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后藤一里（啊，求追读。）

了解我的人，大概都知道，我后藤一里，是个社交小垃圾，不会和别人交流。

这并非后天形成，我的家庭很美满，童年经历健全，我生来，也许就注定了是这种不太习惯和其他人沟通的性格呢。

但吉他把两位好朋友带到了我身边，因为热爱，我们组建了一支乐队。

而今天，因为极其匮乏的社交经验，我又一次把事情搞砸了。

矢野同学说完话，离开starry之后，气氛很低落。

“对......对不起，我又搞砸了。”

感到抱歉的我只能一个劲地道歉。

我们队缺少主唱，而班级里的矢野空同学的声音那么好听，如果能说服她加入的话，我后藤一里将会成为结束乐队的大功臣，本应该是这样。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矢野同学完全不是自己能够搞定的level，就算是同桌，也或许感受到了和她之间距离的拉近，但她还是一个难以相处的美少女。

可恶，超羡慕她啊呜，因为自己唱歌五音不全。

凉前辈摸了摸我的头，大概是想安慰我的意思。

“嘛啊，完全不是小波奇的错哦，那个矢野同学，毕竟是全校皆知的，最难搞的女生之一啊。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啦~”

虹夏学姐又恢复了以往开朗的样子，她靠谱的样子实在太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感了。

“但是......我们的演出也。”

“啊......”

我好像又让场面沉默了下来。

“不如你们多练习一下合奏吧，也并不是水平坏。”

虹夏的姐姐难得会安慰我们，听虹夏学姐说她可是傲傲傲傲傲傲娇。

呜呜呜，好感动呢～

“今天时间太晚了，也没办法开乐队第一次演出的聚会，之后换个时间吧怎么样？”

或许，对于虹夏学姐而言，成立乐队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这样想着的我，在五平米不到的阁楼里，带着耳机，一遍一遍练着凉学姐写的，今天演奏过的属于我们的曲子。

不知何时，手上已经贴了两次创可贴。

也许弹得太用力，才让本就有很多茧的右手再多了几条伤痕。

其实我超生气。

不是生矢野同学的气。

本来加上联系方式的那天，就只是为了邀请矢野同学去看我们的演奏，只是一不小心，我又得意忘形，还碰巧被她听见了，虽然结果相同，但矢野同学似乎对我们的演出并不满意。

那加入我们的事情，不就更遥远了吗？

可怜的我，就只能用吉他把内心里的气都发泄出来。

唔姆，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没关系。

把吉他视频上传到网站上还被深夜冲浪的网友评价为愤怒的波奇。

很难受。

明明初三时创立的视频网站用户，到现在都已经十一万粉丝，许多网友都说我的吉他水平很厉害，但合奏却一团糟。

五天后的圣诞节，虹夏学姐好不容易从她姐姐那里争取过来的演出机会，那天的人，肯定会很多很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店长会愿意把这种表演机会交给我们这种刚开始活动的高中生乐队，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努力。

至少，不要拖后腿。

虹夏学姐和凉学姐有更久的合奏经历，比我好多了。

......

“一里，不要紧吗？黑眼圈这么深，要不要给学校请假休息？”

一大早又被妈妈说了，上次为了遮住黑眼圈，我还自己尝试用遮瑕掩盖，结果被妹妹一眼看出来，还被嘲笑了。

不会化妆。

“不用了，上课的时候会想办法补觉的。”

和家里人沟通我还是很自然的。

自然到一不小心就把心里想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果然还是请假吧？”

“真的不用，我先走了，不然要迟到。”

反正熊猫不也挺可爱的嘛。

冬天的清晨刮来的冷风能让我清醒不少。

但还是，困啊！

昨天一不小心又熬夜了，凌晨四点才入睡。

在深夜的这段时间，还回想起来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三点的时候给矢野同学发了一句‘对不起’。

