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兴师问罪！

厚重的灰霾倾轧而下，天光透不进半丝，只能在灰霾上方徘徊。

突破灰霾封锁的祖安高塔的铁尖和培养塔的绿色玻璃穹顶艰难的在灰霾中露出头，如同一座座孤岛，被灰霾隔绝。

呜~~~

尖啸升降机下行带来的尖啸声回荡在整个裂钩之中，站台广场上的商贩听到这尖锐的嚎叫，不由得强撑起几分精神。

从上面回来的人到了，这代表着他们或许会有客人光顾。

那怕希望渺茫，可他们还是将自己的货物翻动一番，就算自己卖的不过是脏兮兮的齿轮，或者是不知道从哪个臭水沟里捞出来的破旧零件，他们依旧乐此不疲。

尖啸升降机落稳在基座上，上层的舱门打开的同时，滚烫蒸汽也随之逸散开来。

迷蒙蒸气中人影闪动，不多时几道从上层下来的人骂骂咧咧的闯过蒸汽，混入了站台广场的集市之中。

“祖安，我又回来了！”

披着罩袍的杜维，扶了扶脸上的汽化器面罩。

祖安的灰霾只是吸入一口，就会让人感觉自己的胸膛被剖开，心肺暴露在恶劣的空气中，能够把人咳的吐血。

在上城几日，习惯了上城的天光和清冽空气的杜维，眼睛频繁眨动。

虽然有汽化器面罩过滤灰霾，可是灰霾也太蛰眼睛了。

“等我点亮了科技技能后，一定要给自己设计一副全包裹式的面罩，不但要过滤空气，还要隔绝灰霾才行！”

心中暗下决心的杜维避开那些凑上来推销的小贩，快步离开了站台广场，循着站台悬崖一侧的栈道深入了灰霾之中。

走入灰霾如同步入深海，耳边除了自己沉闷的心跳声外，就只有远处传来的呼啸，祖安内空气滞留严重，绝对不可能有风存在，应当是某些工厂的烟囱泄气时的尖啸，亦或者是某块被挖穿的岩壁缝隙中透出的哀嚎。

杜维眯着双眼紧盯脚下，不过几步他就停下了脚步。

“有事？”

阴沉且沙哑的声音从汽化器面罩下透出，所在罩袍内的手掌悄然握住沙克给他防身的手枪枪柄的杜维，冷眼前望，几道若隐若现的人影在灰霾中闪烁。

“咳咳咳......”灰霾中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一道瘦削的人影靠近杜维，上下打量一番后，不确定的道：“迦恩·阿蕾姆小姐？”

“嗯？”杜维眉头一挑，这个名字他除了在上城用过以外，知道的也只有沙克那个闷大个儿了。

“沙克派你们来的？”

“沙克大哥在六天前送您登上站台广场之后，就吩咐我们在这里等您，我们本以为您一两天就回来了，可没想到足足等了六天。”

瘦削身影靠近了杜维，杜维这才发现对方脸上已经没了像样的器官，双眸被厚重的镜片替代，口鼻彻底换成了流动着炼金溶液的呼吸器，耳朵也被割了下来，替换成了一对向外延展的喇叭。

“有些事情耽搁了。”杜维并不想多谈这件事，对方见到杜维态度冷淡，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他们这些底层混混，能够从上面的人手里混点残羹剩饭已经很知足了。

更何况沙克给他们的酬劳并不低，且事情也只是简单的等候而已。

除了枯燥之外，更多的是应对灰霾的侵袭。

对于祖安人来说，小时候就学会如何应对灰霾了，所以这件事相当于是白挣钱。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由我们几个护送您回返坊木区吧！”

“带路。”

杜维声音依旧冷淡，怀里被他紧握的枪柄也没有放松。

鬼知道这些人值不值得信任，再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松懈的。

“请跟我们来吧！”

瘦削身影的呼吸器发出一声短促的叹息，转身步入灰霾的他在前方带路，其余几个人把杜维护在中间，护送他回返坊木区。

.....

地下拳斗场，老板办公室。

啪~~呲！

打火机的盖子被掀开的同时，砂轮也被满是老茧的大拇指摩擦一圈，细碎的火花闪烁间，点燃了阀门涌出的瓦斯气体，顿时一束火苗腾起。

芬恩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打火机。

可饶是如此，明眼人也能看出他眉眼间留存的那一抹阴郁。

砰！

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一名马仔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芬恩道：“芬恩老大，有他的消息了。”

啪！

一把将打火机盖子扣合，压灭了火苗的芬恩站了起来。

“在哪里？”

“就在坊木区的作坊里面！”

“喊人，带路！”

“是！”

........

