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广告的气息

亚人奴隶，顾名思义便是亚人种的奴隶。

近百年来，相较于昂贵的人类奴隶，便宜的亚人奴隶更受贵族和工厂主们的欢迎。

特别是素食性亚人，性价比相当高。

于是王国的不少贵族参与了针对亚人部落的侵袭与奴隶战争，大量亚人奴隶流入王国的奴隶市场。

“亚人奴隶？我没用啊。”面对博纳的质询，康德连连摇头，“说起亚人奴隶，听说前一段时间王国西境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和亚人奴隶有关，不过当时没有细听，看来博纳先生知道一二？”

“亚人暴乱。”博纳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道，“一场死了一位伯爵的亚人暴乱。”

康德听到后眯起了眼。

奴隶战争一方面让王国获得了低廉的人口资源，另一方面也加速了亚人部落的联合，离散的亚人部落减少内耗，彼此抱团，借此抵抗人类的入侵。

三年前，在亚人大英雄的带领下，大量亚人部落互相联合，成立了亚人联邦。

亚人联邦的成立，不仅成功抵抗了王国贵族发起的奴隶战争，也使得一部分被贩卖的亚人奴隶觉醒了。

亚人奴隶最多的王国西境这两年时常发生暴乱，不过那些暴乱最多不过死几个卫兵，并不值得贵族和工厂主重视。

直到半个月前，一位伯爵死于一场亚人暴乱。

“你最好没有300只亚人奴隶。”和康德来往已久，博纳其实很清楚这些话他是不会撒谎的，但是还是提醒了他一句，“根据我老板的信息，那场暴乱是亚人奴隶有计划有组织的行动，而他们的核心领袖还没有被抓到。”

王国虽大，但是绝大多数的领土还是野外，那些出身于自然的亚人在大自然中的行动能力比骑士强许多，所以对于暴徒的抓捕并不顺利。

“放心，我的厂绝对安全。”康德笑了笑。

谁会来救小劣魔？

再说，提供了苜蓿，能让他们顿顿吃上饭的康德可是他们心目中堪比魔王的伟大存在啊！

见康德如此，博纳自然不会继续在亚人奴隶上纠结了。

“那个工厂主，你认识吗？”博纳指着远方一个头发火红的男子，朝康德问道。

康德遥遥望去，只见一个络腮胡男人在一众贵族间传杯换盏，相当自如。

“安德烈·诺曼，你最大的竞争对手。”博纳说道，“和你一样，他也是新贵族，也在米兰城新办了一个服装工厂，规模也不小。”

米兰城处于王国北境中央，是米兰大公的直属领地，也是米兰公国的都城。

在这个气候寒冷，人口偏少的地方，服装厂并不多，之前的服装有相当一部分是王国其他地方运来的，尤其是西境的奴隶工厂。

不过因为受亚人联邦成立的影响，西境大量的奴隶工厂受到影响，连带着影响了大量劳动密集型产业，所以康德趁机选择以服装行业作为起点。

没想到还能遇上同期的竞争对手。

而且这个竞争对手看起来比他更厉害。

至少以康德这个没落贵族的身份是没法自如地和那些新贵族勾肩搭背的。

没办法，罗斯柴尔德的家业已经被父辈消耗得一穷二白了。穷鬼自然不会被最注重经济实力的新贵族们所注意。

而又由此可见，与势利眼的新贵族言笑晏晏的安德烈可是一位财力雄厚的工厂主。

该如何破局呢？

就在康德思考时，一道身影吸引了康德的注意力。

一个穿着教会神父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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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数百年前，因为恶魔的消失和魔力的衰退，如日中天，统领整个大陆生灵的圣教被崛起的世俗王国所取代，甚至因此分裂。

在汉诺威王国的便是其中一支，名为圣堂教会。

因为那段充满峥嵘的斗争历史，传承了家族荣耀的贵族都把祖先征讨圣教的荣誉铭记在心，对教会不感冒。

不过国王出于一些人尽皆知的考量，相当支持地区的圣堂教会，所以米兰公国的圣堂教会的影响力还是多少有一些的。

而且教会时常清理粮仓，为无家可归者布施，带领毫无希望的底层人民做弥撒，给他们带来精神上的慰藉。所以在底层人民心中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

宴会中，神父乔亚有些忧愁。

天气已入深秋，距离冰雪节已然不远。

按照惯例，教会会在冰雪节进行救济活动，哪怕不是教徒，在做完弥撒后也会分发粮食和衣物，以此帮助一些穷苦人和流浪者更好地度过寒冬。

不过因为教会历来的传统和国王律法的束缚，教会是不能置办产业的，其日常费用主要来自于教徒的捐赠和国王拨款。

所以冰雪节这些救济的物资除了从这一年的教会财政少许结余，主要还是要靠本地贵族的支持了。

粮食的问题倒是好说，因为今年粮食丰收，几家粮商愿意提供快要发霉的粮食。

但是衣物问题却十分棘手。

在外来服装减少的当下，几个本地的服装工厂都对即将开启的冬衣市场摩拳擦掌，想吃一笔大的。

这个时候他们怎么愿意捐赠衣物呢？

乔亚神父在宴会上接触了好几位开服装工厂的新贵族，但基本都被他们婉拒了。

哪怕愿意捐赠的，也是提供几件意思意思罢了。

募集的数量还不到去年的十分之一。

宴会结束的时候，他的笔记本上几个人名皆被划去，只留下两个名字。

安德烈·诺曼。

康德·罗斯柴尔德。

“怎么，你对教会的救济事宜感兴趣？”散场后，博纳看向康德的眼神变得奇怪。

在他印象中，康德可从未和教会有过什么联系，算是对教会无感的那类贵族。

“你说如果我向教会捐赠一批服装如何？”康德突然开口问道。

！！！

老人的眼神立刻变得幽深了，带上了几分不可名状的冷意。

“如果我注定要被大老板沉进东津湾的话，我会把你和我绑在一起的。”

在康德身上押下重注的银行经理无慈悲地说道。

开玩笑，自身经营都有问题的家伙居然还想着捐赠，这是个新派贵族能说出来的话！？

“你难道没闻到吗？”康德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名为广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