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整军(求收藏,求追读)

驻军的营地在城南五里,就是为了守卫西安,在外部策应。

一营有三哨六司,东西南北各一司把守,拱卫中军曹变蛟带着的两司老兵。

陈东只能跟着新上任的把总在城西面,新上任的把总是曹变蛟的亲兵,知道他是主帅提拔上来的,轻易不会得罪他。

陈东站在几处堆满军械的几处帐篷外,正在跟军需官交涉。

“棉甲剩余已经不多,只有三十多领,锁甲只能给你五套。”

“长枪足额给你,腰刀只有十几把,笠盔是全的,多给你几顶。”

陈东听完大为失落,上次战败损失的也不只是士兵,还有无数的军械,好奇的问道:“有鸟铳吗?”

“什么?你还想要鸟铳?那玩意没什么用,将军就没往上报。”

这些军械都是从西安城里运过来,由洪承畴一手调拨,从军需上面就能看出来,西安城里也并不富裕。

毕竟接连的吃败仗,损失太大了些,他手下可不只有曹变蛟一营的兵马。

能调拨过来这些,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棉甲做工也太差了吧,胸前是护住了,身后怎么办?”陈东拿着棉甲掂量一番,就知道里面的猫腻。

“这已经算是不错了,你是没见京营里的甲,没给你纸糊的就算对得起你了。”军需官岂会不知这中间的道道,神色有些不屑,要不是看在陈东给他塞了二两银子的份上,他才懒的多说。

其实现在朝廷制造的鸟铳炸膛率挺高的,还有就是鸟铳对于天气还有要求,大风有雨的情况下就是根烧火棍,所以一些将领并不是太热衷于鸟铳。

其次就是鸟铳的杀伤力对于重甲步兵来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有那么多银子还不如多装备几个带甲的士兵。

火器是未来战争的主流,尤其是在燧发枪开始普及之后,火器的杀伤力大大增加。

等到那时候,火器将彻底的成为骑兵的噩梦。

“王五,带人把军服,武器都分发下去,还有笠盔,腰刀带回去先放着,所有人拿上武器,开始训练。”陈东吩咐王五说道。

“这些甲胄呢?”王五有些疑惑,之前他们训练可都是披甲训练的。

“棉甲,锁甲数量不够,暂时带回去放着,这些可都是保命的神器,只有表现好的人才配拥有。”陈东眼神冷漠的说道。

半月的时间转瞬而逝,陈东也是严格按照军训的标准来要求他们。

军训他经历过好几次,其实军训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大家明白集体的重要性。

陈东每天就是盯着他们站军姿,练习列队,吃饭之前要求他们负重跑步,一百二十人分成二十个小组。

一个组只要有一人没完成,就不允许吃饭,最后两个组没有饭吃,只有喝点粥。

陈东带着麾下出去绕着营地负重跑步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定的轰动,有不少的人指指点点嘲讽几句。

曹变蛟自然也被吸引了关注,只是过来询问了几句,让他低调一些,别的则是没有多说。

陈东无奈,只能把每天的跑步转移到了校场,关起门来军训。

最近他也并没有闲着,时不时的也去打听一些消息。

洪承畴被流贼张献忠追逐着从耀州又跑回了同州,高迎祥带人已经把西安府给围了起来。

贺人龙也已经撤往西安,不知道是在外面吃了败仗,还是洪承畴为保西安不失加强防御人手,这个不得而知。

如今官军面对流贼已经是全线崩溃,没有人敢主动出击,都是在城中或者营寨防卫流贼。

官军接连的败仗,此消彼长,官军已经丧失了主动出击的实力,被迫只能防御。

现在陕西的流贼已经遍地开花,洪承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此时的王承恩率领着五千人援军已经过了延安府在白水县驻扎防备流贼。

王承恩此人虽是当世名将,但自持之前的入京勤王的功劳,威名不比洪承畴低多少,哪里肯受他的指挥。

因此洪承畴手下的能战者就剩张全昌,因此命他去河南追击流贼。

张全昌疲于应对,部下无不抱怨非常,没粮没饷,刚走到河南颍州,直接叛逃,投了农民军蝎子块。

同时张外嘉的部下也因为索要饷银直接叛逃,将主将张外嘉杀死,投奔了农民军。

左良玉同陈治邦,马良文一起前去援助卢氏,虽然他手下还有四千余人,但奈何没有分身术,有心无力。

赵光远见军心已乱,不只敢接战,更别提追赶,直接逃回了关中。

各路新调来的南北兵丁,尽皆是疲弱怯懦之流,遇到农民军大都是不战自溃,亦或者直接投降。

这时候洪承畴指挥的各路大军,犹如秋天的桐树叶子,迎风便掉,至此已经是大势所趋。

曹变蛟身处三原县跟泾阳县之间,听说流贼要来,都是一改之前的高傲姿态,送粮送米,只是希望流贼如果攻城,他别坐视不理就成。

远处的邠州,被流贼围攻,知州城内大小官员悬梁自尽的场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是他们不想投降,是即便投降也会被凌辱杀死,还不如自己了结来的痛快。

至于留在城外的流民饥民,谁会有功夫去管他们的死活,流贼只是抢财抢粮,一些年轻力壮的则是会被裹挟着当做免费的劳动力。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想停下来,何其困难。

陈东此时收敛心神,右手按住腰间的雁翎刀抬起头,居高临下看着校场上一众站的笔直的军卒。

阵型之外的两个矮个子少年,是孙安跟他的弟弟,为了一视同仁,陈东亲自带着这两个未成年训练,一点也不含糊。

这些人里面有老兵有新兵,每个人的脸上都略带畏惧的神色。

这段时间他们在陈东手下吃尽了苦头,每天都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累”,每天都是这种感觉。

只是一个站立的姿势就让他们受尽了苦头,更别说还有负重跑步。

半个月的队列训练,靠着军棍跟体力处罚,终于才让这些人分清左右。

陈东之前觉得挺简单的一个事情,真到去做了才知道有多难,这些农民简直笨出了天际。

虽然只记住了集合的军号,但已经是有所长进,只是表面上看着有长进而已,他们骨子里还是一群农民。

他们的眼中只有疲惫,恐惧,对他们大多数人都只是为了家人跟自己能够吃上一口饱饭,才不得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