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早上七点,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餐,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李芸芳在一旁抱怨起来,“怎么突然下雨了,今天又出不了摊了,我该怎么办啊?”李芸芳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苏漫淇感觉头疼欲裂,眼见最近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可是,今天却突然下起了大雨,听说这场雨会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左右,苏漫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我们今天都出不了摊了,真是倒霉啊!”苏漫淇的心里有些难受,苏漫淇不忍心错过今天的生意,但苏漫淇也没有办法。

苏陃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苏陃见了李芸芳拉长了脸的那副态度之后,苏陃的心里也不好受,苏陃只好安慰李芸芳,“今天就在家里休息,你平时那么辛苦,确实也该歇息了。”苏陃从兜里掏出仅剩的五十块钱,苏陃把钱塞到李芸芳的手里,“我这个月就只有这点钱了,你以后也不要问我要了,就算你逼我,我也拿不出钱。”苏陃喝了一大口稀饭,苏陃还夹了一些咸菜放进李芸芳的碗里,“多吃一点,你最近都瘦了一圈了。”苏陃看着李芸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很是心疼,苏陃虽然是一个穷人,但苏陃知道心疼人。

李芸芳漠然的看了苏陃一眼,这些年以来,李芸芳对苏陃的怨气一直都只增不减,李芸芳在苏陃面前说话也毫不客气,“这个月你就只给了我五十块钱,你的钱到底都是塞了无底洞,还是被花光了,这个家越来越拮据了,你就不知道多省一点钱,算了,我也懒得说你了,你自己心知肚明。”李芸芳怀疑苏陃藏了私房钱,但李芸芳不想拆穿苏陃。

苏先哲低着头一个劲的喝着稀饭,下雨对于他而言确实没有多大的影响,但他心疼李芸芳,他见识过张翠华的威严,张翠华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张翠华只给李芸芳两天的时间,张翠华强调两天之内必须把欠款还清,只不过欠了张翠华两百块的小事而已,张翠华显然有些小题大做,他根本就不敢跟张翠华争执,他只能够任由张翠华欺负李芸芳,他的心里确实有些不好受,但他真的没有办法。

他偷偷瞄了李芸芳一眼,李芸芳的脸色有些难堪,李芸芳显然还在为下雨不能出摊的事情而忧愁,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李芸芳,他思索了一会儿,“妈,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就不要想着出摊了,只不过就是少挣了一天的钱而已,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他也想替李芸芳分担一些烦恼,可他真的无能为力。

李芸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李芸芳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他还这么小就辍学了,李芸芳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先哲,你今天想吃什么,这些天跟着我出摊,让你受苦了,我给你加餐。”李芸芳知道他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他的要求向来都不会过分,他越是这样,李芸芳越觉得揪心。

他知道自己的家庭条件,他也不敢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此时最想吃汉堡,可李芸芳未必会答应,就算李芸芳答应给他买,他也吃不下去,他只能够退而求其次,“妈,我想吃蒸饺。”他两眼放光的看着李芸芳,他知道李芸芳会满足自己的这个要求。

李芸芳不忍心拒绝他,李芸芳只好答应下来,“满足你的需求。”李芸芳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补充下文,“那你等一下就跟我一起去超市买两斤猪肉和饺皮,还有韭菜,我们今天就包一个猪肉韭菜馅的饺子。”李芸芳这段时间为了省钱,家里已经接近一个月都没有吃到肉了。

他愉快的笑了笑,终于可以吃到猪肉了,他特别的兴奋,“妈,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我都快有一个月都没有吃到肉了,每天都是青菜下稀饭,我都吃腻了。”他把这一个月以来的不满全部吐露了出来,他都快要忘记肉是什么滋味了,他觉得特别的委屈。

李芸芳的心里确实不好受,李芸芳时常怨怪自己没有能力给他想要的生活,李芸芳已经够努力了,但不是努力就能够挣到足够的钱的,李芸芳总觉得是自己亏待了儿女,李芸芳时常在一旁自责,李芸芳确实不想让孩子们跟着自己受苦,可李芸芳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现状。

