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蜉蝣与天

因陀罗之怒,天空与风一系的终极言灵。

和其他几系的终极言灵不同,这是一个可以真正意义上实现灭世的言灵。

大气环流牵一发而动全身,只需要找到正确的位置,施加一些小小的助力,行星的自然气象运转会让一切以那个为中心进行扩大化。

如今的奥丁便处于那个对的点上,他操控元素释放出了自己的终极言灵,而在大气环流的作用下,无穷无尽的云气开始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无需他本人进行扩大化运转,那原本只几千米大小的雷云,便开始源源不断的扩大,直到成长为一个直径上百千米的雷云都未曾停歇。

超出人类设定极限的、因此只能被冠以18级的狂风在太平洋海面上卷起数十米高的巨浪。

漫天的雷暴好像密雨一般从空中不断落下,在黑色的海面上绽放出一团团耀眼的光。

这因陀罗之怒还没有达到其所能达到的极限,便已经让方圆上百公里的海洋化作了人类的禁地。

接天连地的风暴在此处卷动,躁动的雷暴让磁场扰乱,人类发展千百年的科技力量,在真正的自然威力面前不堪一击。

深色的云层之中,奥丁的身影若隐若现,强电流构成的电弧和极端磁场已经暴虐到足以将钨钢都给从分子层面解离,却动摇不了萧远分毫。

甚至那游离在云层之中的电弧射线还被他方向驯服,收束在掌心化作一道球形闪电。

“果然可以。”萧远看着手中炽烈的闪电微微一笑,旋即抬头看向奥丁,伸手一推:“还给你。”

电的力量不止体现在其本身,同时还有剧烈变化所带来的磁变化。

而萧远手中这一刻以言灵塑造出来的球形闪电,其内部的电场变化更是被精心编辑过的。

在奥丁这个掌握了相关权柄的人眼中,这小小一颗球形闪电内复杂且精密的电流变化是他这一辈自己都没有见到过的。

不要说是见,他想也没想到过闪电内部的电和能量居然能以这样的方式运作。

他试图以自己的权柄取消那颗球形闪电存在的基础,但真正尝试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所有干涉在抵达的瞬间便已经被精妙的磁场和电场运行给无视。

千百年来无往而不利的权柄第一次失效了,而且是在面对一个由言灵力量构成的球形闪电时失效。

奥丁对权柄、言灵和炼金术的认知,在此刻被这小小的一颗闪电狠狠的凿开了一道裂口!

轰!

闪电似缓实疾,刹那间便已经来到奥丁面前,然后爆炸。

强大的解离作用在电光绽放的瞬间击穿了那比钢铁还要降临的龙鳞,坚硬的龙鳞、强韧的肌肉以及几乎坚不可摧的龙骨,一切的物质组成在这直达本源的攻击面前都脆弱至极。

浩浩荡荡的电光之中,奥丁那庞大的龙躯顷刻间便被蒸发了大半之多,血肉甚至来不及挥洒便被打成分子原子在风中散去。

剧烈的痛苦让奥丁忍不住仰天怒吼,但他心中只能感到庆幸,庆幸那闪电之上没有其他多余的力量存在,他还可以调动言灵的力量来迅速修复自己的肉体。

“果然如此。”

望着在雷海之中痛苦的奥丁,萧远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方才,他确定了一件事——言灵实际上并不处于权柄的下级,相反,这两者是同一级的存在。

拿电磁力来举例。

权柄的概念就相当于是电磁力的统一公式,这个公式可以解释电磁方面的一切。

掌握了权柄便相当于彻底掌握电磁力的运行,并且龙类可以直接通过自己的天赋能力来修改公式内某个变量来输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很明显,这样一个在电磁方面万能的公式会非常复杂,对于某些精细领域也显得臃肿,并且也不适合全盘下放给次级龙族,它需要分解简化。

于是,言灵诞生了。它是分解简化后的产物,就相当于是库伦定律、场强公式之类针对特定问题的公式。

权柄和言灵都是基于本质存在的东西,两者实际上都是一个‘公式’,只是后者是分解简化化后的产物,可以直接拿来套用,并帮助拥有者逐渐认识到更深层次的本质。

权柄和公式唯一的不同在于,公式是知识,所有人都可以掌握;而龙族的权柄不只是公式,还是只能被少数个体掌握的实权。

萧远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那些混血种有没有意识到这些,但他自己在亲自体验过奥丁的权柄和言灵之后很快便对此有了推测。

他将言灵进行拆解和重构,制造出了绝对不存在于言灵周期表中的球形闪电。

通过将帝国对电磁力的认识总结到这个球形闪电之中,萧远制造出了一个比权柄更接近宇宙规律的闪电武器。

奥丁没能意识到这点,妄图用自己的权柄去影响闪电,所以他被打散了大半片身躯。

不过龙作为一种行星级的灵能生物,他们的体魄足够强大,作为佼佼者的奥丁更是如此,他顺利的活了下来,也能更加清楚的认识到萧远方才那一颗闪电中究竟蕴含着何等的力量。

他所掌握的权柄足以反抗黑王的统治,却无法撼动萧远分毫。

这其中的差别几乎等同龙王和亚龙种,两者之间无论是力量本身还是对权力的认识,都不在一个层面。

没有认识到这点之前,奥丁见萧远如井蛙观月,尚有一缕遐想。但如今意识到这点之后,奥丁便清楚的知道,他只是一个在池塘里抬头看天的蜉蝣。

他如今所面对的,是他一辈子都未曾预见的存在,也是他从未遐想过的存在。

龙类那被刻在骨子里的傲气和暴虐在萧远平静的目光下被一道雷电全部打断,他再也无法用之前盛气的姿态来面对萧远:“我,我不记得我和你有什么矛盾,你究竟为什么来找我。”

“我是来带你见天外天的。”

萧远注意到了奥丁气势和情绪的变化,指尖点出一道种子:“舍弃龙躯,拥抱新生,你自会看到一片新天地。”

“我怎么才能确定一切都是真的?”

“信与不信都是你的自由,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萧远瞥了眼奥丁,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在面对面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庞杂的记忆和知识,便已经被萧远使用心灵能力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