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蹭饭

老奶奶两鬓斑白，有些瘦弱，黄褐色的脸皮皱纹堆叠，眼睛眯成一条线，似乎要花很大力气才能睁开。

“奶奶，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田小兰主动凑了上去，老人家在灶台旁熬稀饭，肚子也唱起了交响乐。

老奶奶循声望去旁，发现是一个姑娘，“孩子，你早上没吃饭啊？”肚子咋一直叫。

田小兰直言不讳的说：“是啊，早上走的太急就没吃。”

“马上就好了，你忍一下。”老人家继续搅动着大铁勺，以防糊锅，“等会儿吃饭多吃一点。”

感受到话里的善意，身体暖暖的，“好，好。”

院子里，朱杰见刑逸飞把人打发走，打趣道：“今天是天上掉馅饼了？带一个女孩过来，她是你啥人啊？”

“一个队的女孩而已，你别多想。”

朱杰窃喜，捂着嘴偷笑，“我信你，都懂的。”

刑逸飞瞅见他揶揄的目光，就想上去给他一拳，正当这时，田小兰端着一个大盆，大盆里还有半盆水，放着稀饭的小盆浮在清澈的水面上。

田小兰把盆放地上，迷惑看着他们：“吃饭了不拿碗筷？”

刑逸飞看着朱杰：“不是你搬？”

朱杰扯出一个笑：“好，我去我去。”

刑逸飞完全无法理解朱杰的脑回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跑掉。

等人齐了，就坐下开始吃饭，虽然只有一个菜，但在当时肉可不是每天能吃得起，她不禁感叹运气好，碰见了。

“吃啊，都当自己家一样。”朱杰招呼着。

田小兰夹起一筷子白润的肥肉，入口还有微微的甜蜜，丰沛的油脂在嘴里爆开，只留下浓郁的肉脂香气。

是属于这个时代无添加剂的味道。

饭桌上，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朱杰起先还招呼着两人，后来见大家都自顾自的在干饭，间隙中给奶奶夹了一筷子也加入这场战局。

没多久，盘子里的肉被席卷一空，田小兰吃的满嘴冒油，没有油腻只觉舒畅。

不知道下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

盆里的稀饭依旧蓬蓬地冒着热气的，田小兰挖了两勺在碗里，用筷子在中心打转，让它冷却。

朱杰凑过来，离她很近，“还以为你会自己喝嘞！”

“你喝一个看看。”田小兰说，烫的又不是他。

“我还不饿，你喝吧。”朱杰拒绝。

冷了几分钟，泛黄的稀饭温度恰到好处，喝进嘴里细腻的米粒在舌尖慢慢化开，宛如棉花糖的柔软，清淡浓郁。

田小兰率先喝了一碗，肚子吃了东西终于消停下来，她看着盆里的粥移不开目光。

粮食很宝贵，盆里也没剩下多少了。

老奶奶让朱杰给她舀了一碗，看向田小兰，“你再吃一碗吧。”

“我都饱了，你们吃吧。”田小兰面不对心的说，“有什么是我能干的吗？”吃白食总归是不好的。

朱杰哪敢让田小兰干活，头摇的堪比电风扇，

“你坐着就行，没啥可干的。”

刑逸飞和朱杰一人一碗几口就喝进肚，这点东西对他们的胃没有一点伤害。

只余老奶奶在刮着盆内壁的米粒，砸吧嘴把勺子上的米也舔光，才收碗去厨房。

听了他的话，看向刑逸飞，“多久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了和你一起回去？”刑逸飞感到有些莫名奇妙。

“正好你也要回村里，我也回去，你腿路上不舒服我还可以帮你。”田小兰扶着刑逸飞的手，就要走。

刑逸飞甩开她的手，冷漠道：“滚！果然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房。”

“你爸好点了吗？”见他纹丝不动，开始找话题。

“差不多。”田小兰一提起这个，就让刑逸飞想起被推进泥潭，不仅臭，他的腿走几步就要歇一歇，仿佛要废了，那条腿，整个都快失去知觉。

灵芝研磨成粉，每天都在按时吃，爸吃了后头不晕了，身体明显能感受到没那么虚弱。

田小兰和他们告了别，出了镇子，一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弯弯曲曲，一阵酷热的西风吹来，树叶纷飞，秋日的阳光洒在稻田上，金黄色的稻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波浪起伏，光彩夺目。

其中夹杂着一些碧绿的还未成熟的稻谷，青绿色的稻杆，修长的叶片挺拔，组成一幅绚丽的画卷。

应该过不了多久快收稻谷了。

果不其然，回到村里就听见村头的广播传来通知：“喂喂喂，听得到吗？各位父老乡亲们，又到了一年一度收水稻的好时候，今年不像往年，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等今天吃了夜饭来村长家给你们讲，全村都要来哈。”

说完还重复了一遍，话落吱的一声麦关闭了。

田小兰回到家，发现桂花婶子坐在门口用石头磨镰刀，发出“嚯嚯嚯”的声响。

“回来啦？没出事吧。”方桂花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没事有事的是陈东。”

方桂花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活该！早看他不顺眼了。”

“你不问问发生了什么？”田小兰满脸问号，也太相信她了吧。

“你说在镇上怎么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想，今天我和他在集市上走了几步，就看见有人说他涉嫌……已经进局子了。”田小兰隐去了一些不好明说的事，留给她们一片遐想的空间。

一个女人在围栏边，端着碗往这边瞧。

“素珍婶子，吃好啦？”

方桂花抬头一看，果然，王素珍正鬼鬼祟祟往这边探头。

见到她们都看过来，王素珍这才走出来，双手在衣摆上擦了一把，尴尬地笑笑：“诶，吃好啦，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

田小兰张口又闭上，一脸不好说的模样。

她只影影绰绰听见什么局子。要知道这个年代但凡进去了，名声就没了，想娶婆娘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勾起了王素珍的好奇心，迈着小碎步快速走进来压低嗓子说话：“你就告诉婶子吧，我肯定不乱说，你啥都不说，婶子晚上都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