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想吃回扣是吧？行，劳资不卖了！”
说着拉起云娜的手：“走，我们回基地，什么玩意啊，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克里斯骂骂咧咧，一下子就火了：“我们有世界唯一的净化设备，就算没有你们的淡水资源，我们勒紧裤腰带还是可以过的，但是你要想清楚了，诺亚A可没有多余的木材，你们方舟B想要活下去，靠的是什么？”
“我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可你这也太给脸不要脸了。”
说到这里，克里斯抹了一把脸，语气恶狠狠的：“你们就继续当诺亚A的狗吧！”
克里斯越想越气，拽着云娜就坐上物资车，完全不听身后的男人辩解。
物资车刚刚点火，一个身穿破洞衣服的小男孩就站在物资车面前。
他的面容冷静，张开双臂，居然是想要拦下巨大的物资车。
在高大的物资车面前，他瘦弱的四肢显得那般弱小，颤抖的肢体，是他最真实的想法，可他又因为求生的欲望，站在这里。
克里斯狠狠地捶打方向盘，发出刺耳的声响。
然而小男孩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终于气呼呼的克里斯站起身，大骂一声：“草！”
苏软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无论是在诺亚A受的气，还是这么多天赶来方舟B的憋屈，都让克里斯忍着怒气。
终于，在看到方舟B这群人没有一点骨气的样子而爆发了。
他们跪在地上太久了，久到他们已经忘记如何挺直脊梁。
克里斯走下车，一把扯过小男孩的衣领，他的动作很粗暴，那暴怒的样子，看起来很疯狂。
小男孩瘦弱的四肢，像是没有力量而垂着的木棍一般，只有一双镶嵌的眼眶里的眼睛大得吓人。
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像是破铜烂铁一般：“你，你能，把木材，卖给我们吗？”
他说话很慢，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克里斯一把甩开小男孩，像是困兽一样在地上原地转圈圈。
这副样子却没有让小男孩生出胆怯。
他双膝跪在雪地上，匍匐着爬到克里斯的身边，抱住他的大腿，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可以带你，带你去取水！”
“弗兰克！你在说什么？”在小男孩身后的男人一把冲上来，揪住小男孩，把他像一只小鸡一样拧了起来。
他对待弗兰克的态度可不像是对克里斯那般卑躬屈膝，反而有些上位者的暴政。
苏软冷眼看着男人的动作，看着周围人麻木的脸，觉得人类真的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生物。
明明自己已经受过压迫了，却还是用自己受到的压迫手段，去压迫更弱小的人。
苏软的眼镜系统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似乎它认为苏软在看过以前的记忆之后，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苏软也确实没有之前那般具有尖锐的情绪了，她似乎开始变得冷静。
可真的如此吗？
苏软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己需要摆脱这种受限于眼镜系统的困境。
就在这时，灵异系统的声音在苏软的脑海里响起。
【玛德，跑死我了。】
苏软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武器，看起来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脑海里却在和灵异系统说着。
【我给你支个招，可以躲过主系统追查的办法。】
【什么办法？】
系统的声音有些急躁。
听起来它已经对这种逃亡的生活感到厌倦了。
苏软抬头，在物资车的后视镜上露出了眼睛旁边的眼睛系统，对着系统循循善诱。
【你只要把这个眼镜系统杀死就好了。】
【这样，你又有了实体，还可以伪装成这个实际的系统，可以多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
苏软不知道系统有没有心动，但她却感到了一阵冷意。
周围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盯着自己。
能在这里做出这样举动的，只有那个无处不在的系统。
突然她听见了一声冷笑。
【苏软，你当我是傻子呢？】
系统的声音更加流畅了，里面的电子音几乎消失殆尽了。
留下的是带着磁性冷傲的男声。
苏软听出了它语气中的杀意。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心里还是有一瞬间的不确定。
苏软只是在赌。
赌这个系统想要和主系统作对，赌它想要自己成为主系统。
【不过我同意了。】
苏软缓缓的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
很显然，她赌对了。
或许是因为从不会改变的程序里诞生出来的，所以系统对于挑战的东西特别有好奇心。
在系统声音落下的一瞬间，苏软听见了眼镜系统呆板的声音。
【检测到异常信号，开启消灭程序。】
【无法……无法……无法锁定……】
【异常，异常信号源……】
【系统重启……重启失败……】
滋滋滋的电流声在苏软的耳边不停作响。
她忍了又忍，才没有将眼镜系统摘下来。
这是她和系统的交易，需要躲避所有生物，包括无处不在的主系统，以及观众。
苏软的动作没有一丝异常，只是她的手背在风雪中显得越发苍白。
终于【叮】的一声响起，所有电流声都归于平静，最后只剩那道冷冽的声音在苏软的耳边窃窃私语。
【你好，我是你的专属系统，S01，请尽情地使用我吧。】
苏软：……
“呵。”苏软轻笑了声，素手点点眼镜，薄唇微启，看起来格外诱人，“乖一点。”
“滋滋滋”的电流声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很快就消失了。
安静的系统还是很可爱的。
至少不会像这个原本的AI系统，那般多管闲事。
“你把存储器里的资料都展现给我看。”
苏软一边注意物资车外面的情况，一边对系统物尽其用。
系统感觉自己的中枢系统还有些烫。
但帮苏软找资料的动作没有一丝含糊。
只是改不了话痨的属性，在苏软耳边碎碎念。
【哎呀，这个资料好多哦，我帮你浓缩一下，提取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