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越是靠近七号屋,谢尔顿就越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房子的窗帘紧闭,这很正常。平常他在家的时候,没别的事也不会把窗帘拉开。
但......为什么,客厅的窗帘缝隙里......连一丝光都没有漏出来?
纳纳和帕玛尔不在家吗?
“快点,再快点!”
随着谢尔顿的不断催促,厄尼脚步越跑越快,到最后他的皮鞋都快在地面磨出火星子来了。
“呼,呼呼,您这么着急是要去干嘛啊?”
眼看着已经来到家门口,谢尔顿一把抓住门把手,激动地大力锤着门板:“纳纳?帕玛尔!你们在家吗?”
“砰砰,砰砰砰!”
厄尼被“她”吓了一跳,谢尔顿眼见屋子里没有孩子们的回应,焦急地从兜里扯出了钥匙。
哆嗦着把钥匙对准锁孔,谢尔顿在心中不停祈祷着,事情不要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千万,千万不要是那些人找上门来了!
喀拉。
锁孔一开,厚重的门板被谢尔顿一把推开,猛地撞到后面的石墙上。
屋子里,果真如外面窥见的一般,漆黑一片。
整个寂暗的屋子里,只有谢尔顿粗重的喘气声。但很快地,这唯一的响动也被他自己愈演越烈的心脏轰鸣声掩盖过去了。
砰砰,砰砰,砰砰。
“......夫人,你还好吗?”
厄尼迟疑地站在门口,没有第一时间进入门内。
帕玛尔在搞什么?她奶奶看上去很担心的样子啊。
谢尔顿长长地深吸了口气,掐住胸腔。
“纳纳,你是不是在和爸爸玩游戏?快出来吧,算你赢啦。”
“帕玛尔?帕玛尔,我给你带了迪塔夫人烤的饼干,出来吃东西了好不好?”
谢尔顿谨慎地转着轮椅,慢慢穿过客厅。
目前为止,没有哪里有血腥味。
谢尔顿不自觉松了口气。
也许只是孩子们贪玩,才一时没有回答他吧。
谢尔顿,把你恐怖的神经质收起来,把你过激的疑心病收起来!你应当知道这对你可怜的心脏并没有什么好——
突然地,谢尔顿余光扫到了客厅里的橱柜,瞳孔骤缩。
橱柜第二层,那只钟盒的位置,好像......被人挪动过了。
昏暗光线里,谢尔顿看不太清楚,但仅仅是这可能错觉的一眼,都已经让他心脏骤停。
“不,不......这两家伙,他们不会——”
“奶奶?”
突然地,烛火的爆燃声‘啪’地响起,在谢尔顿背后。
是帕玛尔,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手里还提着一盏焰火明灭的小灯。
“今天,今天我和纳纳睡得比较早,奶奶。”
仿佛为了验证她所说的话,小黑蛇从谢尔顿的房间里懒洋洋地游了出来,一边扭,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是啊老爹,我才刚醒呢。”
出乎意料地,这次的谢尔顿没有那么好糊弄过去。
他不知道信没信帕玛尔和纳纳的话,只是铁青着脸请走了在门外等待的厄尼。
在邀请厄尼明天再上门来玩之后,谢尔顿缓缓合上了门。
他消瘦的手臂从宽大衣袍下伸出,颤巍巍指向客厅里的橱柜,骨节嶙峋,筋络暴起。
“......今天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动了那个钟盒,是不是?”
谢尔顿看向两个有些被吓到的孩子,看着他们脸上的无措和不安,狠下心,又严厉地重复了一遍。
“你们下去了那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