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人是谁?

张无忧挑灯夜读,翻阅了一整夜的黄帝内经,终是在默偏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前人用小篆体批注的文字,赫然写着“树皮症”三个字。

黄帝内经只大概描述了该病的症状,也描述了当时治疗时所采取的一些手段,可到了结果处,却没有只言片语,好在有批注,批注上不仅写了病症名字,还注明书上那些方法所用手段的结果,最后有了自己的推断。根据批注者推断,这是一种另类的寄居型毒素,也许用外力过血方可一试。张无忧想了想之前的医疗水平,怕是无法过血才无法根治此症。

有了大概方向,接下来张无忧便把从商大公子身上剔下来的皮肤,喂给了让商府准备的老鼠。张无忧又喂了一些激发毒素扩散的药,不出几个时辰,老鼠身上便发生了与商大公子一般的病症。张无忧脸上一喜,指不定不需三天就有结果了。

正在张无忧不眠不休的研究毒素时,陆小凤等人这边倒是遇到了一个人。

陆小凤和花满楼在张无忧第二日开始研究树皮症时,就带着周全测和公输钥在顺天府大喇喇的逛起街来。

周全测是真的不想出来,自他知道赵兆也在顺天府对他们守株待兔时,整个人就开始害怕起来,毕竟自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此刻的他瞬间就明白了之前在墓里,鬼见愁为什么一直围着西门吹雪了,那实在是安全感爆棚。

公输钥在周全测身边低声道:“周先生,您大可放心,陆小凤和花公子一定不会让您的生命受到威胁的。就算您不信陆小凤与花公子,也要相信,这里是顺天府,那姓赵的也不敢光明正大对我们做什么,一旦他动手,上面那位肯定也会有所防备。”公输钥说到“上面那位”时,眼神往皇宫的方向看去。

周全测在公输钥的安慰下,放心了些许,略一思索,也觉得自己犹如惊弓之鸟。

“老花,这间酒楼是你们家的吧?”陆小凤站在一个酒楼外面,看着这间酒楼的门面,风雅又红尘,飘出来的香味,竟是地道的江南菜。

花满楼笑道:“我也是第一次来顺天府,不知道是否是花家产业。”

陆小凤笑道:“我可是看到了,这家酒楼上面挂的旗子,可是有你家族徽的。”

周全测和公输钥抬头看去二楼插着的旗子,果然看到旗子一角有一个花朵一样的图案,上面奢华繁复的花纹,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花卉。

公输钥笑道:“竟不知花公子家里竟如此有钱。”

花满楼轻摇折扇:“都是四姑经营的,我只是恰巧姓花。”

陆小凤挑挑眉毛,“我也想要这样的恰巧。”

周全测这下是真的不紧张了,就陆小凤这种插科打诨的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出事儿的。

走进酒楼,小二和掌柜一眼就认出了花满楼。掌柜姓张,满是福气的脸上露出让人宾至如归的笑,通身的气派竟比过了某些大老板,陆小凤与公输钥,周全测看的也是啧啧称奇,心里暗道不愧是花家,这手下的人随便一个也算人中龙凤。

张满掌柜连忙向花满楼行礼,“少爷,属下给各位带路!”

边说边伸手给陆小凤几人带路。四层只有一个房间,房间内布置及摆设尽显风雅高贵,陆小凤挑眉吹了个口哨,心道这比之王公贵族的宅邸兴许也不差些许。

待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张掌柜在一旁给陆小凤几人奉茶。

花满楼端起茶水,轻轻嗅了一下,明前龙井,加上冬季雪水所冒出的清香,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花满楼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事情办的如何?”

张掌柜站在花满楼身边,毕恭毕敬道,“前些时日收到少爷的消息,属下便马不停蹄的安排花家各个产业及眼线散布了消息,您和陆公子几人的行踪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就在几日前,顺天府前前后后来了许多暗杀组织,埋伏在顺天府内,过几日便是中元节了,属下觉得他们大概是想那日趁乱对少爷及各位公子动手。少爷,您看,接下来……”

花满楼没开口,敲了敲桌面,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张掌柜,我想问下,与我们一同进顺天府的镖局现下在何处?”