哦～我一定是想被骂了。

今天下午也和虹夏学姐约好了在轻音社练习，凉学姐放学后也会赶过来。

她在隔壁的紫藤女子高中，也是高三。

在等待电车的时候，我拿出手机，发现昨天发给矢野同学的那句‘对不起’，变成了既读状态。

怎么办？

习惯性地，又想解释些什么，但感觉只会越描越黑，让矢野同学觉得我是一只苍蝇。

于是就只能在焦虑中啃手指甲，啃了一口发现自己怕疼，算了。

从教室后门走进去，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挂好书包。

等待了一会儿......没有人和自己互道早安，今天也是孤独的小波奇呢。

同桌女生矢野同学还没有来。

想到她的脸，忽然感觉有些害怕，待会儿应该做什么？要跟矢野同学说早安吗？

昨天气氛那么坏。

趴在桌子上，假装自己在睡觉，这就是我的解决办法。

嘛，加上现在确实很困。

教室稍微有些吵，但困意却越来越深，连续熬夜实在太累了，可我不得不逼迫自己，社恐人，总要努力一把。

没过多久，身边传来轻微拉椅子的声响。

还是提不起劲来，总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飘出这个世界了。

晨会上老师的声音也没办法把我拉回来，现在我的身体只想睡觉。

连什么时候闭上的双眼都不知道。

好像做了很长一个梦，具体的情节已经记不清了，但印象中，似乎与矢野同学有关。

不知何时，耳朵附近似乎有痒痒的感觉，像是风吹拂而过的声音与触感。

与此同时，清冷而动听的声音在脑海中逐渐回响。

“后藤，后藤......”

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在心尖上挠痒痒。

费力地睁开双眼，视野中，矢野空同学那张冷艳又富有张力的脸越来越清晰。

长长的睫毛，深邃而有神的双眼，粉红的嘴唇。

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啊诶......矢野同.....”

或许是因为我的声量过大，嘴巴忽然被她用手捂住了，矢野同学扭头，无声地看向讲台，板着脸的数学老师时不时用余光瞟向这里。

“你睡了一节课。”

她又在我耳边呢喃。

头还是晕晕的，但心情不知为何却明朗了起来，稍微有些开心。

以为矢野同学从昨天之后会讨厌我的。

眼眶在不自觉间微微发热。

我怎么流泪了？

眼泪们大概是在歌颂可歌可泣的，女人们之间的友谊吧！

又听到她说：“别哭啊。”

矢野同学的声音，好像有点从来没遇见的不知所措。

用运动服的衣袖擦擦眼睛。

我不是爱哭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勉强朝矢野同学露出笑容，也许看起来很胆怯。

察觉到我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矢野同学又重新保持了距离。

她专注地看着黑板，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

我开始用自动铅笔在笔记本上摁黑色的点，一个又一个。

如果只是说话，耳边会有很大的风声吗？

......

下课铃果然是当代高中生的精神振奋剂。

虽然我上课时脑子里稀里糊涂，根本没有在记笔记，但不妨碍我下课后放松心情。

准备去上厕所的时候，矢野同学意外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叫我。

“后藤，”

“诶？”

感受到有几束目光聚焦在这里，我不禁有点胆怯。

矢野同学把一个摊开的本子从课桌上挪到了我的位置。

上面是她娟秀的笔迹。

除了性格，矢野同学的女子力高得夸张啊。（其实是我自己的字太丑了）

“数学笔记，借你。”

她的声音还是平淡得像白开水，好喝的白开水。

“啊......嗯，谢谢。”

上课发呆，被发现了。

“还有，”

她又开口。

“请，请说。”

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颤抖，但我已经鼓起勇气了。

“那个......”

矢野空同学有一个特点，她平时说话时总是会很在意对方的眼睛，虽然这样说很不好，可这种状况曾经总是会带给与她对话的人难以言喻的压力。

比如说我。

而现在，她似乎在看我胸前的发梢。

啊，我发尾有分叉吗？

也许也是在比较我的胸部......说起来惭愧，这些女性特征我发育得不是很好，似乎矢野空同学也是同病相邻。

“昨天的事，我的话，有些过分了。”

“啊嗯......诶？”

我没有料到矢野同学会这样说。

“反正不是贬低你们的意思，只是，嗯，建议。”

她的表情很认真，让我没办法再去胡思乱想。

“啊，谢谢。”

我也不知道在道谢什么。

黑发美少女同桌欲言又止，好像还有话要说，我没办法去上厕所，离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叫我矢野，就行。”

她忽然站起来，丢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离开了教室。

我想，矢野同学，大概是去上厕所了吧。

不好，有些开心，感受到了一股被认可的喜悦。

矢野，好像比以往，温柔了好多。

......

