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理光相机

其实严格说来,我的摄影历程应该是从有了自己的第一台相机开始的。

尽管我的摄影启蒙可以追溯到小时候,无论是影集中的照片,还是摆在县照相馆橱窗里的大照片,亦或是在吴桂老师家里看到的一面墙长的合影,还有接触太短的海鸥120相机,这些都不能让我真正的进入摄影这个圈子,因为这些照片都是别人照的。

别人照的潜台词就是我是在照片里而不是在相机后。

直到我有了第一台自己的相机——理光相机,理光-KR-10。

这是理光公司1984年出产的单反相机中的35mm相机,K卡口镜头。在某些市场中同型号标记为XR-10。这个最先进的地方在于照相前可以先把快门按下一半,这时镜头就会自动对焦。可别小看这个功能,这在当年绝对是强悍的,让我除了抢拍一些运动着的景象外,基本上洗出的照片极少出现虚焦的现象。

这台相机是1994年左右拥有的。

有了自己的照相机后确实方便了不少,许多时候可以随时随地拿出来照相。

那个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主要给家人朋友照一下照片,记录一下那些个自己认为重要的或是有意义的场景。

当然有时候也纯属兴之所致。

拿到了理光相机的我开始了摄影之旅。

文中所说的理光相机只是个统称,是指这些彩色照片。

这些彩色照片基本上用的都是35mm的胶卷,这是指单格长高边为36mmx24mm的胶卷。最早是由莱卡公司发起的,用于便携式风景相机。至于这个规格的由来,很简单,就是莱卡公司将竖走的35mm电影胶卷,改为横向过片,这样,电影胶卷中只有24mm的长边,就变为了24mm宽的高边,通过改变电影胶卷的过片方向来增加底片的感光面积,这个比较专业,总之是可以照得很清晰就是了。

当年我记得常用的只有三个品牌的彩色胶卷,乐凯、柯达和富士。

乐凯胶卷是国产品牌,稍稍便宜一些,性价比比较高。可惜在十年前停产了,现在厂家转为生产太阳能电池背膜了。

时代淘汰一种职业或物件真是连招呼也不打。

当年我用得最多的是柯达100(当时还有柯达200和柯达400),直到20多年后我才知道了那个100是什么意思。柯达100是日光卷,适合在晴天太阳下使用,柯达200适合在晴天阴影下或者晴天多云的时候使用,柯达400适合在阴天或雨天使用,清晨和傍晚也可以。

当年是真不知道这个,以至我一直也没弄明白为什么晚上照的照片色彩会失真。

那时查资料真得太难了。

从彩色胶卷上还有两个引伸出来的值得特意提出的经历,尽管事儿不大,可我觉得让我受益不少。

一个是标准的柯达100胶卷一般可以照出36张照片。这要求在拍照前上胶卷的时候把后盖打开把胶卷轻轻拉出一截儿胶片后把胶卷放入左边的卡槽,然后把拉出的胶片卡在右边的卡轮上转动一圈,确定卡住了以后把后盖合上,就可以开始照相了。

按这个标准操作可以照出36张照片。

还有一种操作就是把拉出的胶片放入右边的卡轮上后先不转动等合上后盖再转动,然后再开始照相。

这样操作可以照出38张。

当然多出的这2张是有风险的,风险就是如果胶片没有卡到卡轮上,那么后来的操作就会空转,也就是胶片没有动,只是显示拍照张数的数字还在动,最后等你照完了38张后把胶片卷回来后其实根本没照。等到去冲洗的时候整个胶片一片白,浪费的不仅是一个胶卷,主要是你拍摄的场景白拍了。

总在河边站没有不湿鞋的。

我经过几次失败后发现用36张去搏2张是一件极不合算的事儿,这意味着只要在18次照相中你操作失误一次就亏本。

而通过现实中的实践,几次我就会失误1次了。

从此后就坚决不干这种类似的以大搏小的蠢事儿了。

第二个值得记录的是因为彩色胶卷照了相后要冲洗出相片才能看出我们照的成果,而这就需要找扩印社去冲洗。

冲洗包括两个部分。

一个是冲,一个是洗,这是分开的。

冲胶卷是固定单收费的,就是说不管你胶卷上没上好都要收费,然后每洗一张照片收一张照片的钱。当时的萨尔图已经开始有了一些私人的扩印社,比正规的扩印社收费低,每张至少差三分之一。

