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陈林闻言点点头,低头沉思片刻之后平静的道,“就算那神真的吃了婴孩,只要他能保佑清河县风调雨顺,亦I可请来供奉之。”
“如果每年甚至每月,只给他供奉一两个童男童女,他就能保佑清河县风调雨顺,这是非常划算的事情。”陈林道,“百姓犹如草芥,割之复生。”
“又如活水,取之不竭。”
“他们当中死一两个孩童,又算得了什么?”
在陈林看来,如果能换来一年的风调雨顺,这样的代价可以忽略不计。
“大人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杨峥道。
没办法,要在他手底下苟着,就只能顺着他的毛撸了。
“风调雨顺乃朝廷考核地方的重要治绩,若本官因此得到朝廷恩赏并升迁,尔等兄弟亦可飞黄腾达。”陈林看向两人,“此事亦关系到二位前途,还望二位用心去做。”
陈林升迁了就会提拔他们这些衙役?
起码杨峥是不信的。
“李世,明日你就带着三班衙役,到清河县周围四处查探,寻找那神人踪迹。”陈林叮嘱道,“如果能访到其仙踪,就把本官的意思禀告给他。”
“遵命!”旁边的李世道。
“此事一定要尽快去办,悉心去办。”陈林道,“它关系到清河县一方百姓的安居乐业,敷衍不得。”
“大人真是爱民如子!”杨峥道。
“你们都下去吧。”
“属下告退!”
二人拱手倒退退出陈林房间,直到出门才转身。
“明日我们真要去吗?”出门走了一会儿之后,杨峥道,“嘿嘿,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去探寻神人踪迹?而且还是要吃婴孩那种神,亏他想得出来……”
“这次恐怕真得去了。”李世皱眉道。
在陈林看来,能否请到那位神仙入住清河县,已经关系到他的政绩了。
如果李世等人敢敷衍,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处理掉,然后换两个听话的衙役。
陈林想惩治李世和杨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在他手底下办事这么多年,二人不知有多少把柄,被陈林抓在手中。
“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杨峥道。
“你我是吃衙门这口饭的,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李世道,“明日一起出发,听天由命吧。不过关键时刻还是保命要紧,管你什么大老爷不大老爷的。”
“大不了拖家带口,逃离清河县。”
剩下的时间没有事情可做,衙役们便在县衙里面摸鱼。
有的靠着墙壁打瞌睡,更多的则是三五成群席地而坐,掏出铜钱来推牌九,并大声吆喝起来。
就连看守牢房的狱卒,都被人叫过来加入牌局。
对这群光棍来说,赌钱是他们的最大爱好。
除此之外的第二大爱好就是去烟花柳巷。
就在人群赌的兴起的时候,杨峥悄悄离开了大堂,向监牢走去。
没有任何人留意到他。
……
昏暗的牢房,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
一如养猪场里面的猪舍。
和外面的刺眼阳光相比,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杨二郎,嘻嘻!”一年老罪囚豁然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满稻草,看清进来的是杨峥之后,嘻嘻哈哈叫道。
此犯人是个老油条,关久了不但认识狱卒,连衙役都认识。
而且神经貌似被关出毛病了。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大人……”一刚被羁押不久的犯妇,冲到牢笼口抓住栏杆病急乱投医。
而另外一蓬头垢面的犯人则是没有任何反应,趴卧在肮脏潮湿的稻草上,一伸手抓住一只蟑螂,然后扔进嘴里,嚼豆子一样大嚼起来。
每个牢房前面都有一个猪食槽一样的东西,被舔的干干净净,还有白色的虫子蠕动。
不理会犯人们,杨峥径直走到最里面单间牢房前面。
这里是关押重刑犯之所在。
熟练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牢房里是一名年轻犯人,大约二十来岁。
身材干瘦,生的眉清目秀。
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捆住,全身上下没一处完好,脸蛋被皮鞭抽出数道血痕。
衣服上全是鲜血凝固后结成的硬块,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
此人名叫桑冲,是一个采花贼,祸害的良家妇女加起来有上百之数,其中包括一些乡绅地主的家眷。然此人不但拒不认罪,还口出狂言。
数日前,杨峥还亲自对他进行过严刑拷打。
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狱卒做才对,但清河县狱卒数量不够。
且一两个狱卒天天打人,太累也很枯燥。
于是狱卒便和衙役轮班着来照顾他。
“想要从我口中问出那秘密?你回去告诉陈林,让他省省力气,不要再痴心妄想了。”看到杨峥进来,桑冲冷笑连连。随即转过头去,不屑一顾。
“我不是来问你秘密的,也没兴趣知道你的秘密。”杨峥淡淡的道。
“是吗?”桑冲嘴角浮现出冷笑,明显是不信。
杨峥懒得和他讨论这件事情,直接掏出一块麻布塞进他嘴里。
然后对着他做出了一个诡异的手决。
口中发出一串奇怪的咒语:“瞓峯锕腌锕螓镑峁袤……”
渐渐地,整个牢房里面黑暗下来。阴气森森,诡异的气息布满整个房间。
造畜术!
呜呜呜……
桑冲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却叫不出声来。
咔嚓,咔嚓!
随即,一条毛茸茸的腿子,从他的胸腔活生生钻了出来。
一条,两条……
上面的皮毛沾满血迹,一如刚出娘胎。
紧接着桑冲俊秀的脸蛋开始扭曲变形,挤出毛茸茸的狗脸。
五脏六腑,骨骼面相,从人变兽。
其痛苦程度,恐怕相当于不打麻药做变性手术。
随着,恐怖,诡异的气息缓缓消失。
铁链里面的桑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皮毛上站满血迹的狗。
好像刚从娘胎出来。
却不是狗崽。
杨峥取出缧绁,熟练的绑了一个绞刑结,然后套在狗子脖子上。
并把它牵出牢房。
“呜呜呜呜……”狗子拖着身子不肯走,看杨峥的眼神里,全是恐惧。
他会造畜术?
他是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