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非侠不立》这款游戏大背景是以侠义为主,但实际有神仙有妖魔也有各种魑魅魍魉。
于是造就了许多奇门怪术,综合成统一的境界等级。
最初是筑元四境。
寻常人只要获得功法并进行修炼,即入门四大境界。
然后是化海四境。
相当于从平庸到一流的四步蜕变。
再往上就是太初九境,九步上巅峰,叩仙门,霸鬼府,道不同则路不同,请君自去。
由于幼妶死期将至。
韩昭身为反派主角的剧情也即将开始。
而这个时期的他,十九岁,却早已是化海第四境。
甚至早在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已经第四境,比幼妶快了很多。
主要是晋入太初九境后会有步履流风等外元显相,轻易就会暴露他多年的伪装,因此停止了修炼。
以至于,当韩昭‘自焚’亮了一手功力之后。
幼妶怔在冰天雪地中,久久不能回神。
她看向韩昭的眼神,有惊,有喜,有茫然,有见了鬼的不可思议。
以前的公子可不是这样的!
明明三天前的公子仍在携美游船,赏着风花雪月,苦恼着今年又该向妖后进贡何等妙礼。
那温文尔雅弱不禁风的样子,眉宇间总是带着一缕苦笑,真叫人又爱又恨!
可是他怎么……忽然一剑入分海?!
南庭剑法,杨师传我的功法,公子怎么会的?!
莫非平日我剑舞,公子光是看就看会了?!
“所谓分海,分即合,合即分……”
“寻常人单色元海不难分,你有霜雷两色则需要多加用功。分海这个境界比较怪,相比起提升元力,其实更倾向于控元控灵的技巧……”
“总之,路还很长,你慢慢参悟。”
说完,韩昭抛剑离去。
三尺剑凌空倒飞,刚好落至幼妶身侧,斜立着照出她那张欲言又止的蜜桃唇。
…
幼妶的脑子持续抖动,连天怎么黑的都不知道。
直至忽然有人捏住她的耳朵嗔道‘好你个妶妮妮都不管公子的晚食啦?’,她才蓦然惊醒,急忙看回公子的卧房。
也就是这时。
偌大的内院何其的空荡,入她的眼,进她的心。
她忙拉住身边姐妹:“清濛姐,这三天,是否只有你我进过内院?”
名为清濛的婢女歪了歪头,随即摸向幼妶的脑门:“没烧呀,怎么说胡话呢?公子不是吩咐过嘛,他要专心为陛下作年画,不许其他人入院打扰。”
“可是…”幼妶心想公子他也没动笔呀。
然而清濛不管那么多,打着哈欠便挥手离去:“连着三夜都是我给公子暖床,公子不摸不动的我着实熬不住了,今夜换你来,争取用你的小皮皮把公子吸光光!”
“……”幼妶直呼浪蹄子,可瞅着清濛那纤细的腰肥美的臀,她回头看了眼自己的。
着实有点羡慕。
随着院中再次寂静,幼妶一边看着公子卧房一边踱步,终于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思路。
以往向公子汇报该杀之人,公子苦笑不理。
但人后来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每年凛冬时,公子总苦笑着埋怨鬼天冷。
但总会看她每日冰池剑舞。
每逢感悟突破时,公子总会有些小动作。
去年是用桃枝挑打飞雪,她晋入化海第一境,化灵。
前年是游戏惩罚泡冰池,她筑元四境大圆满,开光化海。
大前年也是……似乎每逢突破,公子皆在身边暗中指点。
也就是说,公子表面上示人以弱,连家里人都瞒住了,实际却是韬光养晦,从未懈怠!
而之所以示弱,是因为贼唐满朝文武皆有斩草除根的心,很多人想让公子死…家里有鬼!
府里有贼唐奸细!
而连续三天内院无旁人…近处有鬼!
奸细在内院!
难怪公子每日都在苦笑…
一时间,幼妶感觉心房微微抽疼,窒息难言。
这么多年来,她始终认为公子庸碌无为,总希望能够看到公子蜕变成龙。
却忘了……公子他本就是龙啊。
公子是大隋的天啊!
#
啪的一声脆响,令屋内韩昭微微侧目。
他放下书,撩开窗帘,只见幼妶跪于雪中,左脸通红。
然后是右脸。
啪!
韩昭嘴角一抽,连忙制止道:“进来吧。”
然而幼妶没有动,她额头‘咚’一下砸向地面:“奴婢无能,请公子降罪。”
“懂了就行,无罪。”韩昭放下窗帘,淡淡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游戏中,‘韩昭’贵为皇子,却在四岁时因国破家亡而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导致内心极度渴望亲情。
所以很宠家里人。
而这份情感,也延续到了韩昭身上。
随着门扇缓缓推开,幼妶拍去风雪走进屋来,像猫儿般走着无声的脚步,来到龙榻前站定。
韩昭放下书,看向这位娇颜精致的婢女。
仅有十六岁的年纪,却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席红白相间的竹丝冬裙下身段窈窕,肤如凝脂,奇峰突出,三千青丝仅扎住末端垂于胸前,衬托出几分早熟的味道。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
她懂事得令人害怕,甚至为此献出生命。
她深情得匪夷所思,从小就深爱着韩昭,数千封寄君书现在还在她床底下藏着。
这些寄君书写满了她对公子的情意以及期望,但被发现时已成了遗书。
把‘韩昭’刺激得当场黑化。
像这样惹人心疼的家伙,韩昭又怎舍得看她刮自己的脸?