价低就会有市场。

我也去过几次。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只冲洗一卷胶卷,基本上都是攒个几卷一起去冲洗。

每次我去取的时候人家都会拿出几卷空白的胶卷告诉我没有照上。

没照上是没照上,应该给的冲卷费用是不能少的。

第一次我觉得很懊恼,可惜了那些场景了。

第二次更加小心,每次都确定胶片转动后才合上后盖。

但送去仍然有五分之二的胶片是空白,还是告诉我胶卷没卷上,同时忽悠我就是这样也比正规扩印社便宜,还好心帮我算帐。

虽然我数学不好,但我不傻。

根本用不着店员说得那么复杂,用我交的钱去除以我拿到的照片数,得出的单价远高于正规扩印社的价格。

多付的钱不重要,那些在各个场景中精心照的照片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我在这里明确把我未来将要遇到的灾害之类转到他们身上,这真不是我不厚道,要知道电影里总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有了这两次教训后,我不再把价格作为首选了。

跑题了,书归正传。

得益于小时候的习惯,无论有什么大一点儿的活动,哪怕是带孩子去公园,也都习惯性地带上相机,时间久了,自然会留下许多。

现在翻看一下这厚厚的一沓子照片,这才发现,照片中记录了太多的信息。

首先照片记录了孩子成长岁月。

照片还可以记录我们当年家里的布置。

从这张照片上还可以看出,当年我最早在阳台弄的书房的样子。

那个时候还没有打书柜的念头,只是要来了一个铁架子,可以推算出当年的书不是很多。又因为是南阳台,怕晒,所以用报纸把书都盖上了。

像我在本章第2节里凭记忆硬记录的小时候家里的布置摆放时,只能画出一张大概的平面图来,因为当年确实没有保留下照片,单凭我的讲述是无法让别人对这个屋子有直观的感受的,至于炉勾子什么的那个年代用的东西更是没有一个能让人有直观的感受的。

有了照片就会不一样。

尽管可能当初照的时候并不一定是想特意照屋里的摆放。

但很有可能会不经意间就把东西留了下来。

比如说我从让十小区搬走已经十多年了,当初的东西还有印象,但许多东西已经说不清了,还好有这些照片。

当年的门是这样的。

沙发是这样的。现在看着能回忆起来,不看着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当年的梳妆台是双叶这个样式的,现在还在。

当年的床是天坛的实木床,也在。

北边的小屋就是我的书房。

当年由好几组组成的一面墙的书柜我已经在《家有书房》一文中写过了,当年的设计即使放到今天看仍然不过时。

刚才差点把这个地方当成了书房,如果不是阳台上的晾衣架提醒了我。

看来是书房没有摆下这个计算机桌,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客厅的一角,现在想起来了,原本这里应该有个单人的沙发,让我搬书房去了。当时用的显示器还是我戏称为大方脑袋的这种。

屏幕上的扑克见证了我当时没什么正溜儿。

当年用的衣架已经是好太太型的可以上下摇动的那种了。

除了房间布置外,有许多照片还会不经意间把我们以前用过的东西保存下来。

比如和父母在让区1-25楼住的时候家里第一次买的电视。

因为当时开始播放83版的《射雕英雄传》,头几集都是在母亲的工作单位看的,当年很少有人家里有电视机。每到晚上,很多她们单位的人都是拖家带口地去占地方,晚一点儿的根本就看不清屏幕了。

应该是没看几集,父母就决定买电视了。我们就是守着这台电视看完了《射雕英雄传》的,当年是1985年买的。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当年没有书,我们只能一集一集地追。

无论多么着急也没用。到最后几集的时候,街上才有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印着故事简介。

