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反派,系统派人攻略我。
只可惜他最后任务失败,家破人亡。
他哭喊着指责我:「我那么爱你,你竟然把我当个替身!」
大哥,你忘了你是来杀我的了吗?
现在想道德绑架我?
可惜我没有道德!
01
我是个在冷宫长大的公主,最喜欢的就是在冷宫里悠闲地荡秋千。
这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给我做的。
只不过,他上个月死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日是我十五岁的生辰,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得知自己未来是个大反派,所以系统会派人来攻略我。
第二日醒来,一个少年就迷路走进了冷宫。
他一身月白锦袍,身姿矜贵的站在破败的院子里,眉目清俊,即便是日光下也掩不住他的潋滟芳华。
他说他是丞相的独子苏序然,他说他走错了路。
我带他出冷宫时他说了许多奇怪的话,什么泰裤辣之类的。
我知道,他就是系统派来攻略我的那个人。
这之后,本是太子伴读的苏序然,常常偷来冷宫。
看的出来,他真的很认真的在攻略我。
就连生辰,也是推了家里和太子的邀请,带着他自制的一种叫蛋糕的糕点来冷宫,让我陪他过生辰。
他说,十八岁的这一天,想我陪他过。
我看着他眉眼弯弯的模样,心口莫名一阵悸动。
我挖出朋友埋在冷宫的女儿红,和苏序然来了个不醉不归。
我这个人向来有酒胆没酒量,三杯下肚人便醉了。
借着酒意,我跪在凳上,探身凑近正在饮酒的少年。
他转头看我时,鼻尖相蹭,两张脸离的极近。
看到他眼中闪过的诧异,我咧嘴一笑。
伸手手指慢慢勾勒他的眉尾,然后一点点向下轻触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苏序然许是被我弄的有点痒,他耳尖微红的握住我的手:「怎么了?」
我带着酒意的夸他:「你的眉眼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苏序然勾唇浅笑,低声问:「你喜欢吗?」
我点头。
苏序然:「那我带你离开冷宫,让你日日都能看见我,可好?」
我继续点头。
他眸光闪过光亮,似醉非醉含着笑意。
那日的后来,我便不记得了。
只是醒来后一连几日在没有见过苏序然。
02
转眼夏末,冷宫外乌泱泱的涌来许多人。
为首的是我从未见过的父皇。
他一脸的父女情深,含泪的叫了我一声:「皇儿!」
却在看到我一身脏污时,堪堪收住了脚步。
我懵懂的被带出冷宫,有人伺候我沐浴,更衣。
更为我画了简单的妆,盘了漂亮的头发。
一切收拾妥当,我又一次见到了父皇。
他说今日国师为大凉祈福,收到神明指引,有一女可增国运。
这人便是我。
我被赐了宫殿。还有了封号永宁。
我拿着圣旨走出大殿时,见到苏序然的父亲苏丞相。
他冷哼一声,说我如今的荣耀,是他儿子跪了三日祠堂,挨了一顿家法换来的。
原来,没有什么命好,不过是丞相拗不过儿子,买通了国师罢了。
03
我去找苏序然是用跑的,直至看到他趴在床上,后背鲜血淋漓,痛的哎呀咧嘴后,方才松了口气。
还好,家法打的不是脸。
我缓缓走进床边,话还没说,泪先流了下来。
我问他疼不疼?