李芸芳突然红了眼眶,他的一番话刺伤了李芸芳,李芸芳确实应该改善一下伙食了,李芸芳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我知道你想吃肉了,我今天就满足你。”李芸芳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李芸芳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先哲,对不起,都怪我没有能力,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一切都是我的错。”李芸芳只感觉自己眼底潮湿,就差没有落泪了。

他一脸的震惊,他没有想到李芸芳还在责怪自己,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芸芳了,他说话的语调都有些哽咽,“妈,你能不能不要责怪自己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李芸芳越是责怪自己,他心里就越是难受。

苏漫淇吃过早饭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觉得有些奇怪,苏漫淇今天一直都闷闷不乐,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要去探个究竟,他趁李芸芳洗碗的间隙去到了苏漫淇的房间,他一脸好奇的问苏漫淇,“姐,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他一直趴在门框上,他一直怔怔的看着苏漫淇。

苏漫淇显然是因为出不了摊的事情而烦恼,但苏漫淇不想说实话,苏漫淇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你不要瞎猜,我向来就是这样的表情。”苏漫淇心里难受得就像是堵着一块石头,苏漫淇有些理不顺自己还未表露出来的情绪。

他知道苏漫淇不想跟自己说实话,他索性不再过问,于是,他便转移了话题,“你今天要跟我们去超市吗?我想跟你一起去。”无论苏漫淇遇到什么烦恼的事情,哪怕苏漫淇过不去那道坎,他也希望自己能给苏漫淇分担一些忧愁,但苏漫淇未必会给他那样的机会。

苏漫淇一副十分疲累的模样,苏漫淇索性躺在床上,苏漫淇微微闭上眼睛说话,“下那么大的雨,我才不想去呢,要去,你自己去。”苏漫淇说话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苏漫淇说话的语调特别的淡漠,这一刻的他突然发现苏漫淇有些陌生。

他听了苏漫淇的话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些失落,但他还是不想轻易放弃可以说服苏漫淇的任何机会,他认为激将法最能起到作用,“你是傻瓜吗?下雨可以打伞啊!”他认为苏漫淇就是有些矫情,他不喜欢苏漫淇太过于固持己见。

苏漫淇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骂自己,苏漫淇有些气不过,苏漫淇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你懂什么?我从来都不喜欢逛超市,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苏漫淇一直都不喜欢去到超市,苏漫淇认为只有有钱人才经常出现在超市。

他突然来了一些兴趣,他欲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为什么不喜欢逛超市?超市里那么多商品,可以扩展你的视界,好多人都喜欢往超市里跑,你还真是一个另类。”他不知道苏漫淇为什么会那么抵触逛超市,他认为年轻一代都喜欢去往超市,而苏漫淇却显得有些另类。

苏漫淇斜了他一眼,苏漫淇说话丝毫都不给他留情面,“你那么喜欢逛超市,你有钱吗?你除了能看、能摸之外,你还能买下来吗?”苏漫淇瞪大眼睛看着他,苏漫淇索性不再隐瞒他,苏漫淇说出了实话,“我其实也特别喜欢逛超市,可我没有钱,我是贫苦家庭出生的孩子,我生来就自卑,我越是看到超市里那些昂贵的物品,我就越是自惭形秽。”苏漫淇越说越难受,苏漫淇甚至还红了眼眶。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苏漫淇竟然会是这样的心态,他本来就跟苏漫淇一样,他也没有钱,超市里的那些东西,他也只能看、只能摸,他根本就没有钱买下来,他确实也会感到自卑,但都只是转瞬即逝而已,他并没有发展到自惭形秽的那种地步。

他眼角依稀有泪水淌过,他突然也不想去到超市了,哪怕那些稀奇古怪的商品真的能够吸引到他,“姐,听了你的一番话,我突然也不喜欢逛超市了,咱们都是穷人,根本没有能力消耗那些商品。”他受到了苏漫淇的感染,他突然自卑起来,他认为这种心理有些变态,但他根本就制止不了。

