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无悔收回思绪,将目光看向了兰又枝。
“兰大人,能否请你详细的描述一下那一晚的经过,究竟发生了什么?”
兰又枝脸色沉重,眉头深锁。
“那晚我吩咐我老仆去睡以后,然后就在房间看书,看了一阵子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我醒来的那一刻,我的外衣被人脱了,我躺在了床边。而在不远的地方,有一男子没有穿衣服,倒在了地上。我过去查看,只觉得浑身乏力,不过我还是强撑着起来,走过去,发现了这个人死了。他的死状我也没有时间观察清楚,因为我又晕倒了。”
杨无悔追问道:“再然后呢?”
兰又枝回答道:“那天是休沐,不用早朝,我那位老仆也没有叫醒我。只是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来喊我。不过喊了几遍,我没有给出回应,他便有些担心,便让人来撞门,然后就发现了我昏倒在地上,还有那个男子。”
杨无悔拿着皇城司给自己的案卷,和兰又枝箱子的回答能够完全对上。
只是杨无悔的话,还有几个疑惑。
“兰大人,你说你第一次苏醒的时候全身没有力气?”
兰又枝回复道:“是,当时脑袋还晕晕乎乎的。”
杨无悔又问道:“那前一晚上,你可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兰又枝仔细思索:“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异香,我当时还以为是我那老仆给我换了一种香料。”
许维州深深的看了杨无悔一眼,因为这是他们之前没有想到,而兰又枝又没有提及的。
杨无悔因为第一次去调查,也忽略了香炉。
或者说,他没有看到香炉。
只是,杨无悔也有了一些猜测,或者说是设想。
杨无悔道:“兰大人,之前在下已经找出了证据,证明此案的凶手另有其人,所以兰大人放心,此案很快就能够真相大白了。”
兰又枝不敢置信的看着杨无悔,就算是许维州同样如此。
此刻兰又枝欣喜道:“这么说,我是不可以出去了?”
杨无悔摇头道:“还得委屈兰大人一些时日,如果让凶手知道兰大人安然无恙的出来,那么会打草惊蛇,相反,若是兰大人不出去,那么凶手就会放松警惕,说不定能够给我们争取更快的破案时间。”
兰又枝叹息一声道:“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相信你身为包公弟子的能力。”
其实兰又枝也清楚,现在自己出去,只怕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因为凶手没有抓到,外面的那些人依旧会认为自己就是此案的真凶。
特别是那些读书人,他们的口蝮蛇剑,可比旁人厉害得多了。
杨无悔没有再继续询问,因为这位兰大人在朝中得罪的人有点多。
性子耿直,是个好官,也和一般的清流不一样。
说白了,那些自诩为清流的官员,其实就是权利之争罢了,哪里算得上是真正的清流名士!
杨无悔离开了大理寺的大牢,在即将要走出大理寺的时候,却被许维州拦住了。
许维州道:“杨,杨先生,不知道你能够证明兰侍郎无罪的证据,可否分享与我们大理寺。这样对于我们大理寺而言,在这件事情上也能够更好的冲散处理。”
杨无悔笑着回应道:“自然可以!”
许维州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无悔竟然这么大方。
杨无悔看着愣在原地的许维州,进行解释道:“破获此案,是给官家一个交代,也是给我们这些读书人一个交代,毕竟兰侍郎是即将进行科举的主考官!”
许维州对着杨无悔恭敬的鞠了一躬:“杨先生不愧是包公弟子,维州佩服!”
接着杨无悔将自己的发现,说与了许维州听。
许维州听后,对着杨无悔询问道:“杨先生,可有什么事情需要维州来做?”
杨无悔回答道:“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若是许评事现在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可愿意陪着我和辛捕头再去一趟兰大人的家中!”
许维州点头道:“自然!”
倒是辛志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杨先生,我们还去兰大人的家中作甚,莫不是想要寻找那个香炉?那个香炉我们开封府去搜查的时候,并未发现香炉。”
许维州也道:“我们大理寺的人,也没有发现那只香炉!”
杨无悔道:“香炉这件事情说重要也不是很重要,我们现在现在去兰大人的家中,是我还有一些不解的地方,想要询问兰大人的这位老仆!”
辛志吉又疑惑了,昨天不想问,今天又想问了,这是什么道理?
可既然杨无悔说了,他配合就是了。
三人便一起,坐了大理寺的马车,前往了兰又枝的府中。
等三人到了兰又枝的府邸,杨无悔见到了兰又枝的老仆。
他故意试探,发现这老仆确实是听力有些障碍,说明这老仆没有问题。
其实老仆没有问题是正常的,而杨无悔还是选择试探的原因,是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种可能性,故此才会有这样的试探。
于是杨无悔便提高声音对着老仆问道:“老人家,兰大人出事儿的前一日,府里面有没有来过其他的人?”
老仆听见后,开始进行回忆。
很快他便摇头:“没有来什么人!”
许维州不解的问道:“杨先生,你之前说过,凶手应该是一个武功高手,如果是武功高手的话,他可以飞檐走壁,老管家又怎么能够看见这样一个人呢?”
杨无悔笑着回答道:“问的好,虽然凶手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可对于兰大人家并不了解,所以他需要进来摸清楚情况。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既然是白天进来踩点,肯定不会飞檐走壁,因为这是白天,如果有人飞檐走壁,在光天化日之下很容易被人发现。再就是,如果兰大人闻到香味是另一种香料的话,那么他也需要提前进来换掉香炉里原本的香料,所以他一定会借着某种身份进入的兰大人家。说不定他还不知道,兰大人的家中只有一名老仆。”
当杨无悔解释完以后,辛志吉和许维州都瞬间释然。
原来是这样,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而老仆人突然哎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大人出事儿的前一天,确实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