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惊人的事实

苏湘倒吸一口凉气,疯了一般扑到铁栅栏上,发出哐当一声,死死地盯着奶条:“你说什么!”

“我说,有人在狗的肚子里藏了冰毒,并且用运输车运走了,然后我们给拦截下来了。”奶条凑近后重复了一遍。

苏湘几近疯狂,双手抓住冰冷的铁棍,脑袋拼了命地往栅栏门外钻,也不顾挤出的红印,瞪着眼珠问:“那狗呢?尸体呢!给我看一眼!我不信!!我不信!!!”

“你在要求我?”奶条掐住苏湘的下颚,“我凭什么给你看?”

“不敢就是你在撒谎!”苏湘眼睛都红了,“你们这群恶魔,捏造假象隐瞒事实,想把自己的罪名撇干净吗!我告诉你绝不可能!你们杀了人,还杀我的犬!你们不把命当命!!敢做不敢当!!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担心承受我的冷眼吗!你们就是一群懦夫!!我要杀了你们!!!”

奶条沉着脸听完苏湘的嘶吼,不动声色地拔出一把剑,把苏湘慑得缩了缩头。奶条一剑斩断铁锁,势大力沉地踹开铁门,一把抓住苏湘的头发用力向外拽,这个时候再看,奶条瞪着眼睛,神色十分怖人。

苏湘本能地向后反抗着,但越是这样头发被拽得就越疼。奶条狠狠一拽,把苏湘拽得一个趔趄跪在地上,拖着她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嘴里咬着牙念叨着:“我最讨厌别人误会我,你不是想看吗,那我就让你看个够!”

奶条拽着苏湘的头发不放手,大步流星,疼得苏湘双手抱头,但没有手支撑,膝盖和胯骨又在地上摩擦,破了大片的皮肉。奶条丝毫不顾她的感受,一把将她扔了出去。

苏湘重重摔在地上,咳了一声,眼帘之中全是凌乱的头发。她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抬起头,看到一辆黑色的运输车正开着门,里面黑乎乎的一团。

苏湘瞳孔一缩,大叫一声,疯了一般向车奔去。

“喂,你干嘛……”车门旁边的一位灰发男子见到鬼一样的苏湘,竟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随后才要上前阻拦。

“冻鱼,让她看。”奶条扬了扬下巴。

苏湘扑到车厢边,不可思议地望着车内的景况,一时大脑缺氧,眼前发黑。若不是双手扒扶,她差点就站不稳了。

黑暗的封闭环境中,苏湘和蒋士群曾经收留的那些流浪犬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车厢里上,伸着舌头,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场面极其悲凉。

那只刚捡回来时瘦骨嶙峋的金毛犬,现在已经胖成了个球;那只捡到时浑身是血的田园犬,现也疯狂地长出了血肉;还有几只当时腿折了的犬,都在苏湘和蒋士群的照顾下幸福地成长着。但在这一刻,生灵活现的小家伙们都只剩下了一条空有的躯壳,灵魂早已经飞去了天堂。

包括昨天刚捡回来的小雪纳瑞,被苏湘洗干净的毛发上却粘黏着自己的呕吐物。它昨晚还很庆幸自己有了家,今早就丧了命。

它们曾经历尽风雨,尝遍苦头,在遇到苏湘的那一刻都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使,有了遮风挡雨的家,能够安逸过完后半生,没想到还是死在了人的手下。

苏湘在知道这件事以后即便痛苦到极点也没有崩溃,但在见到这些毛球的一瞬间就再也绷不住了。她悲痛欲绝,心如刀绞,伏在车厢边,眼泪大把大把地掉。

冻鱼在一旁看着她,没有打扰,只是用手势与奶条交流着苏湘的情况。奶条摊摊手,表示事情比较复杂。

苏湘渐渐疲惫了,从车厢上滑到地面,整个人都萎靡了。奶条见她的样子,一改刚刚强硬的表现,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默默地看着,等待她从悲伤中缓过来。

苏湘耸了耸肩,从地上站起来,头也没回,小声地问:“可是你们怎么证明,这些犬不是被你们毒死的?”

奶条顿了顿,向她走过去,与其并肩:“我说过了,有人在他们的肚子里藏了冰毒,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让你看一下。”

苏湘没有说话,奶条便当作默认,一个跳步上了车厢,拔出剑来,在一只杜宾的腹部划开一道口子。

苏湘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她当然不愿意自己心爱的犬被这样剖开肚子,但她更想知道,奶条说的是不是实话。

苏湘极度的反胃,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杜宾犬被剖开的胃。果不其然,在一大堆待消化的狗粮里,出现了一部分冰毒。

“这些毒品是特意藏的,并不是投喂给狗的。”奶条说,“如果狗服了毒,这些毒品不会完好无埙。这是用特殊的手段把毒品包装起来,塞进了狗的胃里,借用它们为载体瞒天过海,把毒品走私到国外。”

苏湘偏过头去,但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着奶条:“可是……既然冰毒被包装了,这些犬岂不是就不会被毒死?”

“你说对了。”奶条点点头。

“那……”苏湘指着犬的尸体。

奶条耸耸肩膀。

“你是说……有人故意杀了它们!”苏湘说出这句话时,连自己都震惊了。

不料奶条真的点点头:“也就是说,想要走私这批毒品的人,甘愿牺牲狗的生命,也要通过它们的身体把毒品运出去。”

苏湘再一次眼前一黑,脑袋全乱了。

“不是……”苏湘把头发拨开,“我们的基地守卫森严,犬舍也有人看守,根本不可能有毒枭进得去,更别说在犬肚子里藏毒了。”

奶条戏谑地撇撇嘴,好像当苏湘说的是废话。她盯着苏湘,什么也没说,仿佛想让苏湘自己领悟。

突然,苏湘瞪大眼:“你的意思是,在我们的基地有贩毒的内鬼?!”

奶条忽然就笑了。她无奈地耸耸肩,好像苏湘很单纯,实在不忍再卖关子了,便把实话告诉了她:“我来告诉你吧,你们整个基地,都是干毒品勾当的。”

“不可能!!”苏湘一把推开她,“我们是野生动物保护组织!是和偷猎者对抗的动物保护人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动物保护组织?”奶条荒唐地看着她,拽着她的头发凑近自己,几乎脸贴脸地说,“现在你觉得,他们是保护动物还是伤害动物?”

苏湘偏过脸,看着车厢里的死犬,又问:“既然他们不是野保员,我爸怎么可能和他们合作呢?我爸……蒋士群……还有那些看守的警卫,他们不可能都被蒙在鼓里!”

奶条松开苏湘,靠在车上,看着一旁的冻鱼说:“我们袭击的时候你所谓的野保员都逃光了,剩余的警卫由于包庇那些逃走的人去运毒,都成了我们的目标。”

“警卫?”苏湘不住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那些警卫都是我爸认识的好友协调的私家军队,怎么可能包庇这种事?”

“我不知道你爸到底是谁,但如果你们一家都不清楚这件事的话,只能说明这个组织隐藏得太深了。”奶条说,“据我们调查,这个组织常年和海外保持交易,由于高超的包装,很多合作的公司、港口,都完全不知情。所以说,有可能你和你爸都被骗了。”

苏湘瞳孔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