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农救会的性质和目标

“乡亲们，农救会的成员们！下面我来和大家讲讲，我们所念叨的农民联合救国会是干什么的，往后要怎么干。”

张仲勉郑重道：“我们农救会是打翻一切封建势力、抗日救国的组织联盟。”

“通俗、具体一点，就是消灭压迫农民的土豪劣绅、不法地主，旁及各种宗法的思想和制度，消灭农村的恶劣习俗，还包括一切帝国主义、军阀、贪官污吏。”

“用几句话来表明，大家团结一致组织起来，解放我们的旧思想，消灭所有欺负我们的坏人！把侵犯我国领土、欺辱和杀害我们同胞的小鬼子赶尽杀绝！”

“乡亲们，农会成员们，团结一致组织起来，打倒土豪劣绅、消灭小日本鬼子，一切权力归农会!”

“大家说说，什么样的人是土豪劣绅呢？”

农民们或是站着听，或是坐着听，听的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现场一半的农民虽然还没有加入农会，但听的也是爽歪歪，这人把泥腿子也能说的这么厉害，这么高大上，嘿，咱真愿意听。

农民们嚷嚷着回答道：“让大家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就是土豪劣绅。”

“租金在七成以上、放高利贷的地主就是土豪劣绅。”

“在俺看来，整天到田地溜达，调戏淹们闺女的才是土豪劣绅。”

张仲勉点了点头：“没错，大家所说的都是土豪劣绅，对付这种土豪劣绅，不用武力，便不可使之妥协，更不会给我们主动减租减息。”

“因此，农救会在接下来的减租减息运动中，必要时可寻求独立营、游击队的帮助。”

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农民说道：“张教导员说的好，大伙知道地主有人有枪，我们的锄头吓唬不了他们，但有军队就好办了。”

“对，他们平常不是仗着有一杆枪，随意欺负我们吗，这下看他们还敢不敢！”

“有没有在乡里卖糖葫芦、卖衣裳鞋子的，这些土豪劣绅是不是经常白吃白喝连带白拿，咱还不敢多说一句，这次我们就硬一次腰板，给他们要一次钱！”

“……”

张仲勉和农民们在一起讨论了许久，商量了一系列规定，严格区分地主和富农，区分好地主与坏地主，又如地主们租给农民的田地，必须让他在原有的基础上减租息两成半等。

地主放的高利贷全部降50%的利息，但乡亲们之间正常的借贷不受影响。

农民受的剥削实在是太深了，政府有政府的各种苛捐杂税，地主有地主的租金和高利贷，大部分贫农每天都在为活着发愁。

有些贫农累死累活的种地，到手的粮食经过层层苛扣，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只能靠借高利贷，剥削的还不够深吗。

张仲勉的农会经验很足，他自己本身也是个农民，清楚农民们需要的是什么。

农民们也喜欢和张仲勉打交道，他的话往往一针见血，聊着就很舒服，对农村的各种问题也熟悉。

“村里有没有会做针线活的妇女？俞村农救会应该有一个肩章，这样做起事来大家都认识，平时遇见土豪劣绅能够互相帮助。”

“张教导员，我媳妇和我娘都会针线活。”

“我婶婶和奶奶也会……”

张仲勉将做肩章的任务交给了自己旁边的小伙子，他皮肤晒的黝黑，小名叫黑蛋，做起事来很稳当。

“对了黑蛋，只要是过来帮忙的妇女，咱们都管一顿饭，刘家大院西厢房里有不少破布，就在那个院子里做吧。”

独立营当然没有钱和粮食，穷的可谓是叮当响，这是刘家的粮食和财产，嗯……还有院子。

这是他们祖祖辈辈剥削的东西，张仲勉用着丝毫没有不适，如果有人觉得不适，那他的思想一定崇尚资本主义、封建主义。

肩章这个问题很快就解决了，本身不需要很复杂的针线活，一两天就可以缝完。

张仲勉亲自负责俞村农救会的工作，这是来之前与李宏平商量好的。

农民协会的工作太过重要，它事实上不仅团结了一般农民，包括手工业者、小学教师和小商人；就是一部分脱离大地主影响、而对农会表同情之小地主，也已经联合在农民协会之内。

农民协会在现时就是乡村中的贫苦农民和其他小资产阶级的革命的政治联盟、农民政权。这是农村政权的一个正确形式。

在农民协会“一切权力归农会“的口号下，对传统乡村社会的政治关系进行了无情的冲击，彻底推翻地主阶级的政府，农民协会成为了新的政权形式。

这个时期的农民协会，主要职能是：其一，掌握行政权。在行政决策权方面，按县和县以下采取了不同的策略。

在县一级，农民协会组织与旧县政府分享政权，限制了县长的行政决策权，做到了“凡事取决于县长和革命民众团体的联合会议”，“警备队、警察、差役，一概敛迹，不敢下乡敲诈”。

在县以下，农民协会就利用掌握的区乡政权后，铲除吸食鸦片、赌博等各种恶习；开展筑路修桥、开荒造林；破除封建迷信，反对旧礼教，反对歧视妇女；大力兴办小学，普遍举办农民夜校等公益活动。

其二，控制司法权，镇压敌对势力对农民运动的阻挠和破坏。1926年12月，HUN省颁布了《惩治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暂行条例》后，各地农民协会纷纷组织特别法庭惩治土豪劣绅。其三，建立农民的武装。

在农民武装方面，地主阶级的武装常备队、团防局等被接收，由各级农协建立农民自卫军。其四，推翻族权和绅权。农民协会“推翻祠堂族长的族权和城隍土地菩萨的神权以至丈夫的男权“。

农会势盛地方，族长及祠款经管人不敢再压迫族下子孙，不敢再侵蚀祠款。坏的族长、经管，已被当作土豪劣绅打掉了。

从前祠堂里'打屁股'、'沉潭'、'活埋'等残酷的肉刑和死刑，再也不敢拿出来了“，许多祠堂也成为了农民协会办公场所。

综上可见，农民协会对党和根据地的建设，起到怎么重大的决定性的因素。发展好农民协会，就等于壮大了党和根据地。

但这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张仲勉需要足够的时间。好在，他有以往丰富的经验，不需要再踩太多坑，走太多弯路。

李宏平对自己这个搭档很信任，他就是发展根据地的好料，像部队的大管家一样。

想起将近10年的战友情，虽不是亲兄弟，但胜是亲兄弟。

李宏平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和张仲勉与果军作战时，遇到过多少生命垂危的时候，说过多少次羞愧的遗言，每次都侥幸化险为夷。

1927年至1937年，真是难忘的十年，秋收起义，四渡赤水……该死的果党，杀了我们多少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