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顿,你怎么回事。”
伽吉鲁坐在谢尔顿对面,敲了敲桌子:“我刚下班就听说,你替我卖了个人情给高登?”
阿兰娜轻笑一声看向伽吉鲁:“能不能放聪明点?谢尔顿明明是好心替你招揽了一个神父。你不是正好在教会那边缺人吗?”
“我是缺人没错。但这个高登……”
伽吉鲁摆了摆手,推开谢尔顿递过来的小酒杯。
“这个高登,我怕他明天跟我出门,后天就在教堂里被人暗杀,他实在是没脑子。”
“没脑子怎么了?人家有钱啊!”
谢尔顿激动得差点从轮椅上栽下来,他两手乱舞,眼睛放光:“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时被那个穷凶恶极的乔弗里逼着付钱,我兜里哪有一分钱啊?”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高登他从天而降,替我用魔法石还了钱。那可是一整袋魔法石,一整袋啊!”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伽吉鲁。
你嫌弃人家蠢干什么?人家都没嫌弃你穷呢。
果然,随着谢尔顿话音落下,伽吉鲁嘴角嘲讽的笑容僵住,阿兰娜也不可置信地尖叫出声:“一整袋魔法石?!”
她双手用力扯着红发,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狗教会,狗教会……他们油水怎么这么多?连一个低级职位的神父都有这么多钱,我整天累死累活清理边境的魔兽,不过也才月薪3万格里!”
一块魔法石,可是能兑换十万格里。
谢尔顿悻悻哼了声:“那可不,我这么多年没回来,没想到世翼教会没有没落,反而越来越有钱了。”
一想到连世翼教会的一个小小神父都能随手拿出自己好几年的工资,阿兰娜再也气不过了。
她两眼放出凶光,提起裙子就要往门外冲去。
“嘿,你干什么!”
伽吉鲁死死拽住阿兰娜的胳膊,却只听到她满嘴胡话。
“伽吉鲁,咱们不用蛰伏了,我现在就去掀了所有教会,克拉维斯至少能少干三百年,原地起义了!”
伽吉鲁鼻息一滞,差点没晕过去。
“谢尔顿!看什么戏呢?快搭把手啊。”
两人一顿劝诫,好说歹说,这才把阿兰娜拉回屋子内,按在座位上。
糟心地瞥了一眼橱柜里的钟摆,伽吉鲁叹了口气。
“行了,我来主要是来看看谢尔顿,你没出什么差错就行。”
他站起身,抻了抻衣摆。
“你们晚饭能自己解决吧?我该走了,一会还有个会要开。”
两人没回答他,伽吉鲁离开的脚步一顿。
“我说,你们的晚饭能自己解决吧?”
谢尔顿和阿兰娜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齐刷刷地摇起了头。
伽吉鲁暗骂一声。
“想吃什么?”
厨房里,伽吉鲁在准备着晚餐,诱人的香味飘出厨房,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嘿,你两个小孩呢?”
“在各自房间睡觉呢。”
阿兰娜看了眼伽吉鲁忙碌的身影,低声跟谢尔顿说道。
“你知道今天帕玛尔在学校闯了什么祸吗?”
“知道。”
谢尔顿揉了揉膝盖:“老师说她在切磋时下手有点没轻重,毁了好多东西。”
“那何止啊!”
阿兰娜挤眉弄眼地,已经完全没有初见时的别扭和敌意了。
不过她这回没有直接往下讲,反而提起来另一个人。
“今天来找你的那个乔弗里,记得他吧?他来头可大着呢。”
阿兰娜兴奋地八卦,把谢尔顿也勾起了几分兴趣。
“噢?他什么来头?”
“你也知道皇庭原本对克拉维斯是什么态度,你说这克拉维斯公学要是办得不好吧,那不就显得他们小气。可要是办得太好吧……”
“要是办得太好了,上面那几所头部学校又怎么会答应呢。”
眼看谢尔顿自然而然接过她的话,阿兰娜兴奋地锤了他一拳:“还得是你小子聪明!”
谢尔顿揉着肩膀,若有所思:“所以这个乔弗里……”
“他是上一任皇家骑士团的,皇庭对外宣称他是光荣退役。可你看他那年龄,像是正常退役的样子吗?”
确实不像。
“所以他是被贬的?”
“对!”
阿兰娜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他本来就是被贬过来的,今天还在课上出现这样重大的教学事故,学校那几个督学都抓着他的错处不放呢。”
她红发像波浪一样,随着脑袋的摇摆欢快地轻舞。
“想当初他多么风光啊?人家从前可是在皇庭那里效力,哪受的了咱们克拉维斯公学‘简陋’的环境?”
“自从他入职之后,今天递封建议信,明天写封投诉信,没完没了的。学校被他逼得没办法,这才咬咬牙置办了最高级的演武场地。”
讲到这,阿兰娜颇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别的倒还没什么,就是那镇魔石阵,听说可是南边传来的高级阵法,好东西呢。”
可惜她还没见到就被毁了。
不过估计乔弗里也没能想到,这种玩意能被一个小孩子破坏吧。
谢尔顿对这个话题闭口不言,然而阿兰娜可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嘿,谢尔顿,你到底给了帕玛尔多少宝物?”
凭一个一年级的学生,怎么可能损坏演武场的场域?现在外边都传开了,说帕玛尔身世厉害,大有来头。
只有阿兰娜伽吉鲁他们猜,大概是因为谢尔顿给了帕玛尔什么宝物。
以他从前的身份,随手送出几个神物也不稀奇。
见谢尔顿紧紧抿住嘴巴不肯说,阿兰娜直接扳着指头数起来。
“要培养一个六岁的前海六阶,你肯定在帕玛尔身上砸了很多宝贝。除了这些,还有上次寂无之湖的古礼,现在你甚至直接给了她一个能破坏高阶阵法的宝物。”
阿兰娜有些讨好地凑近:“我听说帕玛尔用的可是一把金色重剑,威风极了。到底是哪把剑啊?”
“你也知道我们骑士的臭德行,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你跟我说说那把剑呗,我就听听。”
谢尔顿哪知道帕玛尔用的什么剑啊?
他支支吾吾,就是不正面回答阿兰娜。
“哎,咱们要给帕玛尔留点隐私,你,你别问了。”
几番纠问无果,阿兰娜丧气地往椅背上一靠:“行行行!我不问行了吧,就你好东西多,还藏着掖着呢。”
实在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知道那是啥啊。
前段时间寂无之湖的古礼,再加上今天这把古剑,帕玛尔这小丫头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瞒着呢?
谢尔顿没办法,只能干巴巴地开始转移话题:“那个乔弗里,他会被怎么责罚?”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那些人也不敢动他,无非就是罚罚薪水咯。”
阿兰娜耸耸肩,眼珠一转:“诶,那你要怎么责罚帕玛尔啊?”
她长腿一翘,懒洋洋地叠搭着坐,活一副流氓样。
“先说好,可不许罚重了啊,她一个小孩子,哪里懂什么轻重,这件事本来就不怪她。”
谢尔顿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
但他们多年来的默契,还是让阿兰娜诡异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阿兰娜不可置信地,慢慢坐直了身子。
“不是吧你?谢尔顿,你可别跟我说你不打算罚她啊。”
阿兰娜有些急了:“你这样不行的!她今天不是故意的,所以没人怪她。但如果不告诉她这样是错的,她下次万一故意任性呢?”
“就算是象征性的说她两句也好啊。总得让孩子有个基本的是非观念,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吧?”
然而,谢尔顿还是固执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