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家

王秀儿发现妈妈低落的垂下头。

“别气，妈你还有我。”秀儿抱住刘冬梅，安慰道。

“别怕，要是他敢来，我打的他下不了床。”

“走吧。”李卫民迫不及待的走在前头带路，时不时回头看田小兰一眼。

路上李卫民看见她手上的书有点眼熟，没话找话说：“小兰，这本书好像爸爸给你的？”

王秀儿波澜不惊的“嗯”了一声。

倒是刘冬梅，扯着她的衣袖低声说：“人家好好跟你说话咋这么敷衍呢？”

“我又不喜欢他，干嘛要理他。”秀儿白了一眼李卫民，看他那样像是八百年没见过女生一样。

“她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冬梅婶子眼含抱歉的笑对李卫国。

“我就喜欢直言直语的。”李卫民语出惊人的平静说。

“哈哈哈，我哥从小就爱开玩笑。”田小兰一巴掌拍过去，被打到肩膀发麻的李卫民是满脸问号。

李卫民不知道哪错了，让妹妹下此毒手。

刘冬梅：“我晓得的。”

秀儿看也不看李卫民一眼，扶着冬梅婶子慢慢走着。

路边可以看见稻田，那一望无际的田野，抬眼望去，眼前是一片淦色的海洋，微风吹过，稻浪起伏，黄澄澄的稻穗笑弯了腰，耳畔响着阵阵“沙沙”声，好似奏响了一曲丰收的乐章。

李卫民知道问秀儿肯定不会有答案，曲线问冬梅婶子，“婶儿，冬梅要参加打稻谷机的考试吗？”

没多久，就到了门口，院子门是开的，桂花婶子才摆好碗筷，还在厨房倒水洗锅。

“妈，看我带谁回来了！”一进门，李卫民就大开嗓子呼唤，生怕人不知道他回来了。

桂花用身上系着的破布围裙擦了把手，出来看看他在搞什么名堂。

在李卫民身后的是刘冬梅和她的女儿王秀儿，冬梅家里的糟心事村里都知道，大中午的咋把人领回来，她们怎么不回家吃饭。

方桂花看见这一幕有很多疑问，却没问出来，“冬梅，你们是特意送小兰卫民他们回家是吧？”

“不是，是我喊她们来我们家住。”李卫民觉得自己应该担起做哥哥的责任，主动扛下事情。

“你们先坐会儿，”

没有主人的吩咐，两人也不敢动筷，

“妈，你不晓得，他爸打冬梅婶儿和秀儿，而且还把她们赶出来了。”

方桂花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李卫民，把他喊到厨房，熟练的拧起他的耳朵，“他们家的事是她们家的，你是菩萨转世吗？咱家都吃不饱还有闲心管别人。”

等了一会，李卫国干巴巴说：“我可以不吃。”

“你喝西北风啊？！”方桂花听了李卫民的话，惊诧的望着他。

李卫国挣开方桂花手，虽然耳根红红的，但声音十分诚恳，“我只是不想她们饿肚子。”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桂花的眼睫动了动，半天才道：“好，真是我的好儿子，咱饭都不够吃你还大方的要命，给别人吃都不给家里人，饿死你！”

他不开口，场面一时沉默。

就算关了门，房子也能听见说话声，田小兰喉咙发干，往嘴里灌了好几口水。

田小兰笑着解释：“哈哈哈，从这里可以看出咱家是和睦的一家，没有隔夜仇。”

“你家还真是好氛围啊。”刘冬梅附和着，假装没有听见刚才的吵架。

秀儿不敢置信，“和睦是这样用的吗？”

门“砰”的一声打开了，方桂花笑着出来，闹归闹，孩子的面子还是要给。

“来来来，快吃啊，不要客气！当自己家一样。”方桂花从厨房出来带了两个碗和筷子，一起递给她们。

四方桌上摆着一个大盆，里头刚好有五根大小不一的烤红薯，今天的午饭就是这个。

看刘冬梅坐在那儿一直不动，直接上手，给她夹了一根红薯。

刘冬梅接过她的好意。

在土灶里煨熟的红薯，拍打干净灰尘，红薯的外皮焦黄干脆轻轻的掰开散出一缕缕热气，在空气中升腾，金黄的红薯内瓤软糯香甜，一口咬下去，如同融化的蜂蜜般流淌出来。

刘冬梅好吃的眼泪流了下来，在王狗蛋家通常好吃的都进了他们娘俩嘴里，她和秀儿只能吃剩菜剩饭，这是她这几年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顿。

田小兰注意到她挂在眼下的泪水，“是不是太烫了？冷会儿再吃。”

刘冬梅用手抹了把脸，由衷的夸奖：“不是，是太好吃了。”

秀儿更是埋头苦吃。

方桂花看见她们娘俩这么爱吃她做的饭，嘴角稍稍翘起，“好吃就把它吃了。”

“爸回来吃饭吗？”田小兰扒着皮看向她。

“他不回来吃饭。”

“好。”田小兰咬了一大口。

吃过饭刘冬梅闲不住提出要跟方桂花去割猪草喂猪，留下她们在家看家。

李卫国抢过方桂花手里的碗，拿去厨房洗，丝瓜瓤和水摩擦着碗，几下就把残留在碗上的黑渣洗掉了。

端出板凳在屋外坐着，王秀儿就坐凳子上看书，田小兰在院里走来走去。

“小兰姐，这个是什么意思啊？”秀儿指着一个数据，好奇的问。

田小兰走过来俯身看了一眼，“这个嘛，我也不懂，但我觉得不会考这个。”

“好。”听了她的话，虽然疑惑却放弃了这个知识点，这本书还有很没看。

李卫民看秀儿在外面读书，精致的下颌线很好看，外头日头正晒，就算是在屋檐下也有一股热浪铺面而来。

“口渴不？我给你们倒点水。”说话间，就已经闪到了水壶边，提起水壶，只等一声令下，就把水端过来。

几分钟，没人应他。

看他这样，田小兰说：“给我倒一杯，秀儿你喝吗？”

“不用了，我不渴。”秀儿眼睛一刻不停的看着书，明天就要考试了，她现在要尽可能的多记一点。

看她这么努力，田小兰也在一旁看书，一时间岁月静好。

李卫国在一旁给她们扇风，打蚊子，不让旁的事物打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