张掌柜顿了一下,立刻回话:“正在鄙店。”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有些意外,竟是如此巧合。

陆小凤继续道:“张掌柜可有杀手组织的详细落脚处?”

张掌柜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个卷轴。

陆小凤更加意外的看向张掌柜,心道,不愧是花四姑的手下,办事就是稳妥详细。

花满楼摇着折扇道:“多谢夸奖。”

公输钥和周全测一愣,公输钥道:“花公子,你说什么?”

花满楼笑的温文尔雅:“陆小凤夸我四姑呢。”

公输钥和周全测更疑惑了,盯着陆小凤看了一会儿,开口询问:“陆小凤,你内力什么时候如此深厚了?竟可以隔空传音?”

陆小凤胡子抖了抖,这都哪儿跟哪儿?“小公公,你可别想多了,这纯粹是老花的个人臆测。”

公输钥和周全测愣怔,竟是如此?

花满楼一脸高深莫测,任谁都看不出这长得人神共愤的皮囊下面,竟和陆小凤一样腹黑。可换个角度想,能和陆小凤做朋友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太清白的人吧。

想到此处,公输钥觉得,自己好像把自己也骂了进去,晃了晃想歪了的脑袋,开口问:“陆小凤,你问那镖局何意?”

花满楼替陆小凤回答,“在我让家里的人散播我们消息的时候,也将镖局手里拿着长生药的事情也散出去了。”

周全测大惊,一听就是陆小凤的点子。“陆小凤,你可太坏了!这不是故意让他们引起杀手的注意吗!”

陆小凤尴尬的摸摸自己嘴边的胡子,语气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这不才问张掌柜他们的情况嘛!”

周全测算是被气到了,继续质问:“那昨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问?”

陆小凤眼神飘忽,不做声了。

花满楼笑道:“他,约莫是因为好奇那个树皮症,忘了。”

周全测怒,脸红脖子粗的指着陆小凤,“你,你,你!”

陆小凤嘿嘿一笑,按下周全测的手指,“放心,我不记得,老花一定记得。对吧,老花!”

说着就踢了踢花满楼的桌下的脚,花满楼好笑,随之点头。他确实记得,很多陆小凤不记得的,他都记得,这也是陆小凤为什么总是带着他一起行动的原因。

周全测看到花满楼点头,愤怒的心才有些平静,虽然他怕死,但他也不希望别人为他吸引火力而死,再怎么说,那个镖师也是受他们这波人的牵连才到了顺天府,这其中归根结底,还是他们几人与赵兆的关系,能不牵扯他人就尽量不牵扯。

陆小凤还在周全测沉思的时候,手中灵犀一指,夹住了一个飞来的锦盒。其余几人,除了花满楼都面露惊惧,皆朝着锦盒投来的方向望去。

周全测刚一看过去,就被梁上那人的面貌吓了个倒仰,一屁股从凳子上跌坐在地上,这一把年纪大,公输钥看着都眉头紧锁。谁知这周全测全然不顾自己的屁股,一下子退到公输钥后面,双手还紧紧抓了一把公输钥的裤腿。

“这是个什么东西?!”

公输钥此时才顺着周全测目光看过去,只见房梁上钓着一个人,这人面带半张面巾,露出来的皮肤苍老粗糙如枯树皮,公输钥脸色也眼见着难看起来,轻微的咳嗽了一声。

也难怪这二位面露惊色,那日在商大公子房中他俩就没往前凑。

陆小凤也看到了那人,他原本淡定的神色也变得有些诡异。

“你怎么回事?”

陆小凤这口气,听起来熟稔又闲适。

花满楼是唯一一个淡定的,“认识的?”

陆小凤差点一口茶水呛死,何止认识?那简直是熟人中的老熟人了。这边陆小凤还没开口说话,那人就从梁上跳了下来,上来就冲着陆小凤一记白眼,然后大喇喇坐在刚才周全测的凳子上,对着周全测道:“先生,又见面了!”

周全测也万万没想到,这人的声音,有点熟,可这面貌……

周全测拽了拽公输钥袖子,“这人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