坊木区，作坊。

“哎，可算是痛快了。”

黑色碎发还带着水珠的杜维脖子上搭着毛巾，赤裸着上半身的他走回自己的工作间，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的同时，沙克也是敲门进来。

“生意谈的如何了？”

沙克眼中带着几分焦急，杜维拉过自己的高脚椅，满不在乎的道：“没谈成！”

“什么！”

沙克眼睛瞪大，不复之前的沉默寡言，沙哑着嗓子道：“你去了上城六天，回来了就一句没谈成？”

“不不不，我亲爱的沙克！”

杜维摇晃着手指，蛊惑之喉特质持续发挥效用之下，他的声音感染了沙克，让他情绪舒缓，不复之前的焦躁。

“我所谓的没谈成，代表着我找到了更大的财路！”

杜维松开手里的毛巾，张开双臂好似要拥抱天空，用脚踹了一下地面的他身下的高脚凳旋转起来。

“非常、非常、非常大的财路，相较于我找到的这个，情趣内衣的生意简直就不值一提。”

“可是芬恩老大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沙克关上了工作间的房门，靠着门边的墙壁站好，双手纠结的握成一团。

“要知道芬恩老大给咱们的生意的投资了不少金海的，若是你无法让他满意，咱们两个就遭了！”

“咱们？”杜维双脚一踩地面，稳住高脚凳，不让凳子在继续旋转，把头一歪的他，呲牙笑道：“我喜欢这个词，沙克！”

“不过，你还是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这件事儿绝对没问题的，只需要我去给芬恩谈托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杜维话音刚落，工作间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

如此动静使得杜维和沙克表情一怔，全部都朝着踹门的人看去。

沙克刚扭头表情顿时变的苦涩非常，披着黄色夹克的芬恩指尖把玩着那个从不离手的打火机，踩着门板走进房间。

“瞧瞧，瞧瞧，是谁回来了！”

芬恩手中的打火机啪的一声响动，两个拳手从他两边冲出，一人拽着杜维一条手臂，将他按在了工作台上，不得动弹。

啪~~呲！

点燃打火机的芬恩几步来到杜维的面前，一把捏住杜维的下巴，手中的打火机凑近杜维的面庞，炽烈的火苗灼烧着杜维脸上的绒毛，发出烧焦的味道。

“是我的那只下金蛋的母鸡回来了！”

芬恩眼神阴郁残暴，声音中带着讥讽和戏谑。

“我想知道过去的六天，你在上城做了什么？”

“该带回来的东西，带回来了吗？”

杜维看也不看打火机，咧嘴一笑的他还没开口，芬恩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砰！

一拳落下，杜维想要吐出的话语被闷在了肚子里面。

“我受够你的花言巧语了！”芬恩抓住杜维的头发，向后用力一扯，被一拳打的七荤八素的杜维眼前的一切都出现重影，耳边更是充斥着火车冲进隧道的轰鸣。

“我，说过！”芬恩对着杜维恶狠狠的低吼道：“我很信任你，可你却辜负了我的信任，整整六天，你去了上城整整六天杳无音讯！”

“你是想要造反吗？”

抓着打火机砸在杜维额头的芬恩一脚踢出正中杜维的小腹，杜维被踹的身子向前躬起，可很快又被拉了起来。

“我把你从那个烂摊子里面捞了出来，我给了你想要的一切，可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芬恩一把捏住杜维的面庞，阴冷道：“一连六天消失不见，连个屁大点儿的消息都没传回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过仁慈了，可以让你随意的玩弄我的耐心？”

抓着杜维的面皮向外拉扯的芬恩哼了一声道：“我告诉你，这是错的！”

“你是我从拍卖会上带回来的，你就是个添头！而你这个添头的命，你的血，你的骨头，你的肉，乃至于你肚子里那些花言巧语都踏马是我的！”

“我让你开口，你才能说话！”

“我不让你吭声，你敢吐出一个字，我就拔了你的牙！”

芬恩一推杜维的脑袋，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渍，表情愤怒又残暴。

“给我打，先断他一条手臂，咱们再说别的！”

拳手当即扭转杜维的右手，将杜维的肌肉绷紧到了极限，另一只手捏紧拳头高高抬起，眼瞅着就要砸落。

“芬恩老大！”沙克语速飞快的出声道：“杜维给您带回来了一个大财路，不亚于情趣内衣生意的大财路，这是真的，您相信我。”

芬恩一抬手，拳手砸落的拳头停在杜维的皮肤表面，芬恩扭头看向沙克，沙克吞了口唾沫，继续劝慰芬恩道：“我们刚刚就再说这个，杜维说要亲口告诉您这个好消息，还嘱咐我不要声张。”

“这一切就是为了给您一个惊喜！”

“合着，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谢他？”

芬恩一个耳光落在沙克的脸上，这个大个子挨了打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低着头嗫嚅嘴唇道：“芬恩老大，您得听听杜维的，听听他给您带来了什么财路！”

“沙克，你跟了我多久了？”

芬恩把自己手上的血污擦在沙克的衬衣上，沙克闷声道：“四年了，芬恩老大，从在矿坑里就跟着您了！”

“四年呀，已经是我身边的老人了。”

芬恩拉过一旁的高脚椅坐下，对着杜维道：“我呢，就给沙克一个面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可你若是给不了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把你和沙克统统丢进矿坑里面挖矿，让你们死了也得烂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