苏漫淇有些意外,苏漫淇没有想到自己的心理会影响到了他,苏漫淇只好劝慰他,“你为什么要跟我一样,你是男子汉,您没有必要在意世俗的目光,你没有必要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苏漫淇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苏漫淇觉得自惭形秽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但苏漫淇的个性一直都特别要强,苏漫淇已经习惯用自卑来傍身。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选择,他虽然有些自卑,但他不想被自卑压垮自己的尊严,他不想因为贫穷而摧残自己的生活,他只想积极向上的生活下去,他在心里做了一番斗争之后,他决定还是要去逛超市,哪怕什么东西都不买,只要进到超市里观光一下也可以,他只想无条件的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他不想跟苏漫淇一样自卑下去,他认为贫穷不是一种病,他不想因为自卑而拒绝自己想要的生活,他相信明天的道路依旧光明,他要趁着狂风暴雨来临之前振作起来,他不想因为自卑而一蹶不振的倒下去,“姐,我认为你没有必要自卑,你又不是做了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咱们不偷不抢,为什么要自卑,自卑就是一种慢性病,这种病会上瘾,它会践踏你的尊严,你千万不要因为自卑而毁掉自己一生的幸福。”他突然有些担忧起来,他害怕苏漫淇会一直自卑下去,他真的担心苏漫淇会因为自卑而毁掉自己一生的幸福。

苏漫淇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苏漫淇没有想到他会说得这么严重,但苏漫淇的自卑不是一两天所形成,苏漫淇的自卑严重影响了自己的生活,但苏漫淇却全然不知,“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千万不要吓唬我,我是经不住你的恐吓的。”苏漫淇怅然若失的笑了笑,苏漫淇的笑容特别难看,“我才不愿意相信自卑是一种慢性病,我觉得自己很健康,我根本就没有病。”苏漫淇全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语,苏漫淇认为自卑也只是一种心理现象而已。

他刚想说话,李芸芳却喊住了他,“先哲,你快点过来,我们去一趟超市。”长兴街这边有一个大型的超市,名叫兴隆超市,离他家只有两百多米的距离,这个兴隆超市的生意特别火爆,两公里以外的人也会来这家超市购物。

李芸芳决定去到兴隆超市购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李芸芳穿了一身宝蓝色的雨衣,由于家里只有一套雨衣,而他便就只能够用雨伞避雨,他拿起雨伞就跟随李芸芳下了楼梯,外面又是狂风大作,又是暴雨漂泊,他艰难的撑着伞走在李芸芳的身后,李芸芳时不时回过头看一眼,生怕他跟丢了一般。

好不容易来到了兴隆超市的门口,他合上雨伞,他顺便把雨伞放在了大门口的筐子里,哪怕他撑着雨伞,他背后的衣服还是湿了一片,可能是下大雨的缘故,超市里的人并不多。

只是过去十几分钟而已,李芸芳就挑选好了一切,李芸芳带着他就去到了收银台结账,这个时候排队的人也不多,李芸芳的前面拍了三个人,五分钟之后,轮到了李芸芳,李芸芳把筐子里的肉和菜都放在了收银台的桌面上,李芸芳只不过买了两斤猪肉,两斤韭菜,三斤饺皮,一共花去三十二块四毛,李芸芳只感觉心都在滴血。

回到家以后,李芸芳就开始忙活包饺子的前提工作,李芸芳把猪肉和韭菜都洗了两遍,李芸芳先把猪肉切碎,然后把韭菜切成短节,最后将一些仅有的调料放进猪肉韭菜馅里,最后便开始包饺子。

家庭条件一直都特别拮据,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几回饺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包饺子,他先看李芸芳包了几个以后,他便学着李芸芳的手势包起了饺子,苏漫淇见他笨手笨脚的模样有些好笑,苏漫淇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么连饺子都不会包,看你包的饺子像什么?我敢肯定没有人吃你包的饺子,你自己包的还是你自己解决。”苏漫淇嫌弃他不会包饺子,苏漫淇还坚决不吃他包的饺子。

他被苏漫淇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见苏漫淇不给自己留一点情面,他特别的生气,“谁没有过第一次?我不相信你第一次包饺子会胜过我,我包的饺子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他怀疑苏漫淇第一次包饺子一定不会胜过自己,他就是有些看不惯苏漫淇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