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的,很熟悉的一家药店跳入了她眼中。任以贞停驻了脚步。这就是楼远乔给她买烫伤膏的药店。
她在药店外沉吟了许久,咬唇进了药店。她垂着头发,做贼似的在验孕棒的成列处取了两盒,然后递给了收银员。
任以贞把盒子藏在包包隔层里,匆匆忙忙赶去了店铺。
“不好意思,店长,我迟到了。”
“快去换衣服。”忙碌的店长也无暇他顾。
咖啡店一直忙碌到接近十点,才总算清闲了一些。任以贞从包里取了验孕棒,鬼鬼祟祟地进了洗手间。
显示是两条红线!
真的是怕什么它就来什么!
任以贞捂着脸,颓然无力地靠着门板,似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不倒下。
“以贞,你是不是太累了,今天脸色好差。”店长见她脸色苍白,关切地问她。
“我没事,店长。”
“今天客人不多,你要是不舒服,就早店回家休息吧。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推门而进的,果然是宋正风,端正明朗的脸上笑意轻含:“店长好。以贞,还有多久下班?”
宋正风开朗随和,一看便知是家教良好的青年。与任以贞实在是很配。店长微笑道:“今天让以贞先回去。
任以贞谢了店长,便去换制服。
宋正风送她回家。两人在路边吃了点夜宵。
宋正风点了她最爱的烤香菇。可平素里喜爱的味道,心不在焉的任以贞今日都没有半点食欲。
宋正风亦是。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一直到她家楼下,宋正风方说:“以贞,最近你这么忙,我爸妈说等你忙过了这一阵,年底再邀请你去我们家玩。”
本来宋正风是打算趁这段时间在洛海,想带她去见父母的。但父母听说了他父亲得病一事,便说为了体谅任以贞的辛苦,到农历年前再说。
宋正风自然明白父母的打算。父母并不满意任以贞。在他们的心里,自己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比如父母好友陶伯伯的女儿等。
任以贞母亲早亡,父亲又得这种恶病,母亲得知便已经不喜了。幸好母亲还不知任父挪用公款的情况,否则他的压力会更大。
“好的。那就等年底再去拜访伯父伯母。最近我真的忙得腾不出时间。”任以贞如是说。
如今的她,一团乱,哪里还有脸去拜访宋正风的父母。能缓一缓,对目前的任以贞来说不亚于天旱降甘露。
“好。就这么说定了。以贞,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孩子。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宋正风不知其中缘故,只觉得她懂事得体,心中更是爱怜。
任以贞却如被电击,脸色苍白。她推说累:“我-----我先上去了。”
她实在配不起宋正风的这几句话。任以贞只觉得整个人疲累之极。
回到家进厨房一瞧,父亲又已经把碗碟都洗干净了。
任以贞轻轻地推开门,见父亲侧身睡着,怕吵醒他,便悄悄地退了出来。
那一晚,她仿若被架在火上烤,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无法入眠。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放弃了努力,爬起来,抓了剩余的一盒验孕棒去了浴室。
从无任何信仰的她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心里默念:“佛祖,上帝还有真主阿拉,保佑我不要中奖。只要你保佑我,我一定一定多做善事--------”
但是现实还是血淋淋的。
任以贞捂着脸,用头撞墙。该怎么办呢?
任以贞瑟瑟发抖,实在不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欺骗自己,不可能。
任以贞碰不得半点腥味。闻到都会立刻起反应。
这一晚在咖啡店,连楼远乔都注意到了任以贞端菜的时候两次捂嘴的情况。
楼远乔眉头微蹙:她好像生病了。
店长见任以贞脸色依旧不好,关切道:“以贞,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去医院看看?”
“没事。我只是有些胃不舒服。”
楼远乔听在耳中,中途出去了一下,很快便折返了回来。
任以贞下班的时候,发现楼远乔在桌子上留下了两盒胃药。
她怔怔地看着胃药,一时间,呆愣不已。
可下一瞬,她忽然惊惶地害怕了起来:楼远乔观察地这么细微,这个不欲人知的秘密会不会被揭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