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众人向自己发起了进攻,堂溪允禾不得不提起剑,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与他们缠斗。
她明白,面对如此敌多我寡的情况,她是打不赢的,她只能撑着,像当初在小月山那般,等着别人的支援。
看着崔香在一旁怨恨的模样,堂溪允禾也感到无奈,她阻止不了她,无法消解她心中的恨,她只能继续打下去。
无意中,堂溪允禾瞟到堂溪锦纹的位置,发现他已不知何时悄悄挪到了马车后方的位置,用于束缚他的绳索似乎也已被他挣脱。
“堂溪允禾,受死吧!”只是稍稍的分神,崔香的剑不知何时已刺向自己眼前。
“铮————”
只一瞬间,崔香手中的剑竟断裂到只剩下一个剑柄在手。
堂溪允禾的神经绷紧,趁崔香震惊的刹那,举起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以喝退众人。
“允禾!”
不远处熟悉的声音交叠传来,抬眼望去乌泱泱来了一大批。
有堂溪丞相夫妇带的堂溪府侍从、林京墨带的城中护卫军以及秦陆英带来的部分暗卫队。
崔香带来的众人见形式不对便想要撤离,但无奈对方带来的人太多,他们早已体力不支,竟被一网打尽一个也没跑掉。
“爹!娘!”看到自己父母来了,堂溪锦纹再也忍不住委屈哭了出来。
看到堂溪锦纹安全的模样夫妻俩暗暗松了一口气。
贺商枝蹲下摸了摸他的头,而后便吩咐带来的大夫为他检查身体。
看着眼前身上挂满鲜血的堂溪允禾,她的眼圈红了又红,走向她后伸出手想摸摸她,但又不知为何手抖个不停。
堂溪允禾上一次经历的追杀她听别人说过,当时的她只是庆幸自己的女儿可以活着回家就已经不错了,但如今当她的女儿如此鲜血淋漓的站在自己面前,她的每一道伤痕都在刺痛着她作为母亲的心。
“娘,我没事。”看着贺商枝颤抖的模样,堂溪允禾笑着握起了她的手。
这一握手让贺商枝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握着堂溪允禾的手便低声哭了起来。
堂溪允禾无奈抚了抚母亲的后背低声笑着说道:“怎么我还没哭母亲就先哭了?大家都还在呢……”
听到堂溪允禾的声音贺商枝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只是红红的眼睛依旧酸涩。
“这些贼人我已派人押送牢狱,在出城前我已向父王请示,请来了宫里的徐太医,这会怕是已经到了丞相府了,还请丞相快带堂溪小姐回府医治才是。”林京墨在一旁和堂溪沛琛说道。
“是!多谢殿下关心,今日之事有劳殿下费心了。”堂溪沛琛拱手行礼道。
见父亲在行礼,堂溪允禾便也跟着要行礼,只是她还没做出动作便被制止:“不必多礼,我与允禾是同门师兄妹,相识多年,不必如此生分。”
因堂溪允禾身上受伤严重,大家也没敢耽搁,迅速回了城中府里见太医医治。
在返程的路上,堂溪允禾已经给自己吃了止血丹,只是她的伤痕过重,光靠这个也无法快速给自己疗伤。
徐太医第一眼看到堂溪允禾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入了太医院后他就没见过谁受过如此严重的伤,何况这是个女孩子。
徐太医先是给堂溪允禾把脉,看到她左肩的伤口后又拿出自己的药膏递给了春芽,埋头写下药方。
“你这样的伤,我只在当军医时见过,在你这样的女子身上倒是从未有过。”徐太医一边感叹一边将药方递给身旁的春芽。
“你这左臂以前受过伤?”徐太医站了起来开口问道。
“是,这两年受过伤。”堂溪允禾点了点头如实答道。
听了堂溪允禾的回答,徐太医摇了摇头:“那只怕你今后要好好修养了,你这左臂别提重物,也别拿你这左手再去练什么招式,恢复的好你的左臂还能用用,若是没恢复好,那你这左臂怕是会再无知觉。”
听到徐太医的诊断,陆商枝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堂溪允禾的目光里满是心疼。
在徐太医诊治后,春芽为堂溪允禾擦拭伤口,上药更衣,按照徐太医的要求去药房里抓药熬药。
整个下午,她的载月院里的人来来往往,直到傍晚才渐渐安静下来。
堂溪允禾坐在院内的摇椅上轻轻地摇着,正发呆放空,便瞧见院前有个狗狗祟祟的人影。
看清来人后,堂溪允禾不免轻笑:“想进来就进来吧,在那里躲躲藏藏做什么。”
堂溪锦纹从门前探出脑袋,挠了挠头慢慢挪了进来,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在看见姐姐包扎的伤口后又低下了头。
堂溪允禾也猜到了小男孩的心思,招了招手道:“坐坐吧,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只有我们姐弟二人。”
堂溪锦纹坐在了堂溪允禾一旁的椅子上却仍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这小孩,在我院外转了半天,现下进来了又一句话都不说,你再这样我可要给你送出去了。”见堂溪锦纹这模样,堂溪允禾出言恐吓道。
“别,别赶我走……”听到堂溪允禾这话堂溪锦纹连忙打断道:“我,我……对不起姐姐,都是因为我姐姐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堂溪锦纹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竟又把头深深埋了下去。
看着堂溪锦纹自责的模样,堂溪允禾轻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道:“没关系的锦纹,你不必道歉,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要怪自然也是怪那绑架的贼人,是他们把你绑走的,也是他们让我受伤,怎么说你都不必向我道歉的。”
堂溪锦纹缓缓抬头看着她,眼睛里似乎还在闪着泪花:“姐姐,我能和你学剑吗?我不想再遇到危险时,只能躲在一边,什么也做不了,我也想保护姐姐。”
见堂溪锦纹有这样的想法,堂溪允禾有些惊讶却又有些担心。
堂溪祖上的历史她是知道些的,也正是这个缘由,堂溪家的男子向来是从文不从武。
“不行,事关重大,这我不能答应你。”仔细想了想,堂溪允禾还是拒绝了堂溪锦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