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之言直接来到了琼州镇总兵署的校场,视察中军营将士的日常训练情况。
总兵署的兵营在之前是专门用来驻扎琼州镇中营的场所,中营与左营驻扎的地方不同,左营虽然也驻扎于城中,但却是在前西街那一片,此时则是被扬武镇左营的将士接管。
还未进入校场,杨之言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火枪发射的声音,再定睛一看,校场上空有一片硝烟缓缓随风飘散,在他进入校场后,便看见中军营的火枪手们有序进行训练。
这一片靶场的将士在百户的喝令下举枪开火,前排士兵在扣动扳机后转身将手中的火枪交给身后的袍泽,并从后者手中接过一把装填完毕的火枪,继续向前发射。
整个过程火力连绵不断,若是在战场上,这么密集的弹幕对付地方疏于战阵,又战意不足的绿营兵倒还足够,但要是对上此时还未彻底腐化的八旗军,就稍显不足了。
不管在哪个时代,只装备火枪的部队都是拥有很大缺陷的,只有在搭配火炮的时候,纯火器部队才能对冷兵器军队施以降维打击。
试想一下,远处火炮轰击,靠近以后火枪接连齐射,再近一点火炮转而使用霰弹开火,这一套连招下来,历史上没有哪一只冷兵器军队能够支撑得住——就算是以纪律性而闻名的线列步兵,也会在半路上溃散。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杨之言的军中只有较为落后的隼炮,更加先进的12磅步兵炮还未解锁,而且就算解锁了,军中也没有懂得步炮协同作战的将领。
杨之言也没办法每一场仗都亲力亲为,现在看来系统也没有会奖励给他将领人才的迹象,所以他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在军中培养一批懂得步炮协同作战的先进军官。
想到这,杨之言暗自点头,将这个任务记在心底的备忘录里,他不准备等12磅步兵炮解锁再搞,那时候搞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现在就算只有隼炮也是可以进行的。
说起12磅步兵炮,这只有在霰弹科技解锁以后才能招募,在霰弹科技解锁后也会一并解锁二级火炮铸造厂的建造权限,建造这一建筑后便能够招募12磅炮了。
多少是有些麻烦的。
霰弹的解锁方法他现在还不清楚,只能尝试着让邱旭去研究一下虎蹲炮使用的那种铅字,看看他能不能以此找到灵感。
现在杨之言解锁的科技有插入式刺刀、方阵、环套式刺刀、击鼓进军与徐进射击五种,除了前两种是系统奖励的之外,后三种都是杨之言自己捣鼓出来以后解锁的。
环套式刺刀的制作很简单,只需要将它套在枪管上便能够让火枪变成一把短矛使用,击鼓进军与徐进射击则需要杨之言花一些小心思了。
他当时命人在城中招募工匠,打造了数十个小型军鼓,并亲自指导线列步兵听从鼓点迈步前进,线列步兵的学习速度是要比中军营老兵更快的,在教好线列步兵以后,他们就能代替杨之言去指导营中的其他连队。
言归正传,在看完靶场后,杨之言又视察了其他连队的训练方式,在线列步兵招募成军并编入中军营以后,杨之言就有意识的将线列步兵的模式推广开来。
现在中军营的老兵们也开始按照线列步兵的模式开始训练,他们会请线列步兵的军官协助指导,以整齐的线列前进、列队并射击。
可以说,只要多给他们几个月的时间进行训练,他们与线列步兵之间的差别就只有前者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了,甚至这些中军营老兵的战斗经验会比系统兵还要高。
至于士气……这个就不要强求了,毕竟系统兵可是一个连队奋战至十几个人还能坚持战斗的存在,尽管他们中途也会溃散、重组、返回战场,再溃散、再重组这般。
杨之言没有打扰士兵们的训练,从校场离开后,他又巡视了一番武库,从系统空间里具现出来的狗锁式燧发步枪都放在这里了,现在包括正在接受系统训练的部队,一共使用了一千两百多支火枪,武库里还存放着一千五百多支。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是系统奖励的火枪,但它的质量也并不是用不坏的,包括战斗中损坏、拆卸零件用来维修的,已经消耗了两百余支火枪,只有在建造了枪械作坊以后,军队才能得到稳定的枪械维修渠道。
杨之言也不是没有想过让工匠进行仿制,不必干等着枪械作坊建成,但是现在琼州的建造工艺还无法打造出狗锁式步枪——这也不奇怪,琼州地处偏远,工匠本就不多,要是杨之言能够反攻大陆,得到更多的工匠,说不定就能造出来了。
枪械作坊在光复琼州以后就开始投入建造了,杨之言只要再等一个多月,等七月下旬,枪械作坊便正式竣工投入生产,军队拥有稳定的枪械维修渠道,火枪库存也不会消耗得如此迅速了。
……
从总兵署回到府署后,杨之言本来还想着召见祭酒邱旭,询问他关于霰弹科技的事情,不过他才刚刚回到府署屁股还没坐热,就看见母亲徐氏领着一个老妈子笑意盈盈地朝他走了过来。
“娘奶,怎么了?”杨之言看着她和她身后的老妈子的笑容,眼角不自觉抽了抽,站起身来迎上前去,问道。
“言儿,你在的正好,这位是琼府内有名的媒婆张婆婆,你年纪也不小了,之前在海上不好替你张罗,现在安稳下来,也是时候成家了。”徐氏笑眯眯地拉着杨之言的手,对他说道。
她身后的老妈子也用欣赏、讨好的目光打量着杨之言,两眼不时闪着精光,这要是能够为琼州的实际掌权者说媒,她以后的身价也能跟着倍增了。
杨之言一听,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道:“娘奶,成婚之事尚早,不必这么快就张罗……”
他话还未说完,徐氏就脸色一拉,不悦道:“你今年已经二十二了,别人家这个年纪,子女都满地跑了,就你孤身一人,整日忙于军政事务,为娘若是不为你张罗婚事,只怕再等几年你都还是这样!”
杨之言越听越觉得这个话术很耳熟,他前世也是福建闽南人,闽南地区普遍很早催婚,前世大学毕业以后,家中长辈每年都会催他找对象、结婚、生子,现在想想,两世长辈的话术其实都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