无论对谁说话都是冷冰冰的语气，加上那张冷艳到令人羡慕，又有些缺乏表情波动的脸，因为这些，矢野空同学似乎和班上的绝大部分人关系都一般。

被排除在外的是我。

嘛，有可能是我的一厢情愿。

但有预感，身为同桌，在和她发生过那些事之后，关系好了一点，欸嘿嘿。

和又酷又漂亮的矢野空姐姐搞好关系，不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嘛？

又开始得意洋洋了，真容易飘啊我自己！

其实也就是能说上一些话了。

别人都对矢野同学的性别感兴趣，可我觉得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

做朋友，需要在意这些吗？

擅自把矢野同学当作是朋友的我真是屑啊~~

虽然聊天时我总是嗯嗯啊啊。

不过，也许矢野同学只是为了弥补当时在酒吧里的事情而和我交好也说不定。

嗯......患得患失也是我的强项。

离圣诞节只有三天了，每次去starry排练时，经过那些酒吧和娱乐场所都能感受到那绝妙的，闪瞎我钛合金小豆豆眼的现充氛围。

槲寄生什么的，与自己无关啦。

凉前辈和虹夏学姐都在夸奖我弹得越来越好，能合上她们的节奏。

“找主唱什么的，就交给我吧，嗯......就算没有合适的人选，和之前纯音乐演奏一样也不是不行嘛。”

虹夏学姐这样说，但是凉前辈写的曲子已经填上了词，有歌词和没歌词完全是两回事啦。

关于信心，我总是忽高忽低，但是黑眼圈，差不多已经快要在脸上成常驻客了。

演出前的焦虑，在内心里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明白的是，一起焦虑的，似乎还有矢野空同学。

读不懂她脸上的微表情，也许没有这东西，可是近两天无意间瞥见矢野同学的笔记本上那些明显出现断层的笔记，作为成绩在及格线飘过的我再熟悉不过了。

走神。

这种状态，在体育课上被无限放大。

自从上次和矢野同学进行过篮球练习之后，藤本老师似乎特别喜欢我和矢野同学的搭配，上体育课时总是被安排在一起。

今天的体育课，是网球练习。

嘛，我们学校的体育课，感觉想把每一位同学可能在某个领域内出现的才能都完完全全发掘出来，然后拉去入校队。

体育废柴的我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得被半强迫练习各种竞技体育。

如果可以的话，把吉他也列为体育竞技之一吧？这样就可以在体育课上光明正大地练习啦。

经常抱着吉他，所以碳网球拍其实不算太重，可多次挥拍......我用电吉他的时候从没这样过。

羡慕，敬佩矢野同学的想法在她挥拍的那一瞬间达到了最强烈的程度。

又帅气又漂亮的冰山系美少女会什么会是自己的体育课搭档啊~~

虽然她发的球我一个也接不住就是了。

不是矢野同学欺负我，就算是再基础的直球，我也接不住。

运动天赋真的为零......说不定是负值？

“后藤，要不你来发球吧。”

穿着白色运动服，把黑发扎成小马尾的矢野同学用带着护腕的右手把绿色的网球从网格下滚了过来。

我手忙脚乱地用藤本老师教的方法，脚尖抬起，踩住滚来的球。

“啊，嗯。”

点头的时候，笑容会不会有些谄媚？

如果不这样的话，大概整节体育课都是矢野空同学打球过来，我负责捡球吧。

嘛，就算换成我发球，矢野同学打过来之后也只会让我重复捡球的动作啦。

不过发球技术倒是有得到锻炼。

唯一可惜的是，打网球的全程，我们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的状态，和周围人产生了巨大的差别。

没办法，看见她的脸我就会结巴。

捡球，挥拍，手臂已经逐渐酸了起来。

“矢野......可以，休息一会儿吗？”

她点头，手腕在灵活地转动，挥舞球拍。

我平复一下心跳和呼吸，用双腿夹住网球拍，伸手捏了捏酸软的手臂。

明明吃的很少，大臂上还是软乎乎的呢。

和矢野同学一起运动的唯一一个缺点就是，太耗体力了。

也许她在初中的时候是运动社团的王牌，体力充沛到无边无际啊。

应该少穿一点的，现在有点热。

“后藤，”

“诶？我在！”

再次注意到矢野同学的时候，发现她正站在中场网格边缘，往这边投来目光。

陷入了短暂的对视中，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用力怦怦跳动。

紧张吗？

在某一刻，室外网球场上嘈杂的声音，网球拍击中球，弹簧一样的声音又重新流进我的耳朵里，我听到那个美丽到夸张的女生对我说：“你们乐队的主唱，找到了吗？”

嗯？！

我呆呆地摇了摇头。

她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犹豫，然后又重新开口。

“我可以加入你们的......”

前面的几个字，我还能听清楚矢野同学在讲什么，最后一点，却只能看见她的嘴在一张一合，因为注意力全被一边迅速接近的绿色网球吸引了。

只是一个眨眼，网球又高高地弹起，矢野同学捂着头蹲了下来。

我开始发愣。

欸？

她刚刚好像说，同意加入我们了？！

可是，她是不是被网球砸中了......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喜是忧。

真是个难以抉择的情况。

我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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