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卫生所

“红那么大块，肯定是这两个贱人弄的，看我今天不打死她们！”她的声音由高由低到高，咆7哮起来，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涨的像要爆炸一样。

“就……是她们弄的。”王狗蛋两只腿直颤抖，半天才喊出话来，好像全身都好像腿上着了猛火，在地上打滚。“娘啊…你不在她们用热水烫我。”

秀儿摇头说：“不是的，是爸自己撞上去的。”

“要反了天，没见过哪家婆娘娃娃打男人的，今天老娘就好好教训你们！”吕招娣说着，不听刘秀儿解释的话，就率先甩着她的黄色指甲扑了上来，看她不划烂她的脸，一天天就知道在外面勾引男人。

刘冬梅“嗡”的一声，已经愣了，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眼见婆婆迈着小碎步就要到眼前了，秀儿拉起她的手，就跑了出去。

吕招娣赶忙要追，就听王狗蛋发出尖锐的嚎叫：“娘哎，你别走，我脚好痛，是不是要断了。”

又回来看他的伤，小腿前红彤彤的一片，中间凸起一个长条大水泡。

“娘，快带我去卫生所。”

吕招娣不赞同的看着他，说道：“别吵，把人都闹来就好看了，家里哪有钱给你看病，我给你挑了就没事了。”

按照往常看见别人被烫伤的法子，先找来他的帕子用水泡了湿敷在小腿上，就在厨房拿刀，用刀尖对准王狗蛋的小腿。

明晃晃的菜刀亮的咋眼，王狗蛋跑也跑不了，头上直冒冷汗：“去外头挑。”厨房黑灯瞎火的他老娘的眼睛还不好，万一歪了，腿不就废了吗。

“我光脚的都不怕，你怕什么？”把要起来的王狗蛋一把推地上，按住他的脚，“你不要动，等会切到其他地方就糟了。”

听话的安静下来，吕招娣直接揭开帕子，用菜刀的尖端在他腿上比比划划，一直没下手。

腿上的痛比不过内心煎熬，赶紧催促着，“你快点的吧。”

自从刘冬梅嫁到她家，已经很久没摸过刀了，手感全无。

看准位置眼一闭，一睁切到旁边的肉上去了，伤口往外流着鲜血，王狗蛋更痛了看见腿上红色的液体，头一垂晕了过去。

吓得吕招娣大叫：“来人啊，救命啊！我家孩子快不行了……”

她一个老太太也搬不动王狗蛋，听见喊声，还是有几个人出来望，瞧见是王狗蛋家犹豫了。

王狗蛋也是偷奸耍滑的好手，干活干一半就要拉屎，拉着拉着人就没了，剩下的活还是他们分摊干完。

一回家发现他早早的就已经吃上饭了，猛地气不打一处来，还把村里人都借遍了，也不还，真她娘借钱的是大爷。

刚好李卫民今天上午没活干回家听见，走进厨房瞄见王狗蛋一腿血流的很唬人，也没细看，以为他真咋了，就让刘勇强把他提到他背上送去村头卫生所。

李卫民背着人快速跑走了，怕人吃亏，刘勇强守着吕招娣。

“我鞋呢？”

看她四处翻找，刘勇强不耐烦的给她找把她鞋从屋里丢出来，“赶快穿，把钱拿着，去卫生所看王狗蛋。”

“我肯定要去，那是我的娃，我不心疼谁心疼。”慢吞吞的穿上鞋，她知道这两个都是在城里打工的，身上肯定有钱。

“走吧。”看她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把她带出门。

一路上紧紧盯着她，也没闹什么幺蛾子。

到了卫生所，屋里有些黑暗，卫生所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王狗蛋已经处理了伤口，还在长椅上昏迷。

医生戴着厚重的纱布口罩，眼睛藏在镜片后面，撩开王狗蛋的眼睛观察着，时不时用笔在本子上记录。

“我的好大儿啊，你可不能丢下娘走了。”没多久，吕招娣赶了过来把医生屁股一顶，被人顶到一边，就扑到王狗蛋身边去叫着。

医生抬眼喊她，“你儿子流了点血，已经止住了，人没事赶快过来付医药费。”

“你这个医生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没事儿？流了这么多的血，你管他叫一点儿！”

“是我叫你划他的吗？谁被烫了，用刀划？不要废话了，赶快交钱！”面对他的无理取闹，医生也不给她留面子，指出问题。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来拿吧！”吕招娣混不吝的大叫，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走啊。”李卫民干站在一旁，刘勇强就要拉他走。

被吕招娣眼尖的扯住李卫民，势必要让他们也卷进来，等她先把医药费搞定再去找那两个贱人。

刘勇强也不敢用力掀她，怕她倒地上不起来，就只能好言相劝：“婶子，你不要拉他，又不是他害的你儿子。”

“你说不是就不是，不是他搞的会把我儿子背过来。”

“还不是你在鬼哭狼嚎，我们过来看，好心帮你背过去你还乱咬人，刘勇强可以帮我作证。”

“你们两个从小穿一条连裆裤，他说的话不能信！”

刘勇强气笑了，突然明白了课堂上老师讲的“明骚易躲，暗剑难防”是什么意思。

在这里一直站着也毫无办法，还不如回去搬救兵，凑到他脑袋边小声商量：“等我，你先不要答应她出医药费，我有办法了。”

李卫国看着他，认真的点头。

刘勇强恍如疾风一样的奔跑，到李卫民家，猛地掀开院门，见田小兰在地里拔草，急切说：“不好了，卫民被吕招娣扣在卫生所了。”

“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田小兰看他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壁。

“我们俩回来的时候听见吕招娣家在喊救命，卫民他就一下子冲进去，把她儿子背去卫生所，结果刘招娣不给医药费，说是卫国害的她儿子。”

田小兰听了叫他带路，加快速度奔向卫生所。

还没走近，就听见刘招娣的大嗓门：“你不管我儿子，我老婆子也不活了！”

李卫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你去啊，死了正好给我们腾地方。”田小兰踏进卫生所，眼睛督过那把寒光闪闪的剪刀，突然伸手握住，递给吕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