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从岭下村上山

一觉眠到大天亮,这是许多年没有的。更奇特的是,长期靠中药控制的小腿湿疹,居然不痒了,并且很快就忘了。也不知道在之后的哪一天完全好了。

这是才刚到的第二天,一醒来就面对满目青翠的山林,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便一阵风出门,过马路,越过百来米的农田,就上了山。山势秀丽,层层叠叠,沿着山路上山,山间的溪水沿着路边的水渠哗哗而下。在半山腰遇到一位农民兄弟,坐在电动三轮车上休息。他介绍道,这山路是政府资助的扶贫项目,如今上山生产都可以开电瓶三轮车。他们家还种植菌菇,日子好起来了。原先这个县是贫困县,现在已经摘帽了。他往山上一指,说那边山坡上种了很多板栗树,他老婆还在那里忙活呢。这里的女人和男人一样干活,以前倒是听说过。亲眼看到,还是感觉很惊奇。

山与山之间的通道是最近几年才修的,可以通汽车。以前都是石板小路,是通向其他村庄的必由之路。今天上山,走的是围绕着山体开辟的小路,这小路也是近几年才修的,为了方便农民上山劳作。一个人走在绕山小道上,安静的连树叶掉下来的声音也能听到。如果有小鸟飞过,便是一番大动静了,真会吓一跳。在这冬末的寂寥里,一个人走山路多少有点孤单。好在时不时可以看到红花和白花,这时节,只有它们在开放。山里的花长得特别鲜艳,特别干净。那红色的是杜鹃花,白色的是金樱子。城里杜鹃花是小株,山里的都长成了小树。金樱子很特别,中间花心亮黄色,外围五片花瓣展出了洁白色泽,在微风里轻轻摇动,显得落落大方。

连续不停的往上行走,有些气喘吁吁。这里已经是高原气候。县道平均海拔900米,山上都在1100米以上,气压比上海低了十分之一。只要稍稍停留,很快平复了呼吸。小小的苦恼之后,巨幅山水画卷突然呈现在面前,这是站在一座山上眺望远处山景的感觉,没有仰望,没有俯视,一缕缕白雾像轻纱一样,挂在山腰间,久久不散。此时此刻,此山彼山,远山近山,人也仿佛溶进了山间,所有的落寞和苦恼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