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维斯,世翼教会。
人潮拥挤的教堂里,厄尼和帕玛尔坐在角落里的长椅上,一人怀里抱着一根显眼的纯金鱼竿。
今天是他们和莎莉文约好,在教堂的湖边练习海钓的日子。
克拉维斯如今已经深秋。
原本寒冷的空气被教堂里熙攘的人群变得潮湿温暖,坐在这里,甚至还能感到几分压抑的闷热。
“世翼教会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厄尼甩了甩被旁边的人压住的头发,纳闷地喃喃自语道:“难道说......是因为他们知道本少爷今天要来海钓,所以特意搞出来的动静?”
帕玛尔倒没抱怨什么。
她撑着下巴,打了个呵欠:“他们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一群群红衣主教不断从教堂两边的侧门涌入,祭台和神塔旁围满了人,他们用旁人听不懂的密语低声交流着什么。
神塔上,供奉着一尊由纯金浇制的六翼天使像。
所有蜂拥而至的教会人员眼神狂热地仰望着这尊神像,那些低声的喃喃密语愈发急促,几乎要成为一种惑人心志的嗡嗡鸣响。
过了好一会,帕玛尔终于看到莎莉文从人群中挤出来了。
她立马拉着厄尼起身,跟着莎莉文一起从侧门出去。
“呼,离开这个鬼地方,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厄尼连连拍着胸口,对着莎莉文问道:“你们教堂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莎莉文身上的牧袍已经被挤得皱巴巴地,她脸上还是以往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淡淡地点了点头。
厄尼:?
“不是,我问你今天人为什么这么多啊?”
莎莉文又点了点头。
这会就算他是傻子,也该看出来莎莉文的敷衍了。
厄尼愤愤抓了抓头发,但瞥了一旁的帕玛尔,还是没敢说什么。
“确实......今天的人好多,而且他们为什么都围着那个天使雕像?好奇怪啊。”
帕玛尔自言自语问出了声,莎莉文听到,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世翼教堂。
她有些冷漠的声音响起:“他们说,昨晚有东西降临了。”
厄尼:?
“莎莉文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别人跟你说话你就回答,你是不是故意无视我啊?”
莎莉文这回没说话,又点了点头。
“你!”
厄尼气得把鱼竿的金把手都差点掰弯,但。和厄尼的关注点不同,帕玛尔更在意莎莉文口中的‘降临’。
她好奇追问道:“什么东西降临了?是那个天使雕像吗?”
莎莉文摇了摇头。
“不是,天使一直在那。”
再多的,她就不肯说了。
就这样,在古怪的沉默氛围中,三人踏过教堂外修整精美的绿草坪,踩过杂草丛生的荒地,来到了世翼教堂背面的那个深湖。
“莎莉文,这就是你说的大湖?”
厄尼看着眼前死气沉沉的绿水潭,不满地大声嚷嚷:“这么点破水池子,还不够我甩钩的呢!”
他话音刚落,帕玛尔就一甩鱼竿,稳稳地把吊线扔进了湖里。
“帕玛尔!”
厄尼气得一把把她拉过来,低声嘀咕道:“你没看出来她和我不对付吗?”
“谁?莎莉文?”
“对!”
小男孩气得牙痒痒:“要不是她是你的牧使,我可不会对敢无视我的家伙这么客气的!”
对她不客气?
帕玛尔想起歌剧院里,莎莉文的头笃地从脖子上滚下来,咕噜噜砸到地上的场景。
她脸色变得非常古怪,声音也含混不清:“你,你不用管我。如果想对她不客气的话,你就尽管去吧。”
“真的?”
厄尼狐疑地看着帕玛尔,却见她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吊线,一点想多管闲事的意思都没有。
“真的,不关我的事。”
既然莎莉文的骑士都发话了......厄尼一撸袖子,气势汹汹向坐在一旁的莎莉文走去。
“喂,你给我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