁翊霂说,“谢谢你。”

丁翊霂其实不喜欢毛绒绒的宠物,连余馨馨养的那只肥猫,他都没碰过,但他见到眼前的女孩就想到了,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揉揉穆卿月的头,笑着说,“乖了,等一下,还有一份长寿面喔。”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男生的背影,她发现他这人好像很喜欢摸她的头,她暗戳戳的想这是个坏习惯,得找个机会和他说,让他改改这个坏毛病。

丁翊霂端着长寿面出来,热气腾腾的,冒着一片片“仙气”。他说这是他亲手做的。

穆卿月有些郁闷了,他看着就不像会做饭的人,做出来的面食却偏偏好吃得很。

时间匆匆过去,高二下半个学期开学了,一切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把早已做完的寒假作业摆在桌子上,准备利用检查作业的晚自习时间多刷点题。

一切都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待到三月中旬的时候,穆卿月越来越烦躁了,她真的很崩溃,物理真的太难了,总是静不下心来写题,她已经好几次没有及格了,想着想着她就走到了操场上,她干脆的就直接在操场旁边高墙的角落里,蹲了下去,抬眼望了望四周,从书包夹层里摸出了老人机。

她忽然就有些委屈,眼眶里一下子就续起了泪水,啪嗒啪嗒地掉落了。

她用手指轻轻按了下“阿霂”的名字,然后,用手指按了拨号键。

她突然就好想他,好想见到他。

“嘟嘟……”响铃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这么晚打给我,什么事儿?”少年语气轻快,隐隐约约带着笑意。

“没,我……呜呜,物理好难。”她小声的抽泣着带着哭腔和浓重的鼻音说。

“在哪儿?我来找你。”他的笑意瞬间凝固,转变为浓浓的担忧。

“操场。”她哽咽的说着。

听到她哽咽的哭腔,他就匆匆挂了电话,去找她。

穆卿月握着挂断了电话的老人机,眼泪和鼻涕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干脆把头埋在双膝之间,继续哭泣。

丁翊霂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蹲在了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暖黄色的路灯在他毛绒绒的头发上洒下了柔和而温暖的光。

“怎么了?”少年目光关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