“坐吧,歇息。”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今夜过后就不可再提了。”
韩昭的想法很简单。
摊牌。
幼妶是希望他振作才赴死。
那么只要让幼妶知道,他从未忘记家国大仇,或许就能避开刀子。
当然光是‘或许’是不够的。
韩昭要的是百分之百无刀,有刀也得是他出的刀。
砍别人的刀。
“奴婢…”幼妶心中有千万个疑问想确认,可当她抬头,韩昭的神态冷峻得让她发慌,随即又被那如鹰似狼的眼神盯得心中狂喜,鼻头忍不住就酸了。
公子,大隋的天。
公子,好威武好吓人…
“奴婢,没有想问的。”她轻轻摇头,声细如蚊的答着。
韩昭心想这妮子确实聪明伶俐,眼神也柔软了些:“不想知道内鬼是谁吗?”
幼妶瞬间在心里大呼当然想啦!
奴婢现在就想去将其碎尸万段!
可是…
她再次瞄了眼韩昭,略委屈的说道:“公子从前不能说,奴婢今日便也不能问。奴婢不想坏了公子的大事~”
“过来。”韩昭招呼着。
幼妶低头看向脚尖,一只手拿着剑,一只手已攥紧了裙子。
待走近前,瞧见那压过来的影,她仿佛听到自己‘突突突’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软绵绵的丝巾摁到额头上。
同时耳边传来极温柔的话音:“往后无旁人,便不必行那些叩拜的礼了,地面结了冰,头磕破了怎么办?”
“你和清濛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更要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幼妶早已抬头,她看着忽然恢复温柔模样的韩昭,一时间恍然如梦,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公子。
“明白~”她不论如何的先答应着。
然而韩昭秒变脸,冷眼如阴刀勾魂,“你不明白。”
忽然屋内温度骤降,幼妶的瞳孔瞬间缩成两个小点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马上双膝跪地,仰望着眼前的公子急忙道:“公子莫动气,奴婢愚笨……”
话还没说完,韩昭已然叹息摇头。
幼妶更是不解,却看得出公子对她失望至极。
她慌了。
她连忙攥紧裙子,眼神左右乱瞄,小脑瓜快速的思考起来。
免礼…冰地…破头…最亲近…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幼妶亮起眼眸,然后摸了摸自己因练剑而有了些粗糙的手,再然后摇了摇头否了。
她记得清楚,公子几天前还夸她手好看的,摸着舒服的。
那如果不是单指身体的话,就是性命了。
公子没了我,也会觉得孤单吗?
幼妶跪着走近龙榻,轻轻捻住韩昭的裤腿,仰望道:“请公子放心,奴婢定会照顾好自己,还有清濛姐,我们都能照顾好自己,绝不会舍下公子。”
韩昭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他等半天,就是想让幼妶自己想明白。
自己想明白的才记得最牢。
不曾想这妮子竟这么快就悟了,确定不拖个半宿增加一点耽误主子睡觉的愧疚感吗?
韩昭淡淡的‘嗯’了声,待幼妶喜上眉梢的刹那,再问道:“如果是我危险了呢?你当舍命否?”
“那当然是舍命救…”幼妶嘴部刹车,强行将‘公子’这俩最顺嘴的字给吞回肚子里。
光是白天那一剑,足见公子实力比她高很多。
如果是公子都不敌的对手,她上自然也是不敌,兴许还会成为公子的累赘。
可要她弃下公子逃命,又怎么可能呢?
但是按公子刚才的意思,若是说舍命救他,他定是要生气。
幼妶灵机一动,小狐狸般改口道:“那,奴婢伺机救公子?公子逃了奴婢就跟上…”
她做了个摆臂的动作,示意跟上逃命。
韩昭不禁一乐,随即再问:“那要是你碰见刺客了,刺客是奔着杀你来刺激我的,你当如何?”
幼妶这回是不假思索:“奴婢马上逃回公子身边!”
韩昭当场转身躺下,“睡觉,明儿开始给妖后作画。”
等半晌。
幼妶没有动静。
却有剑轻轻放到地上的声音。
韩昭不禁嘴角微扬,拍拍身边的位置道:“上来。”
幼妶瞬间两眼放精光,往前一扑鞋子就飞了出去,然后钻进被窝里蹭蹭蹭,蹭进那让她朝思暮想的宽阔胸怀。
然后贪婪的吸嗅。
“公子身上,好似多了一种香味~”
“有吗?”
“公子,奴婢今日晋入第二境了~”
“嗯。”
“公子辛苦~”
“嗯。”
“有公子奖赏,奴婢定会更快进入第三境的~”
“好,奥利给。”
“喔利?!奴婢的意思是……请公子疼爱奴婢!”
“呼噜~~~”
“公子!!!”
“呼噜噜~~~”
“……”
怀抱着幼妶温玉般的娇躯,韩昭闭着眼,脑海中浮现起曾在游戏中见到的各种波澜壮阔。
最近的就是13天后的元灯节。
彼时京城八里无夜光,天满灯,楼满座,街满人,河满舟,只为看那正阳门上的神机黄龙扶摇九天,光耀太平天下。
而在这之前,朝廷会先来一道‘索命’的诏令。
以赐婚的名义,请他韩昭皇子赴京城赏灯。
然后不让进宫也不让见人,安排在偏僻荷园,赐小板凳一张,无根花灯一小枚。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幼妶对朝廷心怀不满,更对受辱后无动于衷的公子失望透顶,进而无心赏灯,到处游走直至偶遇尧姬。
尧姬是游戏后期的一大反派。
甚至刺死了某位阶段主角,人称九幽圣女。
目前仅是九幽堂的一名刺客,一心想要靠大树吃公粮,专挑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下手。
于是‘韩昭’成为了她的首选目标。
诛杀旧朝余孽,斩草除根。
如今人就在城中,半年前以美貌化身画舫舞女,时常在‘韩昭’游船时以舞助兴。
怪辛苦的,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