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羽衣重重摔在一个不知名的硬地上，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
“谁？”一道清脆的叫声划破这无名域，震得羽衣耳朵嗡嗡作响。
“羽衣！”羽衣爬起身来，老实地回答。
“嗯？”那人明显不知道羽衣是谁，那淡甜的稚嫩女音略显高兴之余带着点惊奇，“你怎么的？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哼！你做梦！”一个冷冷地男子声音打断了女子的话音。
“死鬼，你被关了几千年出不去就当别人出不去吗？”那女声不满地道。
“嘿嘿，这整个空间就这一块能支撑的地方，到处是虚无，跟修罗的地狱差不多，就是没有死尸跟鲜血。”男子冷笑道。
“你做梦，要是有鲜血你还乐得留在这里不走了，幸好我身上的血不是人血。”女声报以冷笑。
“哈哈，你倒提醒我了，我好多年没喝人血了。”男子似乎想起了某件事，道：“那个小子，你是不是人啊？不用说，我闻到了人血味了！哈哈，嗯？不对，这小子身上的血味道不对，什么味道说不上了。”
话毕，羽衣感觉身后一阵风刮过，紧接着头颅被人抓在手里，那手上的手指甲剑尖地刺进他颈脖的血管里，顿时脖子上探过来一颗脑袋，那脑袋硬邦邦的冰凉，嘴里还吐着浓重的腐蚀气味。羽衣吓了一跳，一掌拍向那脑袋。
“咦！凭风知力，小子的力气深不可测啊！”脑袋急速地缩了开去，嘴里还惊讶地叫喊出来。
“有血你也喝不到了，啧啧。可怜！”女声冷嘲热讽地道。
羽衣没拍着脑袋，另只手五指成爪，扣着那抓自己头颅的那颗冷冰冰的手一翻，将对方掀翻在地，然后朝女子问道：“云瑶，是你吗？”
女子没有回答，那男子被掀翻在地，感觉丢了脸，冷哼一声道：“小子，我千年老鬼被你攻其不意，一时不查，让了你一招，咱们来过。”话还没说完，一道劲风直冲羽衣后背。“砰”的一声，一拳准确打在羽衣身上，羽衣被直击飞了起来，飞出百米远。羽衣一颗鲜血喷了出来，突然发现脚下纯虚，空中毫无着力点，心中大惊。心念瞬转，身上泥衣化作一条缎带伸向原来落地点。伸长百米终于摸到陆地，泥衣伸入地里，将羽衣拉了回去。
回到陆地上，羽衣还没站起来，那男子一瞬间就到了他面前，指着羽衣气道：“你小子竟然不躲不闪，莫非瞧不起我这个千年老鬼？气死我了！”
羽衣擦干嘴角的血迹，爬了起来，摇头道：“我不打架，我是来找云瑶的。”
“云瑶？云瑶是谁？”那千年老鬼气吼道。
“他那一拳差点把你打进虚无中，你不气？”那女子有点奇怪的问道。
羽衣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打架，你是云瑶吗？”
“蠢货！”女声骂道。
“云瑶……”羽衣想起云瑶曾骂自己“懦夫”，如今又是“蠢货”，不由得黯然，但一想到云瑶可能就在眼前，强抬起头朝前越过面前的千年老鬼，看向那黑暗，问道：“你还好吗？”
“神经病！我不认识你！”那女子冷冷地道。
“小子，你竟敢无视我！”千年老鬼气得雷霆跺脚，牙齿咬得崩崩响。
羽衣却没把千年老鬼的话听进耳朵，只觉得那句“我不认识你”，轰然间让他心碎。原来云瑶恨我，她恨我……羽衣觉得心好痛，十八层地狱折磨的时候也没这时候痛。
羽衣陷入了悲痛沉迷中，对千年老鬼一把抓着他在地上摔打了千百回浑然不觉。
“喂！老鬼，你也有几千岁了，人家不还手，你好意思下手？”女声对老鬼喝道。
“哼！我是在试试这小子到底有多能抗打，换了旁人早给我摔成泥肉了，你看着小子浑没事！”老鬼不好意思地强辩。手却停了下来，拖着羽衣走向那女子，将羽衣扔在一个女子脚下，道：“这小子是个情种，错把你当成那个什么云瑶了。”
女子冷哼一声，一双夜明珠般的眼珠子在羽衣身上滴溜溜打转，道：“是个情种，追个女鬼追到阴间来了。”
“女鬼？”千年老鬼抓住女子的口误问道。
“我有说女鬼了吗？”女子错愕了一下，随即承认道：“好吧，我说错了。”
“我不信，堂堂魔女，你肯定知道那个叫云瑶的女鬼！”千年老鬼还把“女鬼”两字咬得语气重点。
“嗨！老鬼，我才关进来多久，我们很熟吗？你了解我吗？还不信！”女子瞥了千年老鬼一眼。
“哎！老鬼我被关在这里几千年了，无声无息无光，暗无天日，关在这常量止境，死不能死，永恒的寂静啊。好在你进来了，这小子也进来了，一个陪我说说话，一个让我动动筋骨，我们也算是缘分啊。”千年老鬼道。
“我跟吸血的怪物有仇，你也吸血，虽然被关在这里几千年了，我们没有仇，但不代表我们可能是朋友。”女子道。
