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刹那雏形

赫伯特回到自己的别墅，斯图尔特正在房间绘画，这是他独特的爱好，他也有这方面的天赋。

“教授…您回来了？”

斯图尔特神色慌张，他立刻站起顺手将画作别过去。

他没想到教授会突然回来，赫伯特双手背后，缓步靠近，随后一把将画扭转到面前。

画中是一个绝美的少女，黑长直的头发。

赫伯特身躯有些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个女孩的眼睛…哪怕只是画中的样子就能给他颤栗感。

“这女孩是谁？”

斯图尔特低头不语，赫伯特暴怒，他注意到斯图尔特的抽屉，将他的画作尽数扔到地上。

一张…又一张…全是这个女孩！

“你知不知道你每走错一步都很可能是引爆一颗炸弹！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阿奎格先生让我守护的…”

“阿奎格！又是阿奎格！我们现在相当于和阿奎格翻脸了！”

赫伯特教授瘫坐在椅子上，像即将被吹爆的气球。

“去…立刻回学院…以后禁止和罗素家族的人有任何来往！”

斯图尔特默不作声，赫伯特突然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戴维斯•琼斯院长告诫他的话…

斯图尔特很可能不受他的掌控了。

…

“你是宇宙中最特别的一粒微尘，却正好能容纳一枝玫瑰的浪漫。”

这是女孩收到守护者斯图尔特的一封信，她很好地保存…

凯伯城挂着柔长的雨丝，街上荡漾的水波冲刷着城市的焦躁。

一家宠物饲料店，老婆婆看到店里走进来那位最近时常来关顾的女客人。

“又是你呀。”

女孩拿起店里的毛巾擦干头发的雨水。

“今天还是要半斤的鸽子饲料？”

“我是来和您道别的。”

老婆婆听到这话心沉了，她叹了一口气

“那只鸽子，死了？”

女孩默默地点了点头，老婆婆也沉默了。

她知道这个女孩每天来光顾店里的原因，女孩收养了一只受伤的白鸽每天悉心照料。

她把鸽子送到宠物医院，医生摇了摇头

“它的肺都被戳穿了，活不久了。”

女孩不甘心，一开始老婆婆心里也是泛起嘀咕，怎么会有年轻的女孩愿意花时间照顾鸽子？

老婆婆骗她说这只鸽子想要治好必须每天喝到半壶清晨的露水。

接下来她每天早上都能看到这个女孩在公园里像个蜜蜂一样蹲在花丛边拿起小小的叶子等待上天的甘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在一天清晨女孩惊喜地发现那只小白鸽飞了起来！

它飞到了她的床沿，像天穹慷慨给凡间的使者。

可现实不是童话，这只是生命陨落的回光返照。

白鸽的翅膀变的沉重僵硬，最后的坠落让它彻底离开了凡世间。

“走的时候带把雨伞吧！”

“我不能要您的东西。”

老婆婆摇了摇头。她佝偻着背

“我想让善良传承下去。”

女孩轻悠悠地走在油柏路上，她最终没要老婆婆的雨伞，浑身都已经湿透了，白袍服的边角翻卷着泥巴。

阴雨天卖伞的阿婆发了财，街上卖鲜花的小姑娘却要打道回府。

小姑娘撅起嘴准备装好鲜花离开，她今天又没卖出去多少花，又不能买好看的洋娃娃了。

“哒哒。”

小姑娘抬头看到一个好看的大姐姐走了过来。大姐姐没带雨伞应该很焦虑吧，小姑娘心想。

“有翠菊吗？”女孩问她。

小姑娘愣了，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

“姐姐你不买把雨伞吗？隔壁阿婆就有。”

女孩摇了摇头，小姑娘挑选了几个特别好看的翠菊递给她。

“给你。”

“好奇怪的姐姐哦。”

女孩走到一座小山丘，雨滴打在泥土上有着一股腥味，松树断的枝叉响起一阵咔嚓声。女孩蹲在一棵松树下她用手不停地挖着泥土，她真的好奇怪。

徒手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后，女孩起身不知道走向何处，随后她的怀中抱着一只死去的白鸽然后将它轻轻地埋葬好，女孩的动作小心翼翼。

做完这一切，她拿起翠菊铺散在土壤上。女孩呆呆地坐在松树下，她的衣服已经脏透了。

她默默地站在松树下等候着自己的守护者斯图尔特…

可他并没有出现…

斯图尔特在城市的另一角失落地走着，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遗弃在孤儿院，在这里过的并不好…每天都像是严冬的腊月…

他在荒芜的废墟中得了严重的狂躁症。

可他很辛运，遇到了一个很好的教授，教他读书识字，也教了他一些杀人的肮脏技巧。

教授告诉他，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必须要心狠手辣，他一直信奉这个规则。

可知道遇见了这个女孩…她善良绝美…斯图尔特本身就是半个艺术家，他想用最美好的一切给予他。

斯图尔特是被阿奎格选中作为女孩的守护者…这也让斯图尔特无比感激。

刚刚他和赫伯特教授摊了牌…告诉他自己会陪在女孩的身边，教授一怒之下宣布再也不和他有任何瓜葛，并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你的父母一早就把你卖给了我…我当年暂时把你寄养在孤儿院。”

斯图尔特蹲在路边，过去的回忆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开始狂躁地锤打着墙壁，随后放声大哭。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赫伯特挥了挥手，将如遭雷击的斯图尔特赶出了家门。

斯图尔特放声大哭后狂笑不止，周遭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妈妈…这个叔叔…好奇怪哦。”

“离他远点…这人是疯子…”

夜幕渐渐沉了，斯图尔特将头抬起，看到一个长相和他无比相似的人微笑地看着他。

在诡异的黑夜，两人的对视将夜都渲染成浓稠的死寂…

这是游荡在东部的伪人，他嗅到了斯图尔特的绝望，张开一口血腥的牙齿，可斯图尔特比他更加恐怖。

他以迅雷的速度率先咬死了伪人，鲜血迸溅在他脸上让他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他之前只用过狙击枪射杀敌人，可却不知道肢解人体能让他产生这样奇妙的感官…

他沉醉…享受…像是品尝了某种美食…

剧烈的刺激让斯图尔特想起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们坐在壁炉怀抱着自己，温馨而又美好…他们把自己卖掉的理由很简单。

能得到5磅…

少年的斯图尔特喜欢绘画，尽管双手污浊不堪…他还宁愿拿起画笔。

他尝试过用艺术感化世界，可他郁郁不得志，他试图放下一切做个平凡的普通人…

他在马戏团做过小丑…做过男护士，可谁又会需要一个狂躁症呢？

没人会关心一个穷人，就像李维遇见的那个大叔…斯图尔特只能日复一日依靠赫伯特教授，维持那根一触就断的神经。

可现在…一切都如泡沫般消散…

斯图尔特满手鲜血，他的眼睛变得猩红璀璨，他的六感变得敏锐，四处寻找适合猎杀的人群。

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就此诞生，他的名号叫做“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