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洗手间内,三个身着同款校服的学生站成了一条线,拦截住了苏时。为首的一个桀骜大笑:“怎么样?还不是输了!苏时,你这回服气了吧!”
苏时也不理睬他们,转身欲走,但三个男孩包抄了上来,不怀好意地将他团团围住。苏时被两个男孩压制在墙上,动弹不得。
苏时抬起下巴,气势一点也不弱:“郑瀚,男子汉大丈夫,赢就应该赢得光明磊落。要不是你们昨天把我推到水池里,让我感冒发烧,状态不好,我今天怎么可能输给你。”
为首的郑瀚双手抱胸,讥笑道:“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而这个结果就是:你输了!”他倾身上前,不重不轻地拍打着苏时的脸:“现在拿第一名的是我。代表学校去参加星辰杯比赛的,也是我!不服气是不是?但你不服气又能怎么样?!”
苏时怒目而视,眼睛简直要滴出血来。
郑瀚:“来,说一句我输了,我就放过你。”
苏时倔强地别过头去:“呸!你做梦!想让我认输。下辈子吧!”
郑瀚“嘿嘿”一笑,抬手狠狠地在苏时脸上“啪”地甩了一记耳光:“不说是吧,嘴硬是吧。好。苏时,我让你以后在这个学校里没好果子吃。”
“知道我爸是谁吧?楚天集团的经理。知道楚天集团吗?那是我亲戚家开的。知道学校现在新盖的教学楼是谁捐赠的吗?就是楚天集团捐赠的。苏时,就你一个没爸没妈,背影都没有只有背影的孤儿,想跟我斗!”
苏时“呸”了一口:“谁跟你斗了!我什么时候跟你斗了!我只是想好好弹琴。”话音未落,苏时偷逮了个空挡,猛地抬起腿直踹他。郑瀚没防备,被苏时狠狠地踹了一脚。
他呲牙咧嘴,呼痛着后退一步:“奶奶的,你这就叫作好好弹琴。”他随手抓起了角落里一个废弃的拖把柄,“来,兄弟们,给我好好招呼招呼他。给我用这个抽他的手!”
“打手-----”其中一个跟着郑瀚的男孩犹豫着不敢上前:“老大,这不大好吧。这手万一伤了,他以后可就不能弹琴了-----”
郑瀚心一横:“废话这么多!我让你打就打。有什么我负责-------”
“这----”
郑瀚顿时暴跳如雷:“没用的家伙,给我滚远点。我自己来!”
苏时看着郑瀚一步一步走近,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击中了他。他剧烈挣扎,拼命地高抬腿低横扫:“郑瀚,你Y个王八蛋------你要是敢打我的手,我们家苏微尘肯定跟你没完----”
正在此时,他忽然听到“啪啪”几声清脆的鼓掌声传来:“精彩。这个音乐附小的学生实在是太精彩了。”
正准备下手的郑瀚惊愕地转身,打量着乔装的楚安城:“喂,你是谁?”
楚安城一字一顿地回答他:“我是苏时的哥哥。“
郑瀚斜眼瞧着他,毫不客气地道:“苏时的哥哥。他不是只有个姐姐吗?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哥哥了?”
楚安城双手抱胸,淡淡一笑:“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需知道如果你再敢欺负苏时,我就会揭发你怎么通过一些手段得到这个第一名的。到时候,看是你在这个学校混不下去还是我们苏时混不下去。”
“哈哈哈,就凭你。你等着。我告诉你,我欺负他欺负定了。”郑瀚十分的嚣张。但他的话语还未落下,只见楚安城一旋身,他的鼻尖下已经多了一只脚。别说躲了,他连看都没看清这是脚是怎么踢过来的。郑瀚额头上顿时冷汗四冒。
楚安城保持着随时出击的动作:“口说无凭,我怎么也要显示一下我的诚意!”他转过头,闲闲地对苏时道:“以暴制暴是不对的。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管用的。苏时,关于这个,你可学可不学。”
苏时一时也被楚安城的这一脚惊住了,他呆呆地扬着小脸,机械式地点了点头。
楚安城不耐烦地道:“还不快去?”
