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禅又瞪了他一眼,做饭也就算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刷碗?
三只壮这个时候也刚刚吃完,很自觉拿起自己的碗筷走向了后厨。
等这几人都走掉,左禅这才从怀中抓出一包银子。
“这是五十两银子,买四枚气血丹,你跟老二一人两枚,再买十把铁锹锄头,剩下的全用来买壮血散。”
智平接过银两,垫了垫分量点点头:“师兄还有别的吩咐吗?”
“还有这十两银子,你拿着把纸条上这些东西给我买齐全了。”
左禅又递过去两锭银子和一张纸条。
接过银两和纸条,智平看了看上面内容,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如黑色的绸布,麻布,毛笔朱砂,铜铃刻刀之类的。
也不知道大师兄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智平想了想,干脆便没问。
师兄吩咐的事情照做就是了,问多了换回来的也就是两句忽悠。
二师兄以前就是喜欢围着大师兄问东问西,结果现在都被忽悠傻了。
“那我这就出发。”
智平放下碗筷就要动身。
“把碗刷了再去。”
左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会偷懒了,就不能跟他学学,勤快一点?
自己一天到晚这么辛苦,这些家伙是一点也不知道体谅自己。
“银子拿好了,千万别弄丢了。”
这可是寺庙几乎全部的积蓄,他手上现在也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两银子的应急钱。
“师兄你放心,银子在我手上丢不了。”
刚刷完碗筷的智平很认真的保证。
别的不说,就说银子万一丢了,他就不敢想象师兄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那就好,毕竟我还是很相信你的。”
左禅拍了拍三师弟的肩膀:“不过也别有那么大的压力,当初智真弄丢了一两银子,因为年纪小不懂事,我也才让他在树上吊了一天”
“你们身子骨硬朗,这也不算什么,对吧。”
左禅笑眯眯的眼神,和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智平压力很大,又一次信誓旦旦的保证:“师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咱们寺庙产生任何的财产损失。”
“我相信你。”
左禅松开了拍在三师弟肩膀上的手:“早去早回。”
智平直接窜了出去,像是身后跟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左禅撇撇嘴,收回目光,看了眼在一旁的段候,顿时奇怪道:“你为什么不去教他们练功?”
说着抬手抓住一旁插在地上的招魂幡。
段候被吓得亡魂皆冒,直接大吼一声:“我这就去!”
话音还没落地,整只阿飘已经顺着窗户缝钻了出去。
拿招魂幡挠了挠后背,左禅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怕自己?难道自己很吓人吗?
琢磨片刻没琢磨明白,他干脆也懒得去想,一手握着招魂幡,一手拿着赶尸铃,轻轻晃动,迈步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伫立在一旁的僵尸紧跟其后。
先去后山看了看那四只僵尸的劳动成果,又去盯着三只壮和智真练了会儿功。
感觉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了,左禅就让僵尸守门,自己回房间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上午劳累的太辛苦,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就响起了香甜的鼾声。
金刚寺距离县城不算近,也不算远。
下了山就是一条羊肠小道,顺着小路穿过一个村子就能进入官道,再走几里路便能看见一面高大的城墙,约莫有两丈来高。
两扇厚重的木质大门四敞大开,几个门卒分左右把守,手持长枪懒洋洋靠在一旁,看着来往人流穿梭。
智平很顺利就进了县城,先是马不停蹄去铁匠铺定制了十把铁锹锄头,约定好一个半时辰之后交货,又去回春堂买来了气血丹和壮血散,小心翼翼揣进怀中,这才松了口气。
师兄交代的最主要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纸条上那些零碎的东西可以慢慢买,该去看看师傅了。
智平突然犹豫的看向了手中提着的竹篮,打开竹篮的盖子里面是中午的剩菜。
他终归不是大师兄,还是不敢把这些东西带去给师傅。
正好看到街边有两个要饭的小乞儿,干脆把这些剩菜送给了他们。
他自己则是又去酒楼要了只烧鸡要了一壶烧酒,装进竹篮又跑去了北城。
谁能想到这么小小的一座县城,竟也分成了东西南北,虽然没有明确的划分,但那些家族富商乡绅基本都坐落于东南两个方向,就连衙门口都在东城。
而西北两边则基本是被大小帮派垄断,其中最大的一股就是野狼帮。
掌管着整座县城的青楼赌场借贷,还涉及诸多行当。
而如果还不起野狼帮的债,轻则被拉去做苦力,重则卖儿卖女断手断脚被扔到乱葬岗也犹未可知。
“赶紧特娘的给老子把这批货装车,要是误了时辰,看老子扒不扒了你们的皮。”
一个面色凶狠的壮汉挥舞着手中皮鞭,发出阵阵刺耳的尖锐声音。
他面前是一个个扛着大包的汉子,脚步匆匆,陆陆续续将货物装上马车。
而其中,一个身材枯瘦的光头老者格外引人注目。
老者穿着一件麻布短衫,头顶有毛茸茸的发茬,隐约能看见几点戒疤。
这竟是一个和尚?
可一个和尚是怎么沦落到被野狼帮抓来当苦力的呢?
欠下赌债?还是借钱不还?按理来说和尚都不应该啊?
有几个新来的苦力满脸的诧异,很是不解。
“那个老秃驴,麻利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力气足的很。”
“特么的,别人不是欠赌债,就是借钱还不起,就你一个不给嫖资的。”
“没钱你特么去哪门子的宜春院,还点四个姑娘,四个姑娘让你折腾的三天都没接客,你知不知道让我们亏了多少钱?”
“你没钱特么怎么不随便在街边找个半掩门。”
凶狠壮汉声音很大,来来往往的苦力和路过的行人都不由朝老和尚投去了惊讶且佩服的目光。
被这么多人注视,老和尚肩抗两个大包,一张脸古井无波,足可见其佛法深厚。
当然,其中可能也有一个多月下来,脸早已经丢光了的原因。
“师傅!”
忽然一声呼唤,把又继续低头干活的一众苦力目光吸引,就连监工的凶狠壮汉也投去了视线,冷声喝斥:“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监工大哥,行个方便,我想跟我师傅说会话。”
智平挤过人群,来到监工身边,将手中的半两碎银子熟练的塞了过去。
凶狠壮汉掂了掂分量,撇撇嘴:“一刻钟。”
“谢谢大哥!”
智平连忙道谢,拉着自己师傅来到了一旁的角落。
“智平,你怎么才来?”
老僧慧友看着自己的三徒弟,眼泪险些洒出来,激动到甚至都发出了尼姑的声音。
“这次是不是带钱来赎为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