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虞朝,妖邪,犯案

清河县,县衙。

陈旧、破落。

县衙大堂中间横着一张审案桌,后面墙壁上挂着明镜高悬牌匾。

“威……武……”

堂下衙役分两班站立,口中喊着堂威。

两班衙役当中,一二十来岁青年头戴皂吏巾,身穿黑底红边短打衫。腰间悬着佩刀,胸口绣着一个大大的‘捕’字。国字脸庞棱角分明,剑眉星目。

他叫杨峥,是个穿越者。

穿越到眼前这个类似于华夏古代的世界,一度让他心情很郁闷。

世道太乱了。

大虞朝,崇皇二年。

朝廷腐败,饥荒瘟疫横行,人命如草芥,饿殍遍山野。

更为恐怖的是,人死鬼活,妖神横行。

在腐败的朝廷治下,百姓本就活的犹如牛马。

而妖孽、精怪、山魈更是把百姓当成猪狗、口中之食。

百姓的生存空间被压制到了极致。

幸好原主的身份是个衙役,属于吃公家饭的,靠着微薄的俸禄,勉强能做到不饿肚子。

至于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没衣服穿出门是常事,饿死者比比皆是。

如此世道,就只能苟着了。

一个衙门小吏什么也改变不了。

“刚才外面有人击鼓鸣冤,等下县令陈大人就要升堂审案,但愿今天遇到的不是妖孽作祟的案子。”喊完堂威后,杨峥心中暗暗祈祷。

要是碰到妖孽作祟的案子,他们这些肉身凡胎的衙门捕快,就只能干瞪眼。

如果非要去管,就等于硬送。

杨峥不由得想起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场景,许仙的姐夫捕头李林甫带着一帮衙役去抓蜈蚣精,结果连蜈蚣精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死了一大片。

衙门解决不了作恶的有钱人。

更解决不了为祸一方的妖邪。

“将击鼓鸣冤之人带上堂来,”清河县县令陈林踱着官步从侧门走上大堂,一屁股坐在审案桌前。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睡眼然后一拍惊堂木。

……

很快,击鼓鸣冤之人就被两名衙役,带上了大堂。

是一对中年夫妇。

妇人三十来岁,穿着深色碎花袄,裹头巾。

衣服裤子上全是补丁,屁股上还沾着一根稻草,眼睛哭的红肿像桃子。

男人也是三十来岁年纪,一身粗布麻衣,脸庞黝黑,老实巴交。

“民妇张王氏见过青天大老爷。”

“草民张弘见过大人!”

衙役们刚才吼的堂威还是很有效果的,二人被带到县衙大堂之后,立刻被其气势震慑到了。见了县令立即跪拜,并且不敢抬头四处乱看。

古代县衙,不管会不会审案,先把威严摆足再说。

妇人悲切的情绪也因为县衙的官威收敛不少,不过还是不停的低声啜泣。

“堂下之人有何冤情,详细说与本官。”县令陈林二拍惊堂木,道。

“大人啦,你可要为民妇夫妇做主哇!”县大老爷的一句话顿时勾起了妇人的伤心事,悲痛之情仿佛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用颤抖的双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黑布包来。

颤抖的放到地上,并且小心翼翼打开。

布包里面是几根小骨头,纤细、柔弱,下面黑布上血迹未干。

“此乃何物?”陈林皱眉问道。

“我真傻,真的……”妇人抬起她那没有丝毫神采的眼睛,开始哭诉起来,“我单知道孩儿不能离开娘亲视线的,我不知道交给自己的男人也不行……”

“民妇有一对双生孩儿,今年三岁。”

“昨夜民妇将孩儿交给当家的看管,今早一大早醒来,一双小儿,就只剩下……只剩下……这几根骨头了。”

“你说什么!?”陈林瞪大双眼,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颤抖手指着那几根骨头,“你说这些骨头是人骨,而且还是三岁小孩的骨头?”

“呕!”

感觉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将早饭给吐出来。

作为县令,陈林虽然也遇到过不少凶案,恶案。

但三岁小孩的骨头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小孩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呕!”站班的杨峥也感觉到胃部一阵不舒服,虽然他早就猜到这些骨头很可能不一般,但万万想不到那居然是两个三岁小孩的人骨。

再看旁边的同事们,他们也和杨峥有同样的反应。

“是,是的……青天大老爷……它们都是小儿的骨头。”妇人点头继续嚎哭,“大人啦,我儿死的惨啊,民妇还记得……就在昨天,他们还能叫我娘,还在使劲往娘的怀里扑……”

“他们这是想要吃娘的奶了……想吃奶了……”

说完解开上衣,露出雪白的一片,看样子已经是有些精神错乱了。

“住手!”陈县令急忙呼喝阻止,“大堂之上袒胸露乳成何体统?”

“孩儿他娘……”泥腿子丈夫张弘好像还能稳住,用力抓住妻子的双手,这才阻止了她当堂解衣哺乳。

“算了,看你这个样子,恐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到张王氏的情况,陈林就直皱眉头,转头向张弘道,“看来你荤家已神志不清了,事情的因由还得问你。”

“仔细说说吧,你的一双孩儿因何变成……”陈林指了指那黑布上的几根儿骨,捂住鼻子,“这几根白骨了?”

说完神色严厉起来,语气颇有威严:“刚才听你荤家陈述,她昨晚可是把一双儿子交给了你。”

“禀大人。”张弘虽然眼角泪痕未干,但此刻显得颇为冷静,“小人昨晚把一双儿子安置在堂屋的摇篮里安睡,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妖风……”

“等等,你说什么?妖风?”陈林打断了他的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杨峥他们不愿意碰到妖邪作祟的案子,县令陈林也是一样的。

“是的,是妖风。”张弘十分肯定的回答道,“闻到妖风之后,草民一下就昏睡过去了。等到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草民的两个孩儿就已经变成了……几根白骨。”

说完张弘开始抹泪。

真是妖孽作案?陈林听完后眉头皱成了川字。

而两旁站的笔直的衙役们包括杨峥,也跟着心里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