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禁忌的猩红

凯伯城，英灵一区。

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他们喜欢安静，总是每隔十公里出现一座别墅。

猩红街2号，加维•卡拉斯熟悉这里的一切，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就来到一座红楠木砌成的古堡。

庭院内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正在劈着柴火。

他太忘乎一切了，沉醉在树木的年轮和自己利斧劈下的角度，以至于没有看到少年的来访。

直到他砍完身旁的所有柴火，他注意到了穿着围巾的少年。

“加维，你来了？”

老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笑起来的皱纹让人觉得舒适。

加维•卡拉斯没有多言，他当即单膝下跪，向老人行了重重的大礼。

“不用每次都这样，你这孩子…”

老人将加维•卡拉斯扶了起来，他叫阿比盖尔•卡拉斯，是卡拉斯家族的现任族长。

“我是来看您的，听说您身体不好…父亲！”

“别听他们胡说，我呀，就是年纪上来了，颈椎有点毛病！”

画面看起来像是父子其乐融融，但加维•卡拉斯低下头流露的眼神，却透露了一个复杂的信息。

卡拉斯家族是禁忌派系的绝对支柱，面前的老人则是上一任禁忌派系的领袖。

他今年刚刚退休，还没来得及和现任领袖完成交接仪式。

卡拉斯家族并不是一支血脉遗传的家族，阿比盖尔•卡拉斯和加维•卡拉斯他们之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禁忌派系的分支广袤，修习这个派系不光需要极强的天赋，同样需要常人所不理解的“刻苦”。

这里的刻苦并不是那种奋力地研读功课或者是锻炼体质，用现代话来讲，

就是养蛊！

禁忌派系的领袖因为触摸到的东西足够恐怖，修炼禁忌会损害人的自身，这也导致了他们几乎无法繁衍后代…

每个时代的禁忌派系领袖会在全世界各地挑选具有天赋的优秀孩子，他们经过层层筛选，面对地狱一般的修炼…最后自相残杀。

只留下一人！

没人知道剩下的那些孩子是什么样的下场，只听说阿比盖尔•卡拉斯从此只吃素食…

他似乎对肉类感到反胃…

加维搀扶着阿比盖尔回到书房，他细心地替老人刮胡须。

阿比盖尔很喜欢这个孩子，礼貌、谦逊、孝顺…

“等你也熬过序列过渡期达到7之后，禁忌派系的领袖就是你的了。”

“我还在上学呢，这个暂时还不考虑…”

阿比盖尔点点头，加维的天赋和能力将来是绝对能继承这个派系的。

对于这孩子阿比盖尔几乎倾尽了所有，他没有子嗣，将他视为己出。

加维机械地做着剃须的动作，他的脑海里回忆起曾经的一切。

他还记得自己的第一世。

他是一个木匠的儿子，占卜师说他福气浅薄，命格不行，父亲不信，告诉加维：

“你是我的骄傲。”

父亲爱他，悉心地呵护他长大，这个内向可爱的少年原本会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但在贫富差异巨大的这个时代，他面临的却是同龄人的白眼。

同学打量他的校牌，像是看宠物狗的吊牌一样。

“加维•法莫，新同学！”

“你穿的是你爸爸的旧鞋子吗？”

尖酸刻薄地笑容让加维无地自容，他只好缩回自己的鞋子，那个父亲穿过的…比他脚还要大一圈的旧鞋子。

“那你会穿你妈妈的内裤吗？”

面对这种极具侮辱性的调侃，加维上学第一天就哭着跑回了家，父亲问他怎么了，他却沉默不语。

他一个人安静的时候，会在后山的坟墓上，和已经去世的母亲说些话。

“妈妈…我…有些难过…”

加维靠在和妈妈葬在一起的白菊花，在温暖的午后想要睡上一觉。

他的眼泪混入泥土，带着一些腥味。

“难过为什么要自己哭，谁让你难过，你就让他去哭！”

加维赶忙坐了起来，惊怒之下，看见一个干瘦的女孩坐在妈妈的墓碑上！

“你下来！这是我妈妈的地方！”

“奥，好吧！”

女孩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上许多，但是眼神却像个年迈的老者，比加维的父亲看起来还要成熟。

“叫什么名字？”

“加维•法莫。”他不敢直视女孩的眼睛。

“我叫奥菲莉亚•卡文迪许，以后就是朋友啦！”

奥菲莉亚递给他一支冰淇淋，这是加维第一次吃这样的东西，甜软可口，他有些惊喜。

“喂！谁欺负你了？”

加维扭捏不做声，这种事情怎么能和女孩子说呢？太丢人了！

“不说是吧，那我就自己找！”

女孩像个精灵，消失的那一刻又像是父亲锯木扬起的尘屑，他只会这么形容她…

等到第二天，加维上学听说了昨天羞辱他的同学，家里燃起了大火…

无一人生还。

…

第一世的最后，那个时候加维已经56岁了，他成为了奥菲莉亚的信徒。

猩红之月当空，在永冻的北极海面，鬼魅、人族、亡灵像金字塔一样堆积，匍匐在地。

他们膜拜高坐在云端的女王，一个老妇的眼神目光炯炯，胸口插着一把利刃。

“加维…你愿意跟我走吗…”

“去哪里？”

“时间的缝隙，我们有无数次的机会成就我们的梦想…”

“好！”

他们经历了许多次轮回，时间的重复让加维变得麻木、理智。

他再一次面对那个羞辱他母亲的同学。

“你会穿你妈妈的内衣吗？”

他们放肆地大笑，却见到加维的眼神突然变得如地狱一般森然恐怖。

他抓住了施暴者的舌头…最后狠狠地拽了下来…

他的残暴、冷酷被禁忌派系的领袖发现，阿比盖尔觉得他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最后加维也没有让他失望，成为了他实验的唯一幸存者。

加维十六岁的那一天，被赋予了卡拉斯的姓氏。

…

时间拉回到现在，阿比盖尔享受着加维的按摩，他自信地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他根本就不清楚…

加维，是个多么恐怖的怪物…

“您真的觉得…我不会杀您吗？”

“你！”

加维袖口的利刃穿透了阿比盖尔的大脑，露出了一大截。

阿比盖尔惊恐地看向他，临终之前他看到加维优雅地擦拭手指和刀子。

这一刻少年的从容、优雅暴露无疑。

过程中加维•卡拉斯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仿佛是排练了无数遍的艺术家，在成功的演出谢幕之后，并不需要过多的赘述。

加维来到了阿比盖尔的卧室，步伐轻缓。

“按照前世的记忆…东西…应该就在这里。”

他打开房间内的机关，探出一个黑匣盒子，上面写着：

禁忌派系的终极，血狱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