“你们的那个仇人血魔很厉害吗？我很想去见见这个吸血不分类的家伙。老子只吸人间的血，这家伙人、鬼、魔、神的血都吸，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千年吸血鬼道。
“你别，虽然说你也是吸血鬼，但人家会连你的血都会吸。”女子冷笑道。
千年吸血鬼盯着女子，问道：“你们魔族那么多年，就没想到办法解决那家伙？”
“我只知道血魔吞噬了文曲星比干大神的七窍玲珑心。七窍玲珑心不死，血魔不死。那鬼王给你的那张画给我，我就能想出办法杀那血魔。”女子对视着千年老鬼淡淡地道。原来这女子正是那次进入云娘娘房间的七夜小魔女。那次七夜使出舌苔变，拼出两败俱伤也要抢到《妖狐画》，鬼王制服不了这使出舌苔变的七夜，又不想《妖狐画》有失，同时也不敢因伤了七夜得罪魔族魔后，于是将七夜引进常量止境，将《妖狐画》交给了关在这里的千年吸血鬼保管。七夜追《妖狐画》追进了这常量止境，与千年吸血鬼斗了几日，渐渐力竭回归本性。
“这个你别想了，鬼王说了，让老鬼保管到他荡平地狱之日，就放我出去，这是我出常量止境的唯一机会。”千年吸血鬼紧紧看着七夜道，生怕她又来抢《妖狐画》。
“你觉得鬼王能荡平地狱吗？你给我，我带你出去。”七夜谄笑道。
千年吸血鬼后退了一步，摇头道：“你先出去再进来试试，我就相信你。”
“你这死鬼！”七夜气得跺了一脚，眉头一皱，道：“你不是想知道云瑶那个女鬼吗？”
千年吸血鬼踏前你一步，半信半疑地问道：“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
“我有说过我不知道吗？我根本就没说过。喂！老鬼，你到底想不想知道？”七夜瞪了千年老鬼一眼。
千年老鬼盯着她直直点头，道：“云瑶是谁？”
“我知道她在哪里？”七夜快速地道，并没有回答“云瑶是谁这个问题”。
“哦！她在哪？”千年吸血鬼眼睛一亮，扫了地上的羽衣一眼。
“她就在你身上那幅《妖狐画》中。”七夜淡淡地道。
千年吸血鬼睁大了眼睛，绕着七夜细细打量，不知道她这话是真的，还是她想诓他将《妖狐画》拿出来再抢。他阴笑地道：“嘿嘿，你打的好主意！不过，我是不会上当的，别忘了我是千年老鬼，我怎么感受不到画里有鬼气。”
“你……”七夜玉指指着千年吸血鬼说不出话来，想扇他一巴掌，可是她打不过他，自己祭出舌苔变都占不了便宜，真想不明白这死鬼在这鬼地方关了几千年怎么功力还是那么强。不对？这死鬼虽然厉害，不过好像对地上这个叫羽衣的家伙无可奈何。想到这里，他瞥了千年老鬼一眼，然后俯下身子，摇着羽衣，轻轻地喊道：“羽衣，羽衣。”
羽衣浑浑噩噩中感觉有人在耳边叫喊自己的名字，慢慢睁开眼睛，感觉面前有个影子，搂身抱住，轻声问道：“云瑶，是你吗？”
七夜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给抱着，很是尴尬，赶紧推开羽衣。羽衣被挣开，顿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挠头道：“云瑶，对不住。”
“哼！真不是好东西，见到女人就抱，难怪娘亲常说，男人不是东西。”七夜踢了羽衣一脚，发泄道。
羽衣尴尬地赶紧跪在七夜面前，磕头道：“云瑶，对不起，对不起。”
“软骨头！”一旁冷眼旁观的千年吸血鬼冷笑道。
七夜“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对羽衣道：“软骨头，你快起来吧，我不是你的云瑶。”
闻言，羽衣愕然呆住，死死盯着前面的人影，问道：“那云瑶呢？云瑶在哪里？”千年吸血鬼不屑地看了羽衣一眼，没有理睬。
七夜扶起羽衣，叹了口气，道：“傻子！”她想开口告诉羽衣，云瑶就在《妖狐画》里，而《妖狐画》就在千年吸血鬼身上，可是看着羽衣痴呆的样子，这句话她迟迟说不出口。一拳捶在羽衣胸口，注视着他道：“傻子，我叫你傻子好不好？”
羽衣木然地呆望着前面，虽然他看不到这个女子，可是他感觉到她在等自己的回答，想起自己之前一直误会人家是云瑶，很是歉然，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七夜嘻嘻一笑，拍了拍羽衣肩膀，叫道：“傻子！”羽衣轻轻点头应了声。
千年吸血鬼冷哼一声，道：“傻子！”
“嗯！”羽衣以为千年吸血鬼在叫自己，也很认真地应了声。千年吸血鬼没反应过来，一愣之后，随即摇了摇头，叹息道：“傻子，你追那个叫云瑶的女鬼追到这常量止境，也是一种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