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过的时候碰到凸出的牙亮的发白的室友,她想避开她,走的快了点,身后也跟着加快步伐,依附在她旁边,
熟悉的声音先跟她打了招呼:“红溪,你走这么快干嘛,怕见到我吃了你”那语气是半含着笑说的,田红溪听着心跳起伏了起来,有些话咽在喉咙里,想吐出来又竭力憋着
“没什么,想早点回去休息”:说罢,她转身就想要走,后面的脚步声依旧跟着,她知道这样不好,身后的声音也还在说:“我没把那事告诉别人,你怕什么”
田红溪松了口气,她知道她在说什么,为了显得自己没那么小气,她疑问似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那边看她的视线让田红溪一阵不舒服,她别过点脸,也不能一直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那边开口道:“你真的找不到游戏的链接,发给我看看嘛”
“真的找不到了”:最后这句话以一阵凉凉的风为结尾,两人都沉默不语,田红溪目送室友离开的背影,她总觉着不安的击鼓声越来越大了
果然,当一句句话出现的时候,田红溪任由那些字符穿过耳朵,毫不留情的存在里面,
许是他们闹的动静太大了,教授点名叫起两人,男孩摔下手机,可能是不小心放的声太大了,教授皱起的鼻子纹,和渐近的老鹰一般的眼神,他走上前来,看到男孩毫不避讳的展示手机屏幕上一动一动的卡通人物,多看几秒,教授皱起眉头,冷言嘲讽道:“还挺自恋的,整了个和自己一样的卡通人物”,随后收走他的手机,“我先帮你保管,别弄个游戏打扰别人,不想听课可以出去”
“知道了,还有老师那是个乙女游戏,不是我自己做的人物”:
教授要吃人的眼神把男孩要说的话拦了回去,
下课后,田红溪收起课本,带着随身携带的拎包,她松了口气,看到手机界面上星期五的字样,她决定趁着休假搬出去住两天,她整理好自己的床铺,塞的满满的衣物箱里随便翻出几件,她身边慢慢站过来一个人形阴影挡住了她面前的光,她抬起头,只听她说:“你这两天出去吗,是回家还是搬出去住,和谁有约吗”
田红溪没有回答,她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她颇有羞耻又不想回答,拖延几秒后,回了个若隐若现的:“嗯”
眼前人也识抬举,趿拉拖鞋走出去几步,田红溪突然想到什么,把那句话说了出来:“我玩的那个游戏是我随便点进去的,你没告诉别人吧”
“没有”:趿拉拖鞋声渐行渐远到没有
她默默的一个人走了,没有和谁打招呼,车水马龙,看似热闹,她一个人拧开了一扇粘着众多小广告的门,和目送她进房间的房东太太眼神道别,她如释重负,把手里的包袱全扔下,整个人摊在床上,
她睡了个长达十小时的觉,醒来之后她发现屋子里很清凉,暗灰的毫无太阳,看眼手机,一天竟然要这么过去了,屏幕上家人简短的几句问候,敲打了一会,她又躺回去,看到脏的满是灰尘的吊灯,零星的晃动,她自嘲,在灰味重的小盒子里,她掏起手机,男人摊起手势,用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说:“欢迎回家”,
思绪回到了现在,田红溪垂着眼皮,看到他面带治愈的微笑,眼神里含着深情,眼里只看着她,对她吐着气说:“小溪”
见她半天未语,又转而看向身边的纸片人,默雨就是没带手表,不然这会要看上八百遍,心里暗暗的鼓点提示她,要快啊,再不快上班又要迟到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打断两人的深情对视:“那个,我其实不想打断你们”
闻声女孩给她一个冷锋的眼神,像两片锋利的镰刀,默雨虚握着的手再次浮现发光的雏形,逐渐的掌握到魔法棒,谁知另一个视角下,他手里的苍鹰棒消失不见,转而她握到一整个呆着大圆眼的魔法棒,
他绝对有问题——田红溪想,她却看不到黑暗的幕布下男人究竟什么样子
她要是施展那种发光的法术,田红溪把接下来会发生的几个步骤想了一下,哼声冷笑了出来,等待魔法棒发光过后,她惊的差点没把扣在眼睛上的帘子扯下来,这算什么,隐蔽身后的男人邪魅似的笑了下,随后消失在黑幕里了
一个身高足有一七零,连身的皮衣皮裤勾勒出优美的身体线条,黑长发如瀑布一般垂着,长了一张很欲很静的脸,点缀着一颗泪痣,对比直线下坡的卷毛头,扎着两个俏皮丸子的大眼睛萌妹,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纸片人脑袋
两个直勾勾的视线,纵横交错的从田红溪的身前穿过,还好心的给她留了个过道,她抬眼看两个不争气的男人,那两个眼睛里具象化的爱心闪烁着跳动的光,她冷哼笑出来,对两男说:“你们走吧,我不需要你”
“真的”:夹杂着喜悦和跳动符号的情绪,双臂生风的猛男扑了出去,眼镜男略做斯文的扶了扶眼镜,迈腿也走了过去,走到半路明显步伐加快,他居然搭讪那位身高不足一米五的萝莉小妹妹,另者当然是喜欢那位高冷御姐,
身边空了起来,亮起的蜡烛虽只剩一盏,可那盏却也是无比重要的,他照耀的光比那三盏加起来还要亮,她心里填充起混合着的奶油甜香,她满是欣慰的看着眼神无比坚毅的阿远,就连远在天边的默雨都可惜自己在造一个女纸片人好了,
田红溪眨眨眼睛,翻涌上来一个话题,抱着些许期待和不确定性,她知道他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纸片人:“你会不会被诱惑啊,你看她们比我好看多了,我知道阿远你会哄我,可是如果你有生命的话,还会选择我吗”
她满目期待,直到他眼神里的光距越来越远,咧着阳光的笑容却如撕裂一张纸般尖锐的说:“不会”
那声音和样貌重合,田红溪一瞬时间眼眶变红,他想到教室里他敦实的坐在那里,略带轻浮和嘲讽的意味,“你走吧”——三个字还没有脱出口,她就眼睁睁看着,模糊的水光里看着他走到台阶下面,融入人群
“阿远”:她喃喃说
默雨见证了这戏剧性的一幕,尤其所谓阿远深情的背后,扯着嘴和两个男人争着说留给我一个妹子的时候,啊——当然不是别的用途,只是想认识一下妹妹