他眼中划过晶亮,咧嘴笑问:「心疼了?」
我点头,然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更用力的掐自己的大腿。
一时间,泪如雨下,真情假意。
因为我想起生辰那日的梦里,苏序然接的任务是……
在我权势滔天,最爱他的时候,一剑杀了我。
04
之后,我日日去照顾苏序然。
待到我要入学宫时,他已然行动自如了。
他送我往府门走,许诺明日会接我下学。
我笑着的点头,眸子却被擦肩而过的下人手中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苏序然扫了眼:「那是个灵牌,我爹亲手刻的,但昨日不知怎么又说让扔掉。」
我了然的点头:「即如此,那我便顺手带出去吧。」
我直接从下人手中拿过,抬眸笑语嫣然的看着苏序然:「苏哥哥,明日见。」
他不甚在意我怀中的东西,抬手摸摸我的发:「嗯,明日见。」
我抱着只写了一个崔字的灵牌转身离府。
第二日,我早早的去了学宫。
父皇子嗣本不少,可经过漫长的宫斗,唯有太子这么一个儿子。
他自有名师教导,不同我们在一处。
剩下的几位公主,并不好相与。
甚至临下学时泼了我一身的水,只因夫子夸我聪慧。
苏序然看我湿哒哒的走出学宫,本带着笑意的眸子,一瞬间凌厉。
他脱下外袍,兜头罩住我。
我被他拽到身侧,转头看他因动怒而挑起的眉尾。
我低头勾唇,这种被人惦念的欢喜许久没有感受到了。
真好。
后来,父皇来学宫抽查,我学的时间最短,会的却是最多的。
我受到了夸赞,苏序然在太子身边偷偷的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他说,这是点赞的意思。
因着这次公主们被训斥,她们被留在学宫读书。
而我则和太子陪着父皇去行宫秋猎。
05
这是我第一次离京,第一次亲眼见猎场,第一次骑真的马。
我很有天赋,就连教我的骑师都忍不住的夸赞我。
父皇一时高兴,让我和太子同他比试一番。
我们三人飞奔在猎场,父皇抢先射中一只小鹿,回头向我们炫耀。
下一瞬,我迅速调整姿势,拉开弓箭,对准了毫无防备的父皇。
此时离我们最近的侍卫也在百米以外。
若我出手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太子震怒:「放肆!快放下!」
我没理会,只看着父皇紧蹙的眉心,没有丝毫犹豫的松手。
利箭从父皇的眼尾划过,带走他一缕发丝。
射中不远处溜进猎场的野狼。
我成了天子的救命恩人。
回行宫后,父皇问我想要什么?
我跪的笔直,一字一句的说:「儿臣虽为女子,但儿臣想为父皇和皇兄分忧!」
父皇眸色深沉的注视着我:「永宁,朕的好皇儿,巾帼不让须眉!」
太子听后吃惊转头,第一次拿正眼看我。
因为我的救命之恩,又因为苏丞相在一旁帮衬,即便是太子反对终究还是给我在朝上挂了个闲职。
回京后,苏序然为我庆祝。
他亲手做了一杯叫珍珠奶茶的给我喝。
他问我甜吗?
我点头。
他笑眯了眼,伸手抚平我额上的碎发。
我对上他眼中的无限柔情,忍不住伸手盖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他先是一愣,然后逗小孩儿般笑开。
唇因动作,触到了我的掌心。
我俩皆是一愣,半晌他缱绻情深的低语:「永宁,待你及笄后,我娶你可好。」
我乖顺点头,被他拥入怀中。
可是苏序然,我刚刚分明听到,丞相问你是否真的心悦与我时,你回答的是:
「没有,同她玩玩儿罢了!」
06
我开始进出刑部。
这一切都是苏丞相计划好的,包括那猎场的野狼。
那日就算我不射箭,也要以身救驾。
只为了有一个和父皇谈条件的筹码。
从头到尾,没人问我愿不愿意,想不想要。
在苏氏父子的眼里,我一个冷宫的废物,能有今时今日的造化,全凭他们的恩赐。
苏序然辞去了太子伴读一职,开始跟着我在刑部转悠。
因着他口中的金手指,我俩破获了很多陈年旧案,为受害者惩治罪恶,为含冤者洗脱冤屈。
这个冬天,整个上京都说有永宁公主是百姓之福。
父皇夸赞,赏赐了我不少好东西。
我挑了块成色好的玉佩,想去送给苏序然,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蒙面人。
我拼命的往丞相府跑,却还是被人追上。
剑声从身后传来,我偏头躲过,下一瞬心口狠狠挨了一脚。
我疼的跪地,浑身颤抖,腥甜的鲜血从唇角留下。
追来的蒙面人持剑向我走来,我害怕的一点点后退,想求他放了我,却在看到他冰冷无感情的眼睛时慢慢浇凉了心中所有的希翼。
在他挥剑刺向我的时候,濒临死亡的绝望让我颤抖。
下一刻,有利箭从后射来。
蒙面人缓缓倒地,我看到了一双黑眸紧紧盯着我,眉峰凝起,眸光暗沉如夜。
在我昏倒前一刻那人抱住了我,大喊:「永宁!」
哦,是苏序然。
我昏迷了好几日。
醒来时自己躺在丞相府,床边是一脸疲累的苏序然。
我冲他扬起一个虚弱的笑,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块父皇赏赐的玉佩,放在了苏序然的手中。
他握紧玉佩,抬眸楞楞的看着我,眼中的动容做不了伪。
我哑着嗓子问:「喜欢吗?」
他抬手抚上我的脸颊,眼底充满了柔情:「喜欢。」
我唇角扬起,享受着他掌心的温热。
在丞相府养伤期间,父皇命人送了许多东西,但丝毫不提为我做主,揪出幕后主使一事。
让太监传话,也只是好好养伤,莫要多思。
父皇心里清楚,要我死的人是谁,但我的命哪有他儿子的名声重要啊。
本以为这哑巴亏我是吃定了。可不过月余,宫里就传来消息,说太子被罚。
原因是南方百年不遇的竟下起了暴雪,天灾人祸,死伤无数。
天气的反常让父皇叫来了国师,连夜的批算得了八个字「公主受伤,国运有亏」。
天子震怒,甚至用砚台砸伤了太子的额头。
果然,这天下可比他宝贝儿子重要的多。
07
要我代天子去南方赈灾的折子送到丞相府时,我正在给苏序然梳妆。
我把他披散的头发挽成利落的发髻,插上玉簪,又亲手为他穿上平日里从来没碰过的黑色锦袍。
最后,在他的眼尾处点一颗小小的泪痣。
我与他一同照镜,他看着镜中的模样蹙眉,我笑的开怀。
苏序然侧头问我高兴吗?