苏时不解地看着他。
楚安城瞪眼:“笨啊!打回来!”
苏时果真听话地上前,慢条斯理地撩起了袖子。
郑瀚在这个学校一直仗着父亲的身份,到处横着走,哪里受过如此侮辱。他铁青了脸,喝道:“苏时,你敢!”
苏时吹了吹手掌,笑吟吟道:“我为什么不敢!”说罢,他扬起手臂,左右开弓,不多不少地对着郑瀚甩了三个巴掌。
楚安城缓缓收回了脚,一字一句地对那为首的郑瀚道:“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楚安城的鸭舌帽压得低低的,黑超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那郑瀚一时吃不准楚安城的来路,捂着脸后退了几步,恨恨地吆喝着自己的两个小弟:“我们走。”
“对了,你叫郑瀚是吧?”楚安城唤住了他:“以后少拿楚天集团出来吓唬人。楚天集团的楚随风我见过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不知道他对你跟你爸这种狐假虎威的行为作何感想?!这样吧--------下次见面我帮你问问他。”
“你-----你认识楚天的楚随风?”郑瀚的气焰此时才算是真正下去了。
“不止认识而已。”楚安城饶有兴趣地问:“听说你父亲是楚天的经理?哪个部门的啊?姓什名谁?我有机会去认识认识。”
“不是----不是-----我只是随便吓唬吓唬苏时-----下次绝对不敢了。”郑瀚也不笨,顿时对楚安城服软了。
“随便吓唬苏时?!”楚安城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你,你,还有你,都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们再敢欺负苏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别以为你们家老爸有什么了不起,记住了:这个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楚安城的话并不洪亮,他云淡风轻地一字一字说来,但在郑瀚耳中却比吼声还要可怕。他带着狐朋狗友灰溜溜地跑出了洗手间,迅速消失在了校园。
苏时站着那里,如痴了一般怔怔地瞧着楚安城,眼神奇奇怪怪地,仿佛不认识他一般。楚安城勾唇一笑:“怎么?手疼了还是脚疼了?”
下一秒,苏时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楚安城。他的头抵在他的后背处,他的小手很用力,楚安城察觉到腰部传来的痛意。
苏时吸了吸堵塞的鼻子,轻轻地说:“谢谢你,楚师兄。”
他的每个字,都说的很慢很认真。楚安城听着,心头也不知道了,微微抽动。
自打教学后,他便从苏时口中了解一些苏家的情况。苏家父母在某次车祸中身亡,只留下了苏微尘和苏时姐弟两人相依为命。苏时那年才四岁而已。
或许因为如此,再加上爱才,楚安城一直打心眼里怜惜他。
两人走出了男厕。苏时忽然想起一事,他用手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楚师兄,别让苏微尘知道哦。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楚安城爱怜拍了拍他的头:“好。”
“对了,楚师兄,你学过跆拳道吗?”
“学过。不过怕手受伤,只学了最基本的手部格斗。教练给我制定了一套练腿特别的训练。”
“好棒啊。刚刚那个旋风腿特别帅哦。”
楚安城不知道的是,经此一事,苏时就狠狠地喜欢上了他。
那个下午,楚安城便在电话里把苏时比赛的情况跟周明仁说了。周明仁也惊诧万分:“苏时居然都被刷了下来。这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洛海音乐附小会有第二个苏时。”
“我还是按老师原来的计划,安排苏时全国少年钢琴大赛的报名。以苏时的实力,老师你不用担心。”
周明仁叹了口气:“安城,你素来不喜欢管别人闲事。但想不到这次会跟苏时这孩子如此投缘。唉,老师我也就放心了。我准备跟你师母去南方静养几个月,那边天气暖和,对病情比较好。我年后回洛海。年前,苏时的一切就托付给你了。辛苦你了,安城。”
楚安城一口应了下来:“老师你好好调养身体,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