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宴之间

汪国哲已经改名汪国涛了,因为怕李东海老是把他取笑叫为汪国真。

小汪拿座机打电话开始打电话:“刘哥(刘云涛)吗?今天工地上休息吗?

哦,真的?那等会坐车来浦西十里坡A8路公交站,到了打东海传呼哈

什么东西都不用带,今天我们准备一起吃一顿饭。

是的,我们搬家到房东张哥祖屋这里了!”

“什么?酒?不用带,咱们之间不兴讲那个,知道了吧,咱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和海哥两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吗?这不,元旦吗,气温低,准备吃火锅,对,清汤/辣汤双锅。

下午5点前到就行,明天你也不上班?好,正好!

就这样吧!记得坐A8路十里坡!好的,等下见!”

李东海惊喜的说:“张哥是大少爷家出来的?你还安了座机电话?花了多少钱?”

张自河用毛巾擦脸:“托关系的,8000多!”

“8000多?卧槽!这么贵呀?”

“贵?你要是用手提电话,至少是3万块才办得下来!”

李东海回味过来,现在不是2018,座机已经淘汰,智能机到处都是,300块可以买二手智能机什么的。

唉,1996年,申城,平均工资才800块不到吧?

如果卖手机,那就赚大钱了,好多个黑白小屏,下边一大排按键,什么图片存贮,照相功能,MP3音乐功能都没有!可以卖万把块!

可惜现在,自己也没本钱,想挣也挣不了,否则搞死高通,弄垮苹果,什么都是 Made in China,人生就很完美了!

这时张自河忙完桌子,过来帮助洗菜:“刘云涛是你们以前制鞋厂的老板吗?他这人怎么样?”

我一边切菜一边回复:“只说工作,那能力很强,工厂也办的很顺利的,他也当时赚了一点钱,而且有了老婆。

可不知道怎么了,迷上赌博,然后呢,又碰到老千团伙算计,这事情你都懂的。”

“这样?说起来,我也赌,不过是买股票想赌一把,可惜两年了,基本都是亏的。”

我一愣,原来房东也买股票?

“那你买什么股票?”

“新大洲!”

“光铛!“

盆碗掉到地上,叮铃铛啦响起,汪云涛走进厨房。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张哥你也蛮心大的,这么久才说,我们今天才买了这支股票啊!要是亏了,我们大家都一块饭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加入丐帮需不需要保护费?”

张自河一听,叹气:“这股票我都后悔死了,你们还买?傻瓜啊!”

我连忙止住俩人话头,怎么能这么没自信呢?

“别乱说,这股票长期在低位调整,应该是会触底反弹了,俗话说,小户买跌不买涨,对吧,还有张哥你买了多少?”

“1万5千股,本金4.5万,已经亏了7500块了!”

李东海一听大喜,前世苏物贸与新大洲分别涨到了36块和28块,暴利900%和800%,这样的好事能放过?

“我觉得这股票可以继续持有,会涨!”

张自河摇头:“不可能,一年多了,都在三块上下调整,我觉得亏了,卖了算了!”

李东海现在见他要卖,也说不过他:“要不咱打个赌,一个月时间,如果股票不涨,我赔你7500元,如果比现在2块5涨了至少两倍以上,纯利润我要40%,怎么样?”

“要是能涨,利润给你70%!”

“这样大方?”

“唉,顶天涨50%,70%利润才1.5万,给你啦!”

于是,李东海与张自写下赌约,到期时间为2月28日,证人:汪国涛!

下午5:00

刘云涛到了,手里拎着两条鱼!

李东海埋怨:“来就来呗,还拎什么东西啊?我们火锅各种菜也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准备下锅了!”

刘云涛听他那么说,但是也解释了:“这鱼是工地发的,我是山东人,也没吃过几次火锅,不要太辣就行!”

大家把桌子拉出来,摆在院子正当中,今天天气也就8度左右,不过吃起火锅来就不冷了。

今天的锅底是猪骨头,然后又买了两只鸡,切了放盆里,还有一盘肥肠,一盘猪肝;素菜有土豆片,豆腐干,茄子,粉丝,小瓜,波菜,菜花,薄荷,红豆。

另有米饭,一扎啤酒。

张自河举杯:“来来来,大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今天庆祝我倾家荡产!”

刘云涛乐了:“呵呵呵,老河你真那么想的开?那可是六层楼,好几十万的房子啊?”

汪国涛吃着菜:“他不是想开了,他是想借酒消愁啊,这酒一喝,胆子一壮,有什么事能看不开?

有什么事是一堆酒之后过不去的?如果有的话,那就再来一顿!”

李东海摇头:“唉,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房子没了,当然难过,肯定是难过,不过事情还有另外一面。

有句古语说的好啊,否极泰来!你们又怎么知道,在前面没有好事情等着我们呢?

来,举杯,祝大家身体健康,该放下的放下,该丢掉的就丢掉,梦到山已晚,红霞散满天!”

张自河一听,点赞:“梦到山已晚,红霞散满天!这诗是你写的?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我记得两句是这么说的:莫道桑榆晚,红霞尚满天?”

我呵呵一乐:“呵呵,本来要说你两句的,不过你们两位哥才30多岁,那两句诗好像是说老年人的,所以就自己胡诤了两句,让两位见笑了!”

汪国涛吃惊:“你们还会写诗啊?了不起!来,我敬两位才子一杯,希望两位才子早日在文坛闯出一番天地!”

四个继续谈天说地。

“刘哥是山东日照人?那老张你老家是哪里的?”

张自河沉默片刻。

“说起老家,那的讲我的爷爷,他是赣省徽州人,从小就出来读书,还中过秀才。

后来到了申城,进了复旦公学,又去美利坚留学,后来返回申城教书。

民国时,那时候当老师待遇也比较高,一个月好几百块大洋!然后我爷爷就置办了这个十里坡的院子!听说花了800大洋!”

“这么说来,你家可是大户人家,又是书香门第!”

“是的,我父母是40年代生的,66年上山下乡那会,正好有了我,就把我寄养在爷爷这里。”

“后来,父亲母亲返回了城里,然后呢在爷爷的帮助下,又出国留学,86年时定居米利坚。

也想让我出去,可我最讨厌英语了,我死活不去。

87年初,我22岁,当时是小学音乐老师,爷爷就在春节前去世了,然后身边就没有什么亲人了,心里面是老不得劲,90年我辞职一边当房东,一边组织乐队!”

汪国涛:“还组个乐队?那乐队叫什么名字?”

“寒朝乐队,你们一定没听说过,那乐队名气太小了!”

“呃!为什么不叫唐朝乐队呢?”

“对对对,就唐朝多霸气啊!”

李东海插话:“你俩没见过世面,唐朝乐队88年就成立了!张哥乐队改不了这名字!”

“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