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万岁!”接着群臣山呼。
“众位爱卿平身!”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出言道:“数日前,本王在登高草原驰骋,遇到燃灯大师。”
“大王,燃灯大师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大王有福,得见智贤,必将一统六国。臣狼有机恭喜大王,贺喜大王。”一名狼臣出言道,随之群臣附和,均出言贺喜。
那大王甚是欢喜,笑道:“那日我见到燃灯大师,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样东西。你们猜猜,燃灯大师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燃灯大师拿的肯定灯,不然怎么叫燃灯大师呢?”狼有机道。
“不错!”狼国大王道:“燃灯大师手提着一盏流光琉璃灯,他说,他的流光琉璃灯自燃灯道人的灵柩灯出世就一直不曾点亮,如今见到大王居然不点自着。”
“大王见到流光琉璃灯点燃了?”狼臣们问道。
“正是,那流光琉璃灯,灯罩九层塔,塔转光流,光从塔内/射出,竟然随着塔的转动而流动,且灯光明如水镜,滟滟不绝。而那一道道光,吟唱着一首首诗篇,讲的全是本王闻所未闻的故事。”
“这流光琉璃灯果非凡品,大王得见,天幸甚至。大王既然见到了燃灯大师,燃灯大师如今何在?”狼有机问道。
“唉!”狼国大王叹了口气,道:“燃灯大师见了本王,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大殿内顿时寂静,群臣们都在等着大王把话说出来,燃灯大师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智慧的狮子。
“凤栖苍梧,焉知不是养精蓄锐?他日当一鸣惊人,翔舞九天!灯透玲珑,怎料竟能谈古论今!来年应八方会友,名扬三界!”那狼国大王学着燃灯大师的口吻激昂地念道。
顿时,整个宫殿都鸦雀无声,身为狐狸的苏云瑶听到这里,心中在向往着这个被称为这个世界的智贤——燃灯大师。至于狼国大王说的燃灯道人,苏云瑶知道,元始天尊的徒弟,姜子牙的师兄,在灵鹫山圆觉洞修行,曾助姜子牙破十绝阵。燃灯道人有一盏灵柩灯,是天地人三盏灯其中一盏,天灯玉虚琉璃灯,地灯八景宫灯,还有一盏就是燃灯道人的灵柩灯。至于燃灯大师为什么取名燃灯,就不得而知了。
“凤栖苍梧,焉知不是养精蓄锐?他日当一鸣惊人,翔舞九天!灯透玲珑,怎料竟能谈古论今!来年应八方会友,名扬三界!”苏云瑶轻轻念着,她已经被燃灯大师的话深深折服。她希望那个叫羽衣的男子能豪情万丈地说出这样一番话,那她就死而无憾了。雪一直下,这个世界,也许即将迎来新的一年。而苏云瑶此时的思绪随着思念飘远,想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屠龙使。正想间,有狼唱道:“迎祥瑞,请大王率领群臣出迎!”
却说羽衣掉入忘川河中,冰冷的河水把他瞬间冻僵。他脑海中已停止了想法,他什么都不想了,只是沉浸在河水的冰冷麻木中。昏昏沉沉,人身缓缓下沉。而那彼岸花忍着根疼,在继续一步步寻找羽衣。
昏沉中的羽衣就像一个安静的婴儿,慢慢地向忘川河底沉去。那血黄的河水不断地侵渗入他的泥衣。泥衣在不断变幻形状,好像是水跟土在打架,一会儿是扁平一块,一会鼓起一团,一会又三角成锥,一会又似根针。但那泥衣大部分还是披在羽衣身上,可那水是无形,任你千变万化,他也千变万化,有缝就钻,有堵就退。水伤不了泥土,泥土也伤不了水。也许是这河水太过浑浊,竟然不能将这泥土溶解掉,总之是平分秋色,你我均对对方是莫可奈何。
沉坠中,羽衣丹田内一股股热气慢慢聚集,终成一股气,向会/阴/穴冲去,然后一分为二,一股沿曲骨、中极、关元、石门、气海、阴/交、神阙、水分、下脘、建里、中脘、上脘,顺巨阙、鸠尾、中庭、膻中、玉堂、紫宫、华盖、璇玑、天突、廉泉而上,至承浆穴;而另一股沿长强、腰俞、腰阳关、命门、悬枢、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哑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百会、前顶,至颅会,转而下上星、神庭、素髎、水沟、兑端,至龈交穴。两股气一个在下巴,一个在嘴上空,急急不能相通。羽衣朦胧中只觉身子舒畅,脑海空明,而嘴巴却极度胀痛。