我点头。
他抬起眸子与我在镜中对视:「那你答应我,要照好自己。我可不希望我心心念念从刀尖下救下来的人,不爱惜自己。」
我看着他眼中不作伪的担忧和无限柔情,伸手点了点画上的泪痣,郑重点头。
可是苏序然,在我受伤昏迷时,我分明听到苏丞相问你,为何早就到了那里,却迟迟没有救我?
你说:「当然是要在她濒死的那一刻再出现,她才会视我为最后的稻草,将我当做她最重要的恩人!」
这算盘打的真是响啊!
08
我去南方赈灾,一路坎坷。
不仅是天灾让我难以前行,更多的则是朝中各部的不配合。
其中以户部为首。
我不再催促迟迟不到的赈灾款,而是把父皇给我的奖赏全部换成了银子,买粮,买衣,安葬亡灵,重建家园。
我每日也会亲自去粥棚施粥,手上的冻疮让众人看了个分明。
所有受灾的百姓都在感谢我。
而我则秘密命人调出江南地方近五年户部的拨款记录,抽丝剥茧,调查出小到县令,大到户部尚书层层贪污。
我将一切证据带回上京,并将户部推迟发放赈灾款,致使百姓伤亡增加一事,一同禀明父皇。
朝堂一片哗然。
因为户部尚书,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
父皇气的在朝上破口大骂,太子跪地喊冤,说我居心叵测,离间他们父子二人。
父皇到底是偏袒自己唯一的继承人,但也不能不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于是,户部尚书株连九族。
其他涉事官员,也都受到惩罚。
而我,则接手户部,与太子彻底结怨。
但其实,无论是刑部还是户部,幕后真正的老大都是苏丞相。
我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春节的前一天,我去了趟天牢,见到了户部尚书。
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偷天换日的用一具死尸换他儿子一命。
人被我安排在了上京外的一处私宅里。
谁也不知道,包括苏序然。
09
又是一年春,我的生辰到了,父皇赐了我一座公主府。
我带着苏序然在偌大的公主府里饮酒食肉,畅想未来:「那间做我的书房,旁边是你的书房。院中栽两棵石榴树,池塘里放些鱼儿,到了夏日我们可以边吃石榴边钓鱼,你说好不好?」
「好。」
头顶含笑的回答让我一愣,猛的抬头望向炙热的眸子。
苏序然动容抱住我,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划过,惹我侧目:
「原来,永宁的未来里全是我。」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熟悉又陌生的眉眼,让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只顺着本心的把唇印在他的眼尾处,呢喃道:
「嗯,全是你。」
又不是你。
生辰过后,公主府按照我那日说的有条不紊的修建,唯一不同的是多出了一个练武场。
就在我满心期待的等着搬入公主府时,苏序然受伤了。
我赶到马场时,太子刚刚离开。
我看着苏序然被划断的眉尾,鲜血顺着他的眼睛流了下来。
我想伸手为他擦拭,可却抖得不敢碰他。
苏序然惊讶于我的反应,安慰的握住我的手:「无事,不疼。」
我看着那处伤痕,声音哽咽道:「可是……再也不像了……」
「什么不像了?」
我对上他疑惑的眸子,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所有的自欺欺人,都被太子那个狗东西给打破了!
既如此,父皇也该知道太子给他戴绿帽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