是按电视剧的剧集写的。

我买到后班里的同桌焦向红向我借。

她是我初三的同桌,我当然是借给她了。

所以我可以确定电视是1985年买的,而且可以肯定地说是上半年买的。

在这里也要和关心我回忆录的朋友说一下,有许多时候并不是我记忆有多好,而是很多场景因为留有照片或别的东西然后这样推理出来的。

再一个要特别提出的是那张照片是我第一次用即拍即得的立拍得相机拍的。

用那种特殊的相机拍完后“咔”地一声弹出一张照片,刚开始出来时上面什么也没有,用手拿着照片一角慢慢扇动,一会儿就会慢慢出现若隐若现的影子,慢慢几分钟后就会变得非常清晰,形成最后的照片。

记得那是张叔出国后在国外买的。

我的同龄人几乎没有见过的,依我爱显摆的特性我应该炫耀过。

再比如买的第一台车。

我买车的时候应该是很早了,当年也没多少车型可选,后来选中了这台。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一直对雪铁龙这个牌子极为认可。

这台车的底盘非常好,我常说开着没有过铁道的感觉,很是平稳。

我在第一章游戏中曾介绍过,当年打《龙牙》的时候,赵玉华一直和我配合默契,原来我们当年打任天堂游戏的时候用的是这样的电视机。

这种彩色照片还可以真正记录我们聚会的日子。

因为没有虚焦的困扰,基本上不会再出现那种看不清照的是谁的现象。

这应该是个冬天,从这几个没什么特点的楼房看不出是哪里,不过肯定不会是广东深圳,那里没有飘雪的季节。

上边三张是高中时的我。

照片还会告诉我们一些难忘的场景。

这个场景在我写目录时就决定要写出来。

当年,几个同学聚会,没地方,和父母商量,他们说正好周日去同学家,可以把地方让给我们。我极为开心地通知了他们。周日时(那个时候还没有实行双休,所以都是星期日休息),他们领着我弟弟起早就走了,把家留给了我们六个。

一通作。

胡大厨师扎着围裙很有范儿。

尚国利作为大哥还是有大哥的样子的,不仅努力刷锅,还为我们弄来了很多青菜。

我们六个玩得极为开心。

结果后来才知道,父母他们三个人没地方去,去公园玩儿了一天。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些照片记录了我师专生活!

这就是当年我们初入学时,我们一个寝室的五名同学,我是老四。中间这个教官是当年负责我们军训的。

照片还记录了我们甜蜜的旅程。

当然记录的不止这一处。

窥一斑而知全豹。

照片还可以记录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

照片还可以记录一些我们的工作场景!

这个团旗上写着天然气公司团委。

这是我一个值得怀念的工作地方。

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我跑到主席台中间去了。

这张照片是我极少参加的补习类学习班照的,当时是1985年,照片里的外教是加拿大来的。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些外教会在课堂上回答我们的提问,然后给一些小礼物。我问的问题是:“请问加拿大的冬天下雪吗?”

请原谅我的这样的问题,当年我还是初中,没学世界地理呢。

其实光是这样的话也不会让我把这个问题记了四十年。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把这个问题问了两遍。

起因是第二节课又有一个外教来,同样的让我们提问,同样的小礼物。当我起来的时候,英语不好的我一时想不起来问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把上一节课问的“请问加拿大的冬天下雪吗?”这个问题再问了一遍。

肯定是因为脸皮太薄,不太好意思,所以没听明白怎么回答的,极大可能就是没听懂。就记住了,也下雪。

照片中我能记得的还有李民和秦俞,左下角那个女孩我也记得(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她有着一条长长的辫子),但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

有一时期我学会了在照片上写金字的技法,就拿出来到处试。

这样和景斌同学的合影让我写上了情义无价四个字,当年的字开始龙飞凤舞了。

这张照片的特效(给人感觉是从望远镜里看)是他请来的一个同学给照的。

从那时起,我才知道照片是有很多技巧的。

比如,从他同学那里学会了把一个人放在另一个人的手心上。

再比如,从他同学那里学会了如何照出像这张望远镜效果的照片等等……

要知道这时可没有什么PS的概念,全是一些摄影技巧。也就是说照片洗出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后来我还发挥了一下,在冬天给夫人照出了一张彩虹照片。

那个时候这个彩虹是真的出现在底版上的。

不像后来,有数码相机的时候,再做这些特效就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