“好难受啊!嘴巴好难受……”羽衣终于有感觉,嘴巴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他从疼痛中醒来,可是四肢无力,眼睛又睁不开,他无法安抚嘴巴,于是一声大吼从嘴唇发出。“啊”的一声,一声巨吼,冲击忘川河的流水,瞬间将忘川河的流水击退三尺。忘川河水翻卷着倒腾出回去,顿时羽衣身边竟然隔出一道天堑。羽衣睁开眼,瞥见河底的泥土里似有一颗圆圆的珠子,散发着微微的光,羽衣想去捡起来。只是这想法的一瞬间,被冲击的河水翻卷回来,挟着一股巨浪冲来,立即将他淹没掉。没多久一根藤条伸到了他脚下,将他卷起。羽衣知道,那是彼岸花的根,他知道她在救他。
藤条一点点将羽衣托上水面,送到岸边。羽衣歇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彼岸花一眼,只是这一眼让他再次手足无措。只见那血红的花瓣,一点点变黄,花瓣间似有枯萎的迹象。“为什么会这样?”羽衣喃喃地道。
一阵风吹来,彼岸的雾居然变得透明了,一道强光射来,亮得让羽衣睁不开眼,这光中隐隐有着赞颂之音,让人百骸舒畅。
“谢谢撒拉弗援手相助,朱由栋在此相谢。”天空中一道声音传来,羽衣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朱由栋兄应该感谢的是主,感谢上帝,是上帝指使撒拉弗来治疗这些彼岸花。因为天父的爱,地府的彼岸花才得以重生。”一个说起汉语来略显生疏的语声传进羽衣的耳朵。“主?上帝?天父?”,羽衣听不懂。
这时一股香味传入他的鼻孔,他强忍着耀眼的强光,放眼朝彼岸看去,彼岸开满了血红的彼岸花,一片一片连成了一道红色血海。彼岸的上空飞着两个人,一个黑袍裹身,是汉人;一个是长着六只翅膀的怪人,身材比羽衣还高。长翅膀的怪人,看不到模样,一对翅膀遮盖了脸,一对翅膀裹着脚,还有一对在飞行,那洁白的光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撒拉弗阁下,在天堂里我并没见到你的天父,我只能感谢你。”黑袍人对怪鸟人道。
怪鸟人摇了摇头,用他那生疏的汉语道:“天父是无所不在的,他与你都是神,要避而不见。”
羽衣望着天空的二人,问道:“二位神,能不能帮帮我?”
怪鸟人看着他,道:“你想让神帮你,你就向神祷告。”
“祷告?”羽衣不解地道。
“是的,你要这样祷告: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羽衣“哦”地应了一声,正要学着祷告。黑袍人对羽衣道:“羽衣,你别忘了你是屠龙使,你不可以向外国的神祷告。”
羽衣仰首看着黑袍人,黑袍人在空中静静地看着他。羽衣不解地问道:“那你怎么求助了外国的神?”
黑袍人道:“我没有。”
“那这些彼岸花不是你求他们帮忙的吗?你是不是阴阳门门主?”羽衣问道。先前在浓雾中听到李世民与六丁阴神的对话,知道阴阳门的门主去了天堂,所以有此一问。
黑袍人盯着羽衣,良久才道:“天堂里,一张长长的桌子,他们用长筷子互相给对面的人食物,你觉得这样的他们碰到了我,我会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吗?不错,我是阴阳门门主,这彼岸花是全世界的,所以我要救活他们。”
原来天堂里的人是这样的,只是羽衣听不懂黑袍人的话,为什么不让他们继续那样下去。黑袍人看着羽衣傻愣的样子,摇摇头,道:“你是不是想我救救忘川河中的彼岸花?”
羽衣点了点头,黑袍人看了看怪鸟人,道:“撒拉弗尊下,谢谢你陪我来一趟,请你回你的天堂去吧。”
怪鸟人扫了黑袍人一眼,再望了望羽衣,不再言语,扇着一对翅膀飞过彼岸,好像不远处有一道岔路,他就从那消失不见了。待怪鸟人消失不见之后,黑袍人对羽衣道:“人类来到这彼岸是需要彼岸花指引的,没有彼岸花的指引,我们这些人是找不到,你知我朱由栋为什么能来到这彼岸?”
羽衣摇了摇头,黑袍人摇头道:“屠龙使不过是一条可怜虫!”
“嗡”地一声,羽衣想起这声音不就是在黑暗狱中听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