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6话：所以祂是圣者，而我只能是使徒（二）

眼见异变者越来越多，而他们的信仰者却迟迟没有动作，周围哀求之声也是再次响起，并且络绎不绝。

这让凌旭觉得难办了起来，最重要的是普希娅这货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若是她在，那就好办了。

难不成是发现了瘟疫的源头，干架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满脸歉意道：“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们。”

那骑士的表情呆了呆，可能他也没想到，无所不能的伟大圣者，竟然没办法拯救他们。

骑士就这么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凌旭，很快他也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当即也是明白了自己也逃不脱异变的结局。

“我明白了！”那骑士颓废道。

随后他重新抬起了手，而那些甲士也是举起了刚放下不久的手弩。

“这不可能，米歇尔大人救不了我们？”

“什么狗屁圣者，见死不救的恶魔！”

“去死吧恶魔，你不配得到我们的信奉。”

从绝望的祷告，到希望之火点燃，再到心如死灰的咒骂，凌旭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的变化而无能为力。

“放！”那骑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掌挥下。

随后无数只弩箭的射出，小镇的居民一个又一个接连倒下，失去了生息。

随着小镇的人尽皆死去，所有帝国士兵都聚集了起来，他们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米歇尔大人，您是神圣之躯，不会被瘟疫感染，请离开这里吧！”那骑士上前朝凌旭道。

凌旭默然的点点头。

随着他缓缓飘起，没过多久，小镇便燃起了熊熊大火，所有的帝国士兵全都聚集在小镇中央，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因为他们都清楚，自己一但离开，只会葬送更多人的生命。

很快大火就将他们吞噬。

食肉的飞禽啼叫着灰溜溜的远去，似乎是在抱怨一顿美食就这么被大火燃尽。

然而事情还没完，突然一道诡异的黑气朝着凌旭袭来，本就心情沉重的他猝不及防之下中了招，顿时他的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只见周围一片尸山血海，而他就站在堆积成山的尸体最高处。

“你枉为圣者，你不配！”

“把米歇尔大人还给我们，你这肮脏的恶魔！”

“一无是处的废物，你拿什么守护自己所爱？”

周围源源不断响起咒骂声。

凌旭感觉自己的意识十分的压抑，就要承受不住这种煎熬。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踝被牢牢抓住，仔细一看，竟然是格兰之森献出生命的圣骑士奥拉。

此时的他看起来恐怖无比，只剩下半张脸，另一半满是恐怖伤痕，身上也尽是血液凝固后的黑块。

在他身旁，帕古斯正缓缓朝着凌旭爬来，除了他俩，还有彼诺修、克拉赫、老王叔以及在格兰之森死去的冒险家。

数不尽的尸体朝着他爬来，似乎想要将他撕成碎片亦或是拖入深渊。

在这里，他看到了阿拉德不同于毁灭纪的彻底崩毁。看到了诸神战争过后，宇宙的灭亡。

凌旭紧紧的抱着头，任由无数双手在他身上攀爬，似是想将他拖进死人堆里。

就在其中一只手即将触碰到他脸庞的那一刻，他突然伸出右手将其紧紧握住。

在格兰之森爆体而亡的艾登满身都是缝缝补补过的痕迹，他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似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气。

凌旭一把将他的手扯断，随后满脸狰狞的对着那些想要将自己拉向深渊者不断地撕扯捶打，残肢断臂不断从他手中被甩飞。

很快，再也没有怪物能够在他身前立足了，他满脸落寞的开口道：“我是没有能力救你们，但我不欠你们。凭什么穿越者就要当个人尽咏颂的救世者？”

他脸色蓦然一狰，尽显残酷之色，“殊不知我不为恶便是对尔等最大的善意。”

随着凌旭话音落下，四周重归平静，脚下的尸山血海也尽都消失不见。

而他，则是静静的漂浮在空中，大火依旧在吞噬着脚下的小镇。

“和米歇尔相比，你还真是一无是处呢！”

就在凌旭愣神之际，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他扭头一看，竟然是普希娅。

只见普希娅看了眼熊熊大火的小镇，难受道：“可惜，那肘子和猪蹄还挺好吃的，吃不到了都。”

凌旭没有说话，倒是普希娅自顾自道：“你分明可以救他们的，为什么犹豫过后选择了放弃？”

凌旭似是自我安慰道：“我活着，可以找出瘟疫的源头，若是消灭源头，能救更多的人。”

普希娅摇摇头，“这只是你给自己找的理由罢了。”

凌旭脸色难看道：“是啊，这确实是我给自己开脱的理由，没有人是必须为了别人而死的。曾经的我尚且只为自己在乎的人死，更何况如今我只是一道孤魂。”

普希娅轻笑道：“我得到消息，这边战争结束了，不得不说，米歇尔确实了不起，硬生生拯救了一个世界。若是这次换作米歇尔来，哪怕牺牲自己他也会将小镇的人救活。”

凌旭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所以他是圣者，而即便我占有了他的身体和力量，我也当不成圣者，顶多只是一个使徒。”

他看着普希娅道：“所以，这是一个考验？”

普希娅笑了笑没有说话，但答案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事发时普希娅不在，结束后才出现，以她身为正义之神，若这一切都是真的，恐怕不用说她都会出手。

凌旭满脸怒意道：“有意思么？如此戏耍他人，是不是要说和我合作得看我是什么品行之类的？你当我稀罕和你合作？”

普希娅摆了摆手，“脾气别那么大嘛，还是说你恼羞成怒了？”

凌旭将脸撇向一边。

普希娅道：“你的一切我了解的差不多了，我可以帮你夺回米歇尔的身体，如何？”

凌旭听后一愣，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如今的他不怕抗下所谓的宿命，也不怕杀戮，但他怕将米歇